“若是肖似徐夫人,必定是个美人,如有徐夫人这般风仪,也当得起将来的皇后了。”朱元璋抚须笑道。
“哦?皇上的意思是……”
“太子东宫空虚,常妃常年理不了事,吕妃娘敢又太对不起朕,是该给太子寻个将门虎女。”
“可是棣儿……”马皇后很是担心。
“我知道,你是心疼他,可是朕想的却是以后的江山社稷。棣儿最像朕,可是治天下还是太子温和为好。”朱元璋下了断语。
“太子别的都好,唯独好美女,这男儿若是沉迷……”
“皇后不必担心,现在朕也是说说罢了,等徐家千金进了宫再看吧。”朱元璋停了停,看着皇后说,“若棣儿是你亲生,这江山朕定传给他。”
“可太子也不是我亲生。”
“太子为人谦和,如论守成,太子是最佳人选。棣儿若肯为太子打下江山,那是最好不过。”
“想起硕妃,臣妾始终觉得亏待了棣儿。”马皇后叹息了一声。
朱元璋眼中露出一丝伤痛,眸色渐渐变得深浓,“若不是立嗣立长,朕会立棣儿。可是立了太子,断不能改。棣儿若有心,太子也不会是他对手。这是天意,皇后就不要再为他委屈担心了。”
两人正说着,内侍通传:“太子殿下求见。”
朱元璋看了眼皇后,闪身进了内殿。
“给母后请安。”
“皇儿有何事?”马皇后温言问道。
朱标轻声道:“儿子前日与四弟同进求娶魏国公之女,回宫之后总是难安。今日前来,想取消前意,儿子不打算求娶了。”
马皇后惊疑地看着朱标,为什么又不想娶了?“这又是为何?”
“古有孔融让梨,儿子早立妃,东宫中也有侍妾无数,四弟尚未娶亲……儿子只是听说魏国公长女性情娴静,知书识礼,四弟,四弟却是与之有情。儿子很惭愧。”朱标再舍不得却也知道轻重缓急。
朱棣在众兄弟中鍕事天赋最高,若应诺将来为他的江山保平安,如同得一猛将,好过兄弟反目。朱标与谋臣商议之后,决定放弃锦曦。
其中一谋臣道:“殿下将来荣登大宝,何愁后宫无美?”
就这一句话,他便定下心来。
马皇后瞧着他笑了,“这事由得你父皇做主,母后转告皇上便是,你退下吧。”
朱标退出殿外。马皇后缓步行到内堂,见朱元璋正在沉思。她不便打扰,静静地等着。
“皇后,棣儿是答允太子将来忠心于他了。唉!”朱元璋叹了口气。
马皇后不解地道:“难道这不是皇上所希望的吗?”
“一个男人若肯这般放弃心爱的女子,得不到的总是最好,朕是怕将来太子……”朱元璋忧思重重。朱棣可以表忠心放弃,太子也表示不再争着求娶,“能让棣儿做出这等决定,天德之女必不同凡响。朕要再想想,颁旨下去,着徐家长女速速进宫。”
然而内侍却回禀道,徐家千金身体病弱,送往凤阳老家休养。
朱元璋冷冷一笑,“真当朕是傻子吗?传旨下去,十月初八,若见不着人,就当抗旨论处。”
内侍赶着前去颁旨。这一旨圣意下去,魏国公府就乱了套。
锦曦没有消息,皇上又下旨让她进宫,徐夫人愁眉不展,等待着从凤阳传回的消息。
徐辉祖眉头紧锁,锦曦会在哪儿呢?如果燕王不知,李景隆是否知道呢?他温言对母亲道:“儿子再去打听。”
徐辉祖来到秦淮河边,自从落影跟了太子,李景隆常去之地便是夏晚楼。徐辉祖大步走进去,老鸨迎上来,“这不是魏国公府的大公子吗?是什么风把您吹到夏晚楼了?看茶!大公子,今儿来是想听曲儿还是寻个知心姑娘啊?”
“我想见流苏姑娘。”徐辉祖忍住老鸨身上传来的浓烈的脂粉香,答道。
老鸨抿着嘴笑了,“不巧啊,大公子莫非不知道,最近曹国公府的李公子日日与流苏写字作画来着,除了他流苏不另见客啦。”
徐辉祖轻笑出声,“他在便好,我找的就是他。”
老鸨见徐辉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忙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见李公子啊,这个嘛……”
徐辉祖见老鸨站着不走,扔出一锭银子,“我在这儿等他。”
“小红,快去通传一声!”老鸨喜滋滋地把银子纳入袖中,高声唤人去传李景隆。
等到茶凉,徐辉祖耐心到极限的时候,李景隆裹着一身香风出现在花厅门口,“徐公子!不知这么急找景隆何事?”
“皇上下旨传锦曦入宫。”
“这关我何事?锦曦是你妹妹,又不是我的。”李景隆心中惊诧,脸上堆出满不在乎的笑容。
皇上传锦曦进宫?难道是因为太子与朱棣争相求娶?李景隆心中刺痛,打定主意偏不让徐家如愿。
徐辉祖见李景隆跟没事人似的站着,连眉毛都不抖一下,轻叹口气,“李公子若是能告知锦曦的下落,辉祖全家将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