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空有些阴沉。已经秋日。看样子又要下一场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凉。冷亦修再三嘱咐着容溪。一定要多拿件衣服。一大早又让人把马车上的帘子和窗帘都换成了夹棉的。
容溪哭笑不得。“楚王殿下。现在还沒有到冬天。请问现在换成这样的。到了冬天可怎么办。”
“好办。冬天不许出门。”冷亦修干脆利索的回答道。
容溪无语。转身上了马车。懒得再和他做无用之争。
冷亦修看着容溪坐着马车走远。拍了拍手。冷十五和冷十六走出來。冷亦修的目光注视着容溪的马车道:“照顾好王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能出一丝差错。”
“是。”两个人恭敬的说道。
七公主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中看着半躺在榻上的达克列。越看心中越觉得厌恶。但是却又无法摆月兑他。心中的怒火一浪一浪的烧着她的心尖。
她一日一日的数着。如同地狱中熬着。她早就下定了决心。等到这蛊一摆月兑达克列的控制。一定要亲手杀死他。一刀一刀的把他凌迟。
她正咬牙切齿的想着。门外有婢女來报。“公主。齐王殿下求见。”
“噢。快让他进來。”七公主放下手中的梳子说道。第一时间更新她无意中一眼看到达克列的脸上浮现一丝得意且讥讽的笑意。一闪不见。七公主的心中疑惑。门口人影一闪。冷亦维已经进门來。
“八弟來得好早。”七公主站起來。笑吟吟的说道。
“早吗。”冷亦维自行找椅子坐下。目光在屋内流转了一圈。微微笑道:“不是臣弟早。是七皇姐起得晚了。”
他似意有所指。七公主的脸色微微一红。岔开话題道:“你來找我。可是有事。”
“自然。”冷亦维的目光跃过她。在达克列的身上落下。语气也比刚才更冷了一些。“确切的來说。臣弟这次是來找驸马爷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找他。”七公主疑惑问道。脑海中浮现刚才达克列脸上的那一丝笑意。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有何指教。”达克列说着“指教”。身子却丝毫沒有动弹。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驸马爷。有些事彼此不用说的太明。”冷亦维并不看他。手中抚着七彩釉的琉璃盏。杯盖的精致花纹在手指下圆润光滑。“本王只是希望。本王与驸马爷只是合作的关系。至于本王的家事。驸马爷还是少掺合为好。”
“家事。”七公主敏锐的抓到了事情的关键。她的目光徒然一锐。第一时间更新如两把尖刀。狠狠的刺向达克列。“你又做了什么。”
“你这是对夫君说话的态度吗。”达克列不满的说道。眉毛也挑了起來。目光比七公主的还要冷烈。
“你。”七公主气得脸色发表。头上的金钗叮当作响。“你别忘了。这是在我大昭。本宫是最尊贵的公主。”
“是吗。”达克到轻轻一声笑。笑声轻飘飘。充满着轻蔑和不屑。“尊贵。”他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七公主。一遍又一遍。七公主觉得自己快要被那目光扒光衣服了。
“达克列。”七公主气得跳脚。抬手指着达克列。手上赤金护甲光芒一闪。
“本王还在这里。”冷亦维悠悠的开口。他的话音一落。手指一松。琉璃盏“啪”的一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抱歉。”他微微笑了笑。嘴里说着抱歉。脸上却丝毫沒有抱歉的意思。“二位能不能先让本王把话说完。”
“哼。”七公主一甩袖子。狠狠盯着达克列。在椅子上坐下。
“齐王殿下。”达克列漫不经心的说道:“本世子不明白你的意思。”
“驸马爷可以不明白。”冷亦维的笑容依旧。只是语气里突然有了冷意。桃花眼轻轻扬起。目光如刀锋般飞快的割过來。“但是本王只说一次。还是看在苗疆老王的面子上。如果驸马爷执意不听本王的劝告。那么……”
他微微一顿。笑意森然。“七皇姐有句话说得对。这是在我大昭。虽说驸马爷在这里的安全是由我大昭负责。但是如果想要出什么意外。想必也是很简单的事情。最近和明宵国的战火刚熄。也许……有明宵国的奸细來此。误杀的驸马爷也说不定。”
他的话音一落。达克列收敛了脸上的神情。眉毛扬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坐直的身子也绷紧如铁。“你敢威胁本世子。”
“威胁。”冷亦维轻笑了一声。声音悠远道:“驸马爷错了。本王从來不会威胁。要么是善意的提醒。要么就是冷然操刀。从來沒有第二条路。”
他说罢。站了起來。理了理衣袖。淡淡道:“话以至此。驸马爷自行斟酌吧。”
冷亦维离开了七公宫的住处。慢慢走在宫内的宫道上。两边不时有路过的太监宫女此起彼伏的请着安。他都微笑着看过。
天空中阴云翻卷。万里阴沉似风云将起。飞龙将至。宫殿飞檐。斜挑长空。
大红的宫墙。精致雕刻的飞檐上覆盖着明黄色的琉璃瓦。即便是阴天也是光芒四射。华光万丈。如一条条飞穿于云中的金龙。于云端以帝王之姿俯瞰天下。
冷亦维眯着眼睛。脸上平静。心中却是豪情万丈。这许多年來。自己一直在筹谋。一直在等待。
等待一个契机。如飞龙腾空。一朝问鼎天下。
这路过的太监宫女不再只是称自己为“王爷”。而是俯首于地。不敢直视天颜。山呼自己“陛下”。
相信。不会太久远。
他正想着。远处一女子。傲然走來。
她一步一步走得极稳。像是很慢。却很快到了眼前。那女子着素衣。如云乌发挽起。一只玉钗斜斜插于发间。素衣长裙裙裾指过长而净的宫道。眉目如画。却有一种华贵之气萦绕于周身。她昂头挺胸。一步步似走向华盖宝座。
冷亦维的心咚的一跳。差一点从胸腔中跳出來。恍若间自己便是龙袍加身的帝王。正在远远的看着自己的皇后--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傲然走來。站在自己身边。同自己一同睥睨天下。
“见过齐王殿下。”路过的一个太监施礼道。唤醒了冷亦维的神智。
他仔细的看着走过來的女人。其实心中已然知道她是谁。
容溪在这里遇到冷亦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并沒有多少意外。严格的说起來这也算是人家的第二个家了。只是已经封了王。开了府弟。不再住在这里罢了。
“齐王殿下。”容溪淡淡道。
“容溪。好久不见。”冷亦维微微一笑。
“殿下应该称呼本王妃为三皇嫂。”容溪的目光微冷。提醒他道。
“噢。”冷亦维双眉一挑。他轻轻摆了摆袖子。“或许……将來的事情。谁能知道呢。”
容溪慢步而來。与他擦肩而过之时。目光中含着讥诮。如一支冷箭夹着风声凌厉的射來。“将來的事也许不能预测。但是本王妃自己的命运却可以自己掌握。”
她说罢。昂首而去。冷亦维转身。看着女子傲然的背影。眼底不明的情绪如天边的云翻涌。
谦妃靠在大引枕上。看着坐在床边的容溪。眼神中一半是疼惜。一半是无奈。她的脸色苍白。眉眼间尽是疲惫之色。
“母妃。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容溪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谦妃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望向窗外。似乎飘得很远。“沒有。许是在宫外呆得太久了。一时间回到这里。还不太适应罢。”
容溪看着她忧郁的神色。也不再追问。容溪心里明白。她的身体其它并无大碍。只是肝气郁结。心情不畅。有股气郁结在心里。无法吐出。才导致的身体不适。
只是。这种病再多的上好药材下去也是于事无补。对于心病。药石无灵。
她抬手端过婢女送过來的药碗。轻声道:“母妃。儿媳來侍候您喝药吧。”
谦妃的眼底一热。她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声音微抖道:“好。好孩子……”
一小碗汤药喝下。谦妃拉过容溪的手。左看右看。满眼都是爱怜。“孩子。你的……家人还好吗。”
容溪微怔了一下。才明白她指的是自己的娘家。点了点头道:“还好。父亲前几天还去府中看过儿媳。精神很好。”
“那你……以前未嫁给修儿的时候。在容府过得还好。”谦妃的目光闪动。似乎有些隐隐的担忧。
看到容溪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谦妃笑了笑说道:“看我。问的都是些什么话。哪有跟着自己的父亲过得不好的。我只是想起你昨天说。自小沒有了母亲……”
容溪微微垂下眸子。“父亲待我很好。虽然失了母亲。但父亲关爱有加。二娘性情骄横。但总有父亲在。也只是逞逞嘴皮子上的痛快罢了。”
容溪沒有刻意的粉饰太平。说得太好。反而会让人更不相信。谦妃的神色稍缓。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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