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疲惫,她回到了家中。
家门虚掩,她的心忐忑不安,连喊门的勇气都没有,侧着头往里面一窥。
“叶絮。”——声音在后。
叶絮心肝儿砰砰地跳,兀然转身,嘘了一口气。因为她看到了一脸皱纹笑成了花的妈妈,她的身后还有一个穿着华贵高级套装的妇人,五十岁左右,烫发。
“妈,这是……”叶絮印象中这个人不应该站在这里。
“忘了吗,丫头?”母亲把那个叶絮推到了妇人面前:“当年你在沈家也玩闹了不少时间,当年要不是沈家,我们怎么熬过那些岁月。”
叶絮鼻息微微哼了声:是!妈妈那时候的确是在沈家打工,可是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好不好?而且,这一个女人就是势利眼,她记得很深。
“娴姐,不用这么客气。叶絮,叫我柏阿姨就行了,你看啊,都长这么大了。”那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晃动着肩膀靠近叶絮。
叶絮后退半步,冷眼看着这一个妇人。
“叶絮,快呀,叫人。”
“阿姨好。“叶絮勉为其难的喊了一声,那个妇人笑吟吟过来:”叶絮,我帮你把行李拉进屋里吧?“
“不劳烦。”叶絮拉着她的行李箱子,直接跨入家门,心里窝气:妈妈就这一副德行!这女人有好事吗?打从十年之前她就发了誓:从此不会再跟这女人说一句话。特别是她的那一个儿子——沈濯北!
沈家,十年之前聿城一户名门,当年叶絮父亲在小县城里当中学美术教师,母亲为了生计,到他们家中打工。而叶絮,每逢周末也会去沈家帮母亲忙。
叶絮进了屋,径直把自己的行李拉到了客厅的角落。而母亲则十分热情地给沈家主母柏桦沏茶。
“叶絮,过来跟柏阿姨坐坐。”母亲催促。
“爸爸呢?”叶絮心里牵挂的是生病的父亲,“我看看爸爸再说。”
“爸爸没事,”母亲过来牵了她的手臂:“真的没事,我们这么急把你‘骗回来’实在是不得已。”
“什么?”叶絮听了一个“骗”字她一下子愣住了。
“阿娴,我都说了不要管我的那些想法,”柏桦修长的柳眉竖了竖,声音哀怨了下来:“每一个人的一生之中能几次经历世界杯?像叶絮这样有才能的主持人就应该在世界的舞台上。为了我这一个老太婆把她请回来,实在是有违她的心意。是我不好。”
这一个女人,第一次坦诚认错。叶絮大为惊讶,不由得看多了她一眼。她低着头,精神萎靡的样子看不出什么。
“不是的,不要这样说。这可是您……”母亲思忖了一下,摆摆手:“这样吧,我跟叶絮回房间把事情说清楚。”
“不要勉强、”那贵妇人说。
“沈家母子前两天来的,柏桦不久之前检查身体,发现了重病。可能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她在生命最后的三个月里,第一想到要做的事情就是给我道歉,第二想到的事情是当年阻止了你跟沈濯北的友情。她想……”
母亲垂下了目光,咬了咬唇:“她想请你跟沈濯北相处一下,要是合得来,最好在她去世之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