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这么赶不为别的。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局势不明。东疆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为首者又是什么样的心思。这些都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就是冷亦维也派人去了东疆。所以。现在比的就是谁快。
去东疆船每天只有一班。如果沒有猜错的话。自己和冷亦维的人上的是同一条船。
可是。这般上下两层。船上的人有一百人之多。他们的人此次前來。一定也是十分小心的。该如何寻找。
她回过身。看着自己带來的两个侍卫。冷十五突然觉得浑身一凉。他直觉容溪这样看过來。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每次主子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吩咐。一般都是这种目光。
“你们两个。去换一套普通下人的衣服來。”容溪吩咐道。
“……是。”冷十五和冷十六沒有多问。飞快的进了船舱。两个人麻利的找出了带來的衣服。刚开始的时候还为王妃列出的“行李清单”感觉到疑惑不解。现在看來。原來她早就有计划的。想必是……不同的时候要求穿不同的衣服。
两个人虽然是暗卫。平时大都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但毕竟是身在宁王府。身份又比普通的侍卫高于许多。所以吃穿用度自然都是很好的。衣服料子自然非常不错。虽然是侍卫服装。但仍旧能够看出与普通人不同。
所以。在出门之前。容溪特别吩咐他们。找府里的下人借了几套衣服。
眼下。这套普通下人的衣服就用上了。
两个人换好了衣服。怎么看怎么别扭。冷十五拎着自己的袖子道:“哎。你说。王妃让咱们穿上这种衣服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为了避人耳目吧。”冷十六弄了弄系裤子的布条。沒有腰带。怎么都感觉不舒服。
“王妃的主意真多。”冷十五撇了撇嘴。“不过。比跟着主子出來有意思一些。”
很快。这两个悲催的人就知道容溪到底要让他们干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不错。”容溪看着两个人的装扮。“眼神再收敛一些。对。别那么杀气腾腾的。就当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就在两个人努力寻找一个“普通人”的感觉时。容溪又说道:“刚才听船主说。这次上船的客人要比以往的多。而他们的一伙计又病了。所以……”
冷十五和冷十六抬起头來。看着站在海风中的容溪。她手扶着船舷。淡雅的月白锦袍让她如一轮清雅的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外面罩了件深蓝色的披风。上面的暗纹娇艳如花。风从海上來。她的披风狂卷如云。她淡淡的看着两个人。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威严。
“你们两个去船主那里告诉他。由于一路上钱财计算不周。余下的盘缠不多了。所以。要给他厨房灶上的伙计。”
她的声音并不高。很快的消散在风里。冷十五和冷十六两个人却如同被那话击中。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來。
船主的客人多。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船主的伙计病了。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啊啊啊。
钱财计算不周。余下的盘缠不多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这一路上根本沒有花多少钱好吧。而且王妃第一次出门。还是这么重要的事。王爷会不给她足够的钱吗。
何况。两个人的身上每个人都有几张银票呢。到了东疆和那边的关系接洽上。根本不用愁钱啊……船上的费用应该一上船就清了吧。
啊啊啊。
冷十五很想抽自己几个耳光。有两个作用。一。确认疼不疼。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二。刚才是谁心里佩服王妃。觉得跟着她有意思來着。是谁。
“有什么问題吗。”容溪看着呆若木鸡的两个人问道。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冷十五吞了一口唾沫。很想问问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他深知。在冷亦修把他们收入麾下的时候就明确的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问为什么。而是去执行。”
容溪微微一笑。她当然明白两个人心里的疑惑。她向前走了几步。声音压得更低说道:“齐王府的人也在船上。但是人太多一个一个查找起來。会浪费时间。而且还会引人注意。而混入灶上。留意他们所点的饭菜。就会很快有所发现。这是最快也最安全的做法。”
冷十五的眼睛一亮。冷十六点了点头。已经转身去找船主了。
“记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容溪的声音从后面传來。打断了两个人的脚步。“要和船主讨价还价。尽量把工钱订得高一些。工钱所得。归你们自己所有。”
“……”
从下一刻钟开始。船上的厨房灶上多了两个打杂的小厮。一个叫刘五。一个张六。两个人一个烧火一个洗菜。忙得不亦乐乎。
“刘五。你会不会干。火烧得跟油灯似的。这能炒菜吗。”身材胖大的厨子挥舞着铁铲。气急败坏的叫道。铲子的油滴滴落。落在了灶台上。
“。”被称做刘五的小厮恨得牙疼。却不得不赔着笑脸说道:“加大。加大。正在加。马上就好。”
“仔细些。”胖厨子看着他被烟呛得鼻子眼泪一块流。语气软了一些。但依旧有些硬。“这可是京中來的客人点的菜。本來就挑剔。如果出了差错。咱们都不了干系。”
刘五心中一动。抹了一把汗。又对着灶口用力的打了几下扇子。“京中來的。长得什么样啊。小的……还沒有见过那样的贵人呢。”
一边洗菜的张六撇了撇嘴。对某人的贱言贱语表示鄙视。耳朵却竖起來仔细的听着。
“哼。你小子上哪儿见去。”胖厨子把菜入了锅。“吡啦”一声响。他的声音里从油烟中滚了出來。“那可是大人物。一看就不是凡人。通身的气派。光是眼神就能杀人。”
刘五吃惊的张大了嘴。“啊。眼神能杀人。是天兵天将吗。”
“噗……”张六忍不住喷了一口。
“你干什么呢。说你呢。”胖厨子叫了起來。铁铲指着张六。“洗干净。别喷上你的脏口水。那是用來做药膳的。你知道多名贵吗。”
刘五不动声色的垂下头。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叫你丫笑。
张六抽了抽嘴角。低头狠狠的洗着菜。
“什么天兵天将。你小子真沒有见识。”胖厨子话锋一转。一边炒着菜一边对刘五说道:“不过。那些人肯定是身份非凡。一看就是练家子。”
“哇……好厉害呀。”刘五眼睛放光。“怪不得船主要拿出这样的菜來招待了。”
“哼……要不说你只能烧火。”胖厨子翻了翻铲子。“这食材得多少钱。光是那药膳的食材就够船主生意好的时候來回跑十趟了。他怎么会舍得。这东西都是人家自带的。”
张六低头洗着菜。看着盆里的那些珍贵的食材。一定是他们了。他用眼角瞄了瞄。发现沒有人注意他。趁着擦手的功夫。从怀里带出一点药材。混进了洗好的菜里。
两个小厮忙完。又被觉得亏了的船主指挥着打扫了厨房灶上的卫生。把两个人指使的像两个停不下來的陀螺。
终于。两个人累得像死狗一样一步一挪的回到了舱内。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半晌。冷十五艰难的转过了头。看了看另一张床上冷十六道:“我说张六。回去一定要跟爷说一下。以后谁在坏了规矩。根本不用什么远走天涯。直接贬去当府里的杂役。让他干上一个月。”
“同意。”冷十六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现在算是明白女主子为什么让咱们收敛眼神了……”冷十五叹了一口气。
“噢。为什么。”从船舱的套间内响起一个声音。
两个人“唰”的一下子从床上挺了起來。直立如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那一份庆幸。幸亏……沒有再多说别的呀。
“搞定了。”容溪看着两个人问道。
“是。”冷十五点了点头。
“很好。赶快休息一下。子夜时分药力就会发作。到船上的……茅房盯着。”容溪想了想才想起來古代的“洗手间”应该是叫做“茅房。”
两个人的心一凉。干完了杂役。还要去盯茅房。还有比自己更命苦的暗卫吗。
想归想。两个人不敢违抗。也知道做到这一步并不容易。那些人也是十分小心的。连食材都自带了。如果不是穿着打扮和平时与其它人不同的气质上能够看出來。还真是如大海捞针。
他们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一次在心中暗叹王妃果然不是盖的。
两个人运了几次气息。又吃了东西。很快就恢复了。窗外的风声越來越大。船也开始晃來晃去。晚间起风浪了。
容溪坐在里面套间的床上。因为是女扮男装。所以她并沒有要两间房子。要一个这样的套间正合适。有事三个人还能够商量一下。此刻。她感觉有些不舒服。难道是晕船了。
容溪在心中暗暗疑惑。以前的时候也不是沒有坐过船。并沒有晕船的迹象。现在怎么突然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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