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点时搭上末班公交车,这座城市又多了一个优点,方便又省钱!
……
时间总在继续,分分秒秒的走,一天一天的过。王裙一直觉得自己适应环境的能力还是挺强的,通常一家新公司混迹半个月,别的不瞎吹嘘,至少本部门的成员打成一片不是难事……
她有些忧郁的看了眼旁边空荡的桌椅,这位上司似乎只顾自己日理万机,助理扔放这儿自生自灭。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同事,她的忧郁变成了忧伤。她曾尝试勇敢的走出去融入这个环境,可每当脚步跨到门边时,都忍不住看一眼窗外优雅的男男女女,最终默默的回到桌前。
这块硬伤虽不致命,却有着深入骨髓的影响力。高与低的殊等,人们早已用各种形式区分,金钱、身份、一纸文凭……她的脚伸不出去,正如同心中那份即将暴露的卑微不能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
门被推开,王裙以为是辰暮,抬起头却愣住了。进来的姑娘瓜子脸,精细的淡妆,精致的套装一脸微笑的看着她道:“嗨,我是市场部的张妍霓。呃,你叫什么名字呢?”
王裙受宠若惊的答道:“我……恩,是辰……总的助理,叫王裙。”
张妍霓拨了拨额上的碎发,两个浅浅的梨涡煞是可爱的道:“我买了很多蛋挞,你出来和我们一块吃吧,嘻,辰总正好没在,走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王裙心情复杂的跟了出去。
外面的公共桌上摊开着三个大盒,几个衬衣领带的男同胞一人嘴里叼着个蛋挞,见到张妍霓过来笑嘻嘻的道:“霓霓,你这蛋挞可好吃呢。”
“10块钱一个,能不好吃么?”旁边一位皮肤白皙的女同事端着一杯咖啡笑道。王裙暗暗吃惊,数了数12个一盒,特么的这三盒竟然花了360元!她有些面如土色的接过张妍霓递来的蛋挞,站在一旁心不在焉的当旁听。
看得出来大家都挺喜欢张妍霓,围着她嘻嘻哈哈的笑声源源不断。王裙安静的立在一旁,听她们闲聊。此刻她才明白,生活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环境的质量和人们内心的层次。
张妍霓忽然回过头道:“还有一盒蛋挞都没动,要不王裙你和我一起把蛋挞拿给楼下的姐妹们尝尝?”
王裙吃了人家的蛋挞理所应当要帮这个小忙,况且难得有这么一位美女同事愿意亲近她,这等小事自然义不容辞。她抢先将未开封的蛋挞盒抱入怀中,岂料双手刚将盒子捧离桌面,盒底莫名其妙的散开,十二个蛋挞咕噜噜的滚的满地都是。她慌乱的抬头就想寻找张妍霓,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就连先前聚一块聊天的同事都各自回到岗前。
她手拿着散乱的蛋挞盒怔怔的站在原地,这是被耍了么?大脑问心,心还来不及回答不知哪儿一声惊呼:“这是怎么了?”
细碎的脚步声凌乱的袭来,一双皮鞋、两双皮鞋、三双皮鞋……原来这脚步声不是惊慌失措,而是规模庞大。王裙心中早已悲伤逆流成河,这不在是被耍的问题,而是被一场预谋阴倒了。这批衣冠楚楚的来人由辰暮作陪,想必都非富即贵。她认命的垂下头小声解释:“对不起,一时手误把蛋挞打翻了。”
“呵呵,这小姑娘认错态度挺实在的。”杨书恒微微一笑,陪在他身旁的辰暮面不改色的吩咐:“小胡,让保洁员上来收拾。”
王裙站在原处等着挨批,一双大手突然抚上她的头顶,基本不苟言笑的辰暮此刻破天荒唇角扬起,连同那眼角也眯了起来:“怎么,吓到了?”
他这出动作和语气,别说王裙石化当场,连杨书恒也面带诧异:“阿暮,她是?”
“喔,杨叔,这是我的小助理。”
听完他这句话,估计在场的人都在心里倒吸冷气,包括冷气吸过量已经濒临崩溃的王裙。杨书恒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笑道:“阿暮严苛是出了名,小姑娘得多多担待些吧。”
王裙除了点头也不知该干什么,今儿这道天雷着实劈的她精疲力竭,恨不得有多远滚多远。目送他们离开后,也不见有人做声,只是同事们的脸色有些古怪。失踪的张妍霓不知又从哪儿出现抱着臂斜斜的冷视着她,王裙思索了一会张口道:“承蒙看得起,下会不要这样浪费,120块钱赚的也不容易。”
张妍霓冷哼一声,转身留下一抹淡去的美丽身影。
……
辰暮大人在某天的一个午后结束了王裙的酱油时代。工作接二连三的飞来,王裙奋笔疾写,满满的两张纸上填满时,辰暮平静的道:“都记清楚了么?”
王裙下意识看了眼笔记点点头,可一会又忍不住嘀咕道:“我怎么觉得成了你的备忘录?”
“噢,那你以前助理的工作是什么?”
她嘴角一僵,垂下眼睑沉默片刻淡淡的道:“老大吩咐什么做什么呗。”
辰暮眼中漫起一缕异光,黑眸越发的深沉:“我喜欢偏辣的口味,讨厌腻甜的食物。嗯,比起咖啡更爱柚子茶。”
笔从王裙的指缝间滑落,她抬起头愕然的看着他,眉角抽了抽道:“这到底是做你的助理,还是做你的贴心小棉袄?”
辰暮不置可否的神情凝视着她,须臾,他神情自若的开口:“知道相互的生活习性及爱好是培养感情的基础。”
“你有病吗?”
他唇角一扬浅笑着:“你没觉得对我与别人有些不同么?”
王裙探手去模水杯,模来模去,怎么近在眼皮底的水杯就是抓不到呢?她抬起头一本正经的回答:“你想太多了。”
“喔”他拉长音调,用着窥破式的似笑非笑牢牢的盯着她,良久他像是随口一说:“那阵突如其来的大雨,你撑不开伞站在那儿咒骂,记不记得那时有人回头看了你一眼?”
得到她的点头,他忽然将眼微眯,一双丹凤眼骤然变得狭长:“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王裙抬起左手,用食指的掌骨抵住眉心缓缓的闭上双眼。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永远闭上这双眼。可是她知道,这个世上她还有债未还清,欠父母的债需要她用这一辈子来偿还。她没有选择,那么只能承受。太多的难过,太多的伤害不过像被针扎一样,初时痛入心扉,而后习惯的麻木自会放弃。
“如果你把林卓放入回忆里我是不反对,只是希望你与我相处时不要看着我的脸,想着别的男人脸,这样我会不愉快的。”
“你就不能正常点说话?”王裙最恨他用这副严谨的神情吐出不咸不淡类似调戏的话语。
辰暮凉凉的看过来轻笑道:“我已经30岁,比不得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无厘头的话也不适合我这把岁数的人。无妨,你需要时间,我会给你。走吧,陪我去吃晚饭。唔,你每天至少要陪我吃一顿饭,这也是促进感情的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