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紫下了决心:"好,我说!"
黑衣人大喜,放开流苏紫的手。
流苏紫站了起来,伸手道:"先将草药还我。"
黑衣人将罗兰仙草还她。
流苏紫收了草药,缓缓道:"我们一共有六人。"
此话一出,含香倒是一愣,见流苏紫目光闪烁,忙竖耳倾听。
"我们六人趁夜进林子,分开寻找草药,待采好草药便在密林西面的水潭边集合。只是我贪图罗兰仙草神效,才冒险进入老林采药,无意中闯入圣坛。"流苏紫急切道:"我并非故意闯进来,今夜之事更不会与他人说起,还请尊驾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黑衣人道:"只有六人?皆是女妖?"
"两女四男。"
黑衣人点点头,突然一个手刀打在流苏紫背上。流苏紫吃痛,两腿一软倒在地上,惊恐万状道:"你,你怎的不守信!"
黑衣人笑道:"你且在此等着,待我将你的同伴寻来,自会让你离去。"他取出绳索,将流苏紫手脚捆住。
接着从怀里取出小刀,在空中一掷,纵身跃上,向远处飞去。
含香连忙压低身体,怕被黑衣人看见,等到黑衣人飞走了,才从树上跃下。她连忙跑到流苏紫身边,两三下将她手中绳索解开。边解边道:"那人飞的很快,马上就会知道你在骗他,我们快点逃。"
流苏紫点点头,扶着含香站起来。
两人在林中狂奔,流苏紫道行本就不如含香,又被黑衣人击中了背部,竟是越跑越慢。含香怕黑衣人追上,偏偏流苏紫跑的又慢,急得不得了,心想着这般下去,迟早被黑衣人追上。
扭头见右手有棵大树,甚为粗大,中间是个大树洞。含香连忙止住脚步,拉着流苏紫往那大树下去。
流苏紫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猫着腰躲进树洞里。一进树洞,含香立即盘膝坐好,对流苏紫道:"我要刻阵,你坐在我身后,千万别乱动。"
流苏紫连忙在含香身后坐下。
刚刻好阵,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整个林子都在颤抖,两人身子均是一晃,面色如纸。
黑衣人已经发现流苏紫逃跑了。
这股威压与炼丹期妖怪的威压相比,显得更加强大,力量堪比腾云期妖怪,在妖力中还混着其余的能量,便似有无数把锯子在耳边拉着,让人疯狂。
含香咬牙,不知道在这威压下,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她低声道:"这阵法称为大隐阵,只要我灵气不断,黑衣人便是站在我们面前,也看不见你我。以我的能力,能将阵法维持一个时辰已是极限。到时候,你便自己逃吧。"
流苏紫冷冷道:"你将我看作什么了,我是妖,难道还不如你这个凡人!"
含香想着流苏紫心气甚高,让她一个人逃跑,决计是不肯的。只是两人的关系一向不冷不热,今日在生死关头,流苏紫竟不肯丢下她逃生,心中不由一暖,对她又高看几分。于是便收回心智,专心维持阵法稳定。
威压越来越强,不到一会,便听见树洞外"啪"的一声,便似有人从高处跃下。
在树洞中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听声音便知黑衣人在林中搜索。脚步声越来越近,没多久便到树洞外。突然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脑袋探进洞中。
两人动都不敢动,黑衣人目光在洞中探了一圈,在两人身上扫过。两人呼吸均是一窒,特别是含香,黑衣人释放的威压便似巨石一般压在她身上,使出浑身力量才能勉强将阵法维持,一颗心却如打鼓般跳动,一呼一吸间都存着无数风险。
黑衣人探了一会,便离开树洞寻别处去了。
两人均松了口气,含香一模额头,竟发现满头是水。
"他走了吗?"流苏紫声音颤抖着。
含香摇了摇头,她不相信黑衣人会这么简单的就走了:"除了铁门,还有何处可以出林子?"
流苏紫想了一会道:"小溪边还有一道门。"
"带我去。"
两人出了树洞,寻着小路反回,含香体内的灵气几乎耗尽,走的甚慢,流苏紫跟在她身边慢慢走。
两人各怀心事,均是默默无语。
流苏紫不时抬头看含香,欲言又止。
含香看了颇为难受,便道:"你可是想问我,为何会跟在你后面。"
流苏紫没想到她自己说出来,便道:"是。"
含香已经猜到流苏紫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本想编个理由骗她,可见她不肯抛下自己独逃,也觉得她是个光明正大之人,不如坦诚相待。
"我怀疑你盗取丹药。"
流苏紫吃惊的看着她,见她表情十分严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含香也笑了起来,平日里总是见流苏紫冷淡的模样,却不想她笑起来也这般好看。这一笑,便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融化了。
流苏紫笑道:"我若有偷盗丹房的本事,也不需要冒险采草药了。"
含香耸耸肩,也觉得之前的想法太过荒唐,今夜见了流苏紫的身手,除却红色药丸厉害,也不见她有什么凌厉的杀招。
流苏紫止住笑,两人又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流苏紫才缓缓道:"我是庶女。"
含香一愣,向她看去,流苏紫低着头,洁白的脸颊在月下闪着淡淡哀伤。
流苏紫没有理会含香的目光,自顾自道:"我爹爹乃是辉月族的长老,我娘是只花妖,本是主母的婢女,只因爹爹贪图我娘的美色,趁着主母怀孕时,强行将我娘霸占了。
主母知道之后,容不下我娘,却碍着爹爹的面子,勉强答应收了娘为妾。不久之后,娘便生下了我。我是二品妖骨,出生之时并未化形,还是娘靠着纯阴妖气温养,好不如意将我化出个人型来,而她自己却败了身子。娘失了绝色,我又是个二品妖骨,爹爹也对我们母女也越来越冷淡,主母当着他的面苛责我们母女,他也从不理会。这些年来,主母的手段越来越厉害,娘为了我只得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