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音从小就厌恶他们,小时候大家一起住在一个老街区里,这两个婶婶明里暗里不知占了他家多少便宜;因为苏虹能挣钱,总是找各种理由装穷借钱,借条压在箱底就没有还过。
柳初音从记事起就不断的见苏虹和柳少军因为叔婶的关系吵架,苏虹觉得他们是喂不饱的蛀虫,可是柳少军身为家里的大哥,总是觉得一家人能帮忙就要帮忙,总不能自己家里过的好一点就不管他们吧?他没有意识到家里更能挣钱的是苏虹,也没有意识到他一心护着的家人是不是将苏虹当成一家人。
柳少军的妈妈和天下大部分婆婆一般对媳妇总是更加挑剔一些,她好像刻意忽略掉她挣钱的本事,反而指责她不顾家、不关心丈夫孩子,嫌她没给老大生个儿子不说,还挑得一家人不得安宁。
人心总是贪婪的,占了便宜受到苏虹冷眼的两个婶婶这个时候经常落井下石,希望斗倒苏虹从大哥手里占到更多的便宜。
柳初音总是见到他们在柳少军面前扮演兄友弟恭一转头又在苏虹面前笑里藏刀,对他们就越发的讨厌。
让柳少军意识到这种虚伪表象的事是一年前苏虹公司差点破产的时候,平时兄友弟恭的弟弟一下子都不见了,纷纷哭穷躲得远远地,让柳少军都觉得寒心。
现在看到这些人又出现在他们面前,柳初音心里就多了几分警惕。
柳初音弯唇一笑,又灿烂又热情:“哎呀,原来是叔叔婶婶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我给你们开门!”
叔叔婶婶热情的寒暄声不由得一停。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被这位侄女的态度弄得有点蒙。这么热情的待遇,自这小丫头出生以来分明就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何况是在柳文军和苏虹已经离婚之后!这小丫头是什么意思?
柳初音开了门,转头看到他们直盯着自己看,于是笑的更欢:“二叔三叔二婶三婶,快进来啊,站在门口干什么?”
二叔的目光和她的一碰,觉得头皮一麻,心里有些发憷,却见二婶已经换上一副笑脸,碰了碰二叔道:“侄女让咱们进屋呢,你说你站着不动想什么呢?”
三叔道:“就是就是,别让侄女在门口站着了,快点进去吧!”
柳初音笑嘻嘻的让人进了屋落了座,笑道:“叔叔婶婶先坐一会儿,我给你们倒点茶。”
四个人一边说着不用麻烦一边一**坐到沙发上,一双眼睛还到处打量。
柳初音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猜测着他们的来意。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柳初音爸妈还没有离婚,她也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大事;可是现在柳初音爸妈已经离婚了,离婚的时候不见他们来劝劝架,现在来这里是什么意思?离了婚就是两家人,难不成他们还好意思过来占便宜?
柳初音想了想,这还真不一定。毕竟能将亲戚最后处成仇人的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做的事儿了。
柳初音偷偷透过厨房小玻璃一瞄,便见两位婶婶**还没做热,就开始到处溜达扭开房门乱看。柳初音眉头一皱,端着空茶壶腾腾走出去。
柳初音出了厨房就换上一副抱歉的笑脸:“哎呀,家里已经没有茶叶了,要不然先喝点热水解解渴吧?”
柳初音热水还没倒满,便听见二婶佯装惊讶的声音:“这是什么呀,闻着真香!”
柳初音翻了个白眼,装成没听见的样子继续装水;却见二婶拿着东西跑了进来,像是一个好奇的二八少女一般眨巴了一下眼睛:“侄女儿,这是什么啊?”
看到三十好几的婶婶对自己眨眼睛,柳初音只觉可笑,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嘴角勾起来:“啊,原来家里还有茶叶,我这就帮你们泡上。”
“哎呦,我就是问问,不用不用,留给你们自己喝就行……”话是这样说,手里的东西还是放在了厨房砧板上,打量着厨房满意的点头,“你家里的厨房可真大啊!”
柳初音将她带来的东西撕开倒进茶杯里,感觉到一包不够味,干脆又加了一袋:“还行吧,这边的户型都是这样的,我家里平时就我和妈妈两个人,倒是觉得厨房太大了。”
“就是就是,还是人多了热闹。”婶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水,乐滋滋的捧着杯子出门。
柳初音把写满英文字母的减肥茶丢到柜子里。它不但是减肥茶,而且是过期了的减肥茶,苏虹喝了拉肚子的反应太明显就把它束之高阁,也不知道他们喝了什么时候会发作。
柳初音走出门,脸上笑容乖巧:“叔叔婶婶来我家有什么事儿?我妈妈下班晚,我已经打电话叫她早点回来了。”打电话?才怪,她跟本不会打,苏虹干脆上夜班不回来才好,让他们无功而返。
叔叔婶婶们目标不在她,和她聊了几句家常后,渐渐安静下来。一个小时后,他们逐渐坐不住。三婶站起身推开了她的房门,她只好也跟着走进去。三婶的目光盯在了她的床头,道:“这么多女圭女圭啊,真可爱,有没有旧了的,我带回去一个给你堂妹玩儿?”
初音从她手里截过小维尼熊。道:“对不起,这是我的生日礼物,不能送人。”
二婶的眼睛看到了她挂在墙上的手表、发夹和眼镜框,还偏偏拿起了赫连勋送她的水钻眼镜框,柳初音连忙道:“那是我和同学换着戴的,周一还要还回去,二婶,那些发夹给妹妹挑两个带走吧。”
话音一落,两位婶婶就齐齐夸她懂事,一边夸一边挑,一人拿了两对发夹才出门。她们不舍得花钱,挑东西眼光也一致,不要好的,只要贵的,拿走了她水钻的发夹,对那对镶嵌红玛瑙的“普通”发带看都不看一眼。
柳初音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敢让她们随便挑。无语的撇了撇嘴角,反正也过了戴水钻发夹的年龄,就当丢了好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柳初音佯装苏虹有应酬月兑不开身,才终于把四位叔叔婶婶送走。
“嘶,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事儿。”她自言自语的关上门,“反正没什么好事,真希望以后都不要来了。”
为了自己这个心愿,初音还专门在睡前祈祷了一番。但是老天爷显然对她临阵磨枪的祈祷不买账,周六她和苏虹正在吃着晚饭的时候,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