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赵光义脸色顿时阴冷了起来,潘仁美脸上一阵青白交错,煞是精彩:“老臣不敢辱骂皇上,请皇上恕罪。”他对当日潘虎辱骂小雪的言语倒是不太清楚,虽说潘虎的死和嫁祸七郎早已在他计划之中。却人算不如天算,当他设计七郎与潘虎在大街上相遇时,自己却被一些事耽搁,等他赶到时,七郎和潘虎已经动手了。何况他最终的目的是要借用潘虎的死来嫁祸七郎,整垮杨家,至于他们之前的言语冲突,他反而不在意。
“而且……”那青年男子继续说,“我记得在几个月前的殿前比试上,潘丞相的二儿子还赢了杨将军的长公子。怎么才几个月的时间,竟败在了七少公子手上,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他转向杨业,“杨将军,难道七公子的功夫还在令长公子之上吗?”
“怎么会呢?”杨业扫了潘仁美一眼,“延嗣虽自幼习武,介于年龄所限,武功在几个兄弟中可说排行最末。就算再如何勤学苦练,也不可能数月之间超过长兄,延平的武功却居兄弟之首。”
“这就怪了,”青年男子面上挂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一个能打赢杨家长公子的人,居然打不过武功最弱的杨七郎。潘丞相,您能否解释一下?”
潘仁美咬牙暗恨,万想不到他会提起这事。说起来,当日潘虎之所以能打赢杨延平,完全靠使诈。可他怎么能承认,若一承认,岂不是自认了潘虎的使诈行为,那是‘欺君之罪’不说,当时皇上还赐封潘虎为‘武状元’,这一承认,岂不是等于暗讽皇上‘有眼不识泰山’,封了一个使诈手段的人为‘武状元’吗?
他眼中恨意弥漫,那青年人却只做不见,继续说下去:“潘丞相一定会说杨延嗣使诈吧?不过呢,既然杨延嗣使诈,那更说明了潘虎并非死于内伤,可为何潘丞相坚持不允许仵作为其验尸,且七日未到,便将令郎匆匆下葬,难不成是怕……”
他话未说完,潘仁美已吼了起来:“寇准,你一定要与老夫为敌吗?”语气中竟带了浓浓的威胁。
“为敌?下官怎敢?潘丞相权大势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儿子在天子脚下欺男霸女,都没人敢过问,寇准一小小的官员,怎敢与丞相为敌?”寇准嘴上说不敢,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畏惧。
“你………”
“够了!”赵光义一声大喝,制止了潘仁美,冷笑一声,“寇爱卿说的不错,你儿子潘虎的那些行为你以为朕不知道?朕看在潘妃的份上一忍再忍,他却越来越无法无天。不但在京城中一手遮天,还辱及朕钦封‘雪莲郡主’。当朕不存在么?”
这时,外面又传来尖细的声音:“雪莲郡主到。”
小雪走了进来,向赵光义行礼后,便将手中用布盖着的托盘交给了寇准。
“哟,这是银针,怎么会有那么长?”寇准的声音传来,清楚地传进了潘仁美的耳中,他定睛看去,只见寇准手中多了一枚银针,那针和平日里用作暗器以及大夫用来针灸的银针略有不同,它比普通的银针细,拿在手中,若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