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不方便跑这么远,于是给了邓松一些钱,给了他几个手艺不错的绣娘,在浣月开间巧娘会的分店。
一开始邓松还说形势不错的,可是没有想到过了个年,不过半年光景,邓松跑回曼罗,说巧娘会不但没有赚到钱还亏的一塌糊涂。
高氏就急了,将邓松跳起脚来好一通骂。
为什么他自己的生意就做的有声有色的,只是开个绣坊就会亏成这样?给他的本钱都说拿不回来,说他还贴钱进去亏大发了。
高氏才不信邓松的话,只怕他根本不将自己的钱当数,拿去养小妾生儿子去了吧?
邓松真是冤枉,就是那批丝线,他以为好赚,可不是将自己的钱也搭进去了?
而巧娘会最后剩的就是那个门面和里面没有卖完的绣品,叫他怎么搬回去?
邓松心想他费了那么大的力还落了一身病,怄了一肚子的气,最后还要被高氏臭骂,心里那气就不打一处来。
高氏凭的什么?
不就是因为邓雄做了太子?
高雄为什么能做太子?
他是长子固然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可是没有邓松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奔波,为邓家积累了那么雄厚的经济基础,浣月太子当时在那么危险的状况下能放过邓家吗?
要不是邓松,邓雄只怕早就命都没了,还做个什么太子?
邓雄是个武夫粗人,谁都知道他是个没脑子的,邓松自认为在邓家这四个儿子之中最能干有本事,能帮到父亲的非他莫属。
想这些年,要不是父亲母亲感激涕零地总是说,只要邓家能够得到曼罗大权将来第一大功臣就是邓松,他以为言下之意就是将来的太子之位是他的。
想不到他在外面累得半死半活,邓雄却悄没声地在后院将所有好处都捞了去。
做生意谁不想赚?可是谁又能说自己稳赚不赔的?他被人算计,回来还没落好,高氏的意思是骂他无能,只怕还有侵吞了巧娘会钱财的意思。邓松要是还能忍,他觉得自己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所有邓松干脆借着身体不舒服装病重,不理高氏。
高氏将邓松这表现就看成是理亏心虚,逼着要邓松还钱。
邓松这人对钱可看的紧,要钱没门,逼急了,他放出话来要高氏自己接受巧娘会去,将来赚了邓松分文不取。
他心想就凭卫清雅那深藏不露还有贤王安王和徐国夫人撑腰,一百个高氏都不够人家耍的。
但是他会向高氏提醒她们的对手就是清雅吗?邓松只是说了,卫清雅在那边可是炙手可热的贤王妃。
就这么一句,已经在邓家激起千层浪。
纪氏和邓辉自然是高兴的,好歹清雅有了归宿,听邓松的意思,浣月的贤王对她不错。
不过,恐怕觉得这是好消息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了。
邓广文和王后只是惊讶,当初不是因为浣月太子对清雅有意才带她走的吗?
满以为清雅过去最多也不过就是太子身边一个侍妾,以后也没有什么作为,可是为什么清雅却成为了浣月目前最受皇上喜欢的贤王王妃呢?
苏静是又妒又恨,当年清雅差点就要了她的命,要不是苏世提醒女儿,只有怀上孩子才能保全性命,苏静又怎么能逃月兑一死?
想不到清雅到了浣月之后混得风生水起,难道那个贤王是傻子?清雅只是个被人嫌弃不要的破鞋,他还当宝一样供着?
邓良的心情最为复杂,要说因为清雅离去想到此生也许再不相见,彼此老死不相往来,他心中又怎么能真的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尤其是苏静,苏家被灭后,老实了一段时间,生下孩子后,见没有了性命之忧,在家中时常刻薄地骂邓良是个没用的。
因为邓良既不会打仗又不会象邓松那样经商,生的也晚,做不了太子,于是苏静时常感叹自己嫁错了人,活该跟着邓良抬不起头来。
并且苏静若是遇见高氏和纪氏,总是冷嘲热讽地闹得鸡飞狗跳地,导致几个兄弟间也因为他们女人而生了不少嫌隙。
邓良想起从前的清雅总是用那么倾慕而关心的眼神看着他,对父母孝顺,对妯娌兄弟关心,那时候的邓府一团和睦,而今的枕边人却成天闹事,令他筋疲力尽。
他盼着清雅和浣月太子过的不好,希望在寂静的夜里,他想念她的时候,清雅也会后悔,也会思念着他。
他甚至想,如果有天清雅回来,他一定不计前嫌,就算苏静再闹,他也要坚定地将清雅留在身边。
可是竟然清雅嫁给了浣月的贤王,还夫妻恩爱和睦,堪为典范?
邓良心里的苦涩无人能够理解。
高氏却是个脸皮一死,觉得这是自己在浣月大展拳脚的好机会。
邓松做不好,不是说她也做不好,毕竟生意是自己的,只有亲力亲为才能有发展。
听说浣月的繁荣不是曼罗可以比拟的,大大小小的绣坊众多,那边还有不少各国的商人使者来往,富得流油。
这说明那边开绣坊有前途啊,巧娘会不是不行,而是邓松根本没有好好做。
于是,高氏决心亲自到浣月去做巧娘会,给邓广文他们看看,邓松不行了,一切还得靠大儿子这一房。
如果高氏成功了,以后邓雄的地位再没人能够撼动,邓家的经济命脉以后也许就全要仰仗高氏。想到未来无限光明,高氏颇费了一番口舌终于说动邓广文和王后,要前往浣月经营巧娘会。
这时候,正好邓良夫妻因为一些传言闹得关系紧张,而苏静暗下决心要亲眼去看看清雅在浣月是不是如传言的夫妻恩爱,过得那么好。
于是在苏静的哭闹中,邓广文也只好放他们夫妻和高氏一起前往浣月,希望这次远行,他们夫妻俩一来可以帮帮高氏开辟新的赚钱之道,而远离了熟悉的环境,也许他们就能亲近起来,回来的时候夫妻和睦。
而邓辉也想出来见识见识,索性也跟了一起来。
于是,当春梅将探听来的种种告诉清雅的时候,就算这些年来变得荣宠不惊的她,也是有些吃惊的。
“你是说高氏还有邓良夫妻带着他们的孩子都来了,要为巧娘会翻身?”清雅问道。
“是啊,他们故意在门前放鞭炮,一下马车就发放一些小玩意来亲民,对了,他们好像还带了一些熟练的绣娘来,正在准备重新开张的事情。不过,现在这京城可是咱们会心楼的天下,他们再折腾还能翻得了天?”春梅一开始慌慌张张地,可是镇定之后却想到清雅那么本事,又不是当初无依无靠的怕是那么呢?
“她们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清雅现在事情多,但是会心楼是她起家的地方,她自己也很喜欢绣花做衣服,所以有特殊的感情,何况当初高氏可是在这个上面榨取了她的血汗,她决不会让高氏得意下去。
想着清雅无意间抬起头,正巧看到子宸回府,梁娇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接住他顺手月兑下的披风,而后脸红地将手中攥了半天的一方雪白丝帕递了过去,看样子是想为子宸擦汗。
清雅知道自己该装作看不见,但是目光却像是被黏住了,牢牢地落在子宸身上。
却见子宸头一偏,笑着对梁娇说了什么,看样子应该是感谢但是不用了之类的话,于是梁娇有些失望,可还是一副少女害羞状地模样低下头去跟在子宸身后。
子宸也正好看见清雅,展眉微笑着,加快步子走了过来。
清雅却一转身,对春梅道:“你看瑞儿都要睡了,我们快带他回去吧。”
手一紧,子宸追上来,清雅装作才看见他,淡淡地打招呼:“回来了,我现在要去哄瑞儿睡觉,就不陪你了。”
“我有话跟你说。”子宸不容清雅辩解,将周围的人全都打发了:“你生气了?”
“没有。”清雅面无表情道。
“还说没有,你那一身酸味我在府门外都闻到了。”子宸说着,笑起来。
清雅有些恼,却挣不月兑他的手臂。
“好了,别闹了,听说高氏带了邓家的人来了浣月,十之**是冲你来的,难道不等她来生事,我们两个要先闹不愉快?”子宸说着,忽地地清雅的脸上亲了一下。
清雅下意识地四下张望,在子宸胸口上拍了一下:“干什么?”
“本来我是想这件事情你来处理更好,可是你既然不开心为什么一直忍着?”子宸早就看穿了清雅的心思,只是他不解的是,清雅以前对付苏静的时候干脆利落,为什么……难道是他赶不上邓良当初在她心里的位置,不值得她那么做吗?
“我想也许你舍不得她走呢?”清雅挑眉,抬头看着子宸。
“你不会以为我喜欢她吧?在我眼里她和佐伊是一样的,我早就告诉过你啊。对了,我今天正好有桩关于梁娇的事情要告诉你。安王身边有个叫王华的将军,对了,你也见过的,就是那个浓眉大眼,见人一脸笑很机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