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感觉在土匪头拦在军师面前时,他抱住自己的手悄然一紧,一种只有清雅才能感觉到的杀机悄然从他的手掌传递了过来。
若是这土匪头想要阻拦,清雅毫不怀疑,军师肯定会要了他的命。
但是那土匪头只是哈哈一笑,眼中带着猥琐之色对军事道:“难怪你小子以前不要,合着是没有遇见美女!今晚可要好好地享受,不整的这妞儿起不来床,你就算不得男人!”
清雅只觉他的言语粗俗不堪,而军师身上那么熟悉和安全稳妥的感觉令得她不由得往他怀里缩了缩。
“去吧去吧,这妞儿似乎等不及了呢。”土匪头笑着松了手。
清雅也感觉抱着自己的男人松了口气似地,只听他带着浅浅笑意道:“谢大哥和各位兄弟成全。”
说罢,他快步抱着清雅进了自己的大帐。
清雅被他放到床边坐下,渴极饿极的人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水和馒头,她一把推开军师,几乎扑到桌前,一头扑到碗边,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
然后她又抓起桌上的馒头,狠狠地啃了一大口,于是很不幸地被梗住了。
军师跟着她走过来,见状忙一手夺下她手中抓着的馒头,一手在她背后用力拍打:“你这是干什么?全是你的,别急,噎死可就成了笑话。”
清雅硬是被他这几下拍的将喉咙里的馒头给吐了出来,军师又一手将她要去抓水抓馒头的双手按住,用另一只手端了水碗过来亲自喂水给她喝。
“慢点,慢点。”他柔声道。
终于不再觉得那么饥渴了,清雅抬头看着眼前取了布巾细心为她擦拭嘴角的男子,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对不起,吓着你了吧?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狼吞虎咽饥不择食的一天。”
他眼中更见温柔之色,抬手有些亲昵地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你呀,你呀。要不是碰巧遇见我,你可怎么收拾?”
“大不了我就以身殉情。”清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道。
“傻瓜,活着最重要,说什么殉情?我不准。”他有些严肃。
清雅笑的更开心:“你呀,不愧和世旸是一对知心好友,说话都差不多。他也从来不介意这些,只要我心里有他,他是个很明事理的人。”
他楞了一下:“你以为我是谁?”
清雅有些莫名其妙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谁,患失忆症了吗?你难道不是子宸?难不成还想说自己是世旸不成?他现在醋意可大,别看是好朋友,你要装成他,他会生气的。”
他差点一个跟头跌倒,这个面盲症果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他没想过安排她离开后还能再见,而今这里非常不安全,他的身份也不能被揭穿,不如让她误会也好。
反正当初这身份与清雅相处的也很愉快,看看刚才,她将他当成最要好的朋友,就肆无忌惮的说了相公那么多好话,这种感觉也很不错。
“厉害,看来你不吵不闹是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他笑着去翻找衣物。
清雅不疑有他,得意道:“当然,你和世旸那么像,除了没有见过你的模样,你们的声音三人也有些相近,但一个比较清朗一个比较低沉还是很容易区别的。”
子宸找出自己干净的一套衣物放在清雅手里:“我去弄点水来,你把身上擦擦。这衣服将就着换上,这里缺水没法洗,过几天到了有水源处再洗。”
清雅看他出了帐篷,外面有人调侃道:“军师,怎么这么快?”
“少废话,弄点水来。”子宸语气中透着威压之感。
“原来军师是好吃干净的……”那人声音陡然打断,不知道子宸是如何对付了她,老老实实地弄水去了。
不一会,子宸端了盆清水进来放在床前的凳子上。
清雅看看水再看看他,子宸不解地看她一眼,以前两人也不是没有一起沐浴过,清雅这是……忘了,现在他们不是夫妻是朋友,清雅自然不能随意。
“我要是出去,会惹人怀疑,我转过身去保证不偷看就是了。”子宸说着走到门前站定。
清雅虽然相信子宸,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可是眼前也只能如此,身上又脏又臭地,她自己都受不了。
宽衣解带,清雅手脚利索地将身上擦洗了一番,刚刚将子宸的衣衫披上身,感觉身边窸窸窣窣地,似乎有什么蛇虫鼠蚁在活动。
一声惊叫还没有发出来,子宸显然也已经发觉了这边的动静,转身一个箭步飞跃过来,一把将清雅拥进怀抱,一手将桌上水碗拿起便向帐篷某个角落投掷了过去,只听那边嗷地一声惨叫,伴随着七零八落的脚步声迅速地消失。
“没事,他们应该是刚刚才过来,什么都没有看见。”子宸轻抚清雅的背道。
她惊魂未定地恍惚间将抱住自己的男子当成了相公,娇弱道:“这算不了什么,你知道这些日子我为了找你什么苦都吃过,受什么样的罪都不怕,我怕的只是再见不到你。当初你怎么能连声招呼都不打,连个告别都不说就骗了我走呢?世旸,和你在一起,我不怕死,别丢下我一个人。”
他心疼的快要窒息了,他是想极力保护她,保护她想保护的人,将她们一个个不动声色的送走,再开始自己的计划,九死一生。
也许最后送别就是永别,但是他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清雅聪明,她对他倾心以待并不怀疑也就显得极为好骗。
他若是活着呢?
他也不想她再回到自己身边,那夜清雅的一反常态,子宸起了疑心,命人暗中打听最近清雅的行踪,终于得知不是清雅怕疼而不敢生孩子,而是他这生根本不可能有做父亲的机会。
清雅是为了顾全他的面子和感受,故意编造谎言!
他已经很亏欠清雅,怎么能连她做母亲的权力都剥夺?
他已经自私了一次。将她留在身边,得到了本不该奢求的快乐幸福,已经够了,不能再囚禁她一辈子!
子宸知道有个人一定会无条件的接纳清雅,那个人一直在等待着清雅,他会给清雅最好的一切。
他要将清雅亲口托付给那个人,才能放心。
却不想清雅找来了,历经千辛万苦,他不过只看到那么狼狈的她一眼,就心如刀割。
在他没有看到的时候,她为了寻找他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硬起的心瞬间软化,他冒着身份被揭穿的危险救下清雅,因为他辜负不起这样一个女人!
她是她爱之至深难弃的女子,是不畏任何艰难置生死不顾,一心奔向他的女子,她值得他爱他敬重他全心相待。
即使他已经没有任何爱她的资本,但是他也要尽力去保护她,也许这一切都是借口,他只是仍贪恋最后能与她这样在一起相处的时光。
并肩躺在并不宽大的床上,他轻声道:“我不会丢下你的,即使我们再不相逢,阴阳相隔,我也会在冥冥中保护你,为你祈福!”
清雅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刚才我认错了,那一刻以为是世旸……你们有时候真的令我困惑,怎么会感觉像是一个人呢。”
“那么你更喜欢哪一个?”他侧身笑道。
清雅嗔怪地瞥他一眼,将这话又当成他的调侃:“我当然是喜欢自己的相公。子宸,你也快些找个喜欢的女人成亲吧。以前,我以为自己再不会喜欢上,可是遇见了世旸,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会去爱,还是会那么的奋不顾身,有时候觉得都不受控制的疯狂。我想世旸是我这辈子遇见的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他心中窃喜,开玩笑道:“要是他知道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和妻子在一张床上……你说,他还会对你好吗?”
“只要我解释这是情非得已,是因为你要救我,他不会那么小心眼的。”清雅颇为自信。
“如果换了另一个男人和你遇见眼下这情况,你会不会……”子宸仍免不了有些酸意地问。
清雅还真想了想,摇头:“不会,因为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换个人,我做不来。”
子宸忽然一个翻身将身体有些虚空地覆在清雅身上,顺势将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细腻如瓷的脖子上,“啊——”清雅惊讶地陡然睁大眼,扬起手下意识就是一个耳光要扇过去。
她如此的相信他,纵然那种像极了相公的感觉常常令她有些分不清身边的人是谁,但是此时她看得很清楚,那张在烛火下闪动着幽幽光芒的青铜面具是属于子宸的,而不是世旸。
但是子宸的手飞快地抓住了清雅,大声道:“怎么,还不甘心臣服?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身为女人你把身子都给了我就认命吧!”
她看着面具后迅速眨动的眼眸,恍然大悟,也“愤怒”道:“不要,滚开。”
两人交缠的身影被烛光映照在帐篷上,引来外面一阵艳羡的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