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夕阳的余晕才躲入天际，方斌已经迫不急待地往家赶，他的这个公寓离医馆很近，十多分钟的路程，想到家里的娇妻与鲜香的晚餐，他便甜蜜的满脸笑颜。
刚刚出了公寓的电梯，楼道里便闻到了一股浓香，开门入室便看到那个玲珑有致的忙碌身影，金宝儿嫣然一笑道：“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
三菜一汤有荤有素都是手艺不错的家常味道，餐盘旁还有个玻璃小瓶里插了支红梅吐芳，方斌换上居家的衣服洗完手出来，上前一步从身后拥紧在餐桌旁摆放碗筷的金宝儿道：“老婆，你真好。这么早回来给我做晚餐。”
“啊呀，我身上都是油烟，你快放开我。”金宝儿娇嗔道。
“我怎么闻到都是香味啊？”方斌将脸庞深深地埋进她的脖子，深嗅她身上独特的馨香，意有所指地道：“老婆，我饿了。”
金宝儿耳边微微发烫，拍开他不规矩的手道：“饿就快点吃饭，我还要正事要问你呢。这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燕燕的消息啊？你那个同学靠谱不？到底把我家燕燕骗到哪里去了？”
方斌一边进攻着自家老婆的防守，一边不甚在意地道：“老婆大人，都跟你解释一百遍了，肯定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就是太偏远了，那里没有信号，林正他一回老家就得凭空消失，不过年前他肯定会回来的。”
窃喜地发现自家老婆大人因为认真探听而放松警惕，已经闻到肉香的方斌更加卖力地游说：“反正现在燕燕的事也闹成一锅粥了，正好在外地清静清静有什么不好呢？等林正回来过年，肯定不会误了龙导那宣传的事情。亲爱的，我都辛苦工作一天了，你先好好慰劳慰劳我吧。”
金宝儿的身体渐渐娇软下来，眼睛里也浮现出**的氤氲，直到身体一凉才惊觉自己刚刚好似在和老公谈燕燕的正经事，怎么就变成如此不正经地滚床单了。一半灵魂在享受，一半灵魂在哀叹餐桌上渐渐冷却的食物。
“老婆，别看了，等我吃完了你，再弄给你吃。”方斌含糊不清地努力吸引自家老婆大人的全部注意力，室外寒风冷冽，室内春光一片。
耳根子被人念叨的有些发烫的燕傲男，正身着一袭染布苗族女子的衣饰，红、蓝、白、黑为主，艳丽颜色的花纹点缀其间，满身的银饰更是令她光彩四溢。
“傲男，你真漂亮。”身着传统瑶族服饰的盘玉娇穿戴也很隆重，她对于自己熟悉的人都习惯以称其名，这几天的热情相伴，已经令这个瑶族姑娘对燕傲男很上心。
“是你们这里的衣服美丽，你才是桃源药寨里最阳光的花朵。”短短几日，受这片纯朴土地上的人文习俗感染，燕傲男觉得自己已经愉快融入成为其中的一分子。
“我们都是美丽的花儿。”盘玉娇爽朗大笑后，却盯着林正家所在的方向黯然地道：“林正也不知道忙什么，不过今天肯定会来的。这几年的诺若孜节都是由他主持的，他越来越了不起了。”
“这个诺若孜节很隆重吗？”身在桃源药寨接触了不少风格迥异的少数民族，燕傲男对这些新鲜的事物，也充满好奇心。
“那是当然，桃源药寨的春节是其实就是从诺若孜节开始的。我们寨子里的人来自习俗不同的各个地方，每年的十二月后持续开始过各大族氏的节庆日，最隆重的就是今天了，过节的日子也是通过占卜得来的，十分隆重。”盘玉娇说罢指前方一身披土黄色袍子，头裹同色布巾老者神秘地道：“那个阿公就是卜卦的巫医，救了不少重病的寨民，他在寨子里活了多少岁还真没有人知道呢。”
燕傲男朝他望过去，便觉得那个在慢慢点燃的篝火前念念有词的老者，半眯着眼睛突然迎着她的目光别有深意地望过来一眼，暗夜里又是这么远的距离，若非燕傲男恢复内力后的好眼力，恐怕根本察觉不到。
“他看上去是不是很厉害，连我老爹也很敬重他呢。”盘玉娇的老爹是桃源药寨里负责安防的领头人物，在寨民们心中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
“是挺精神的，不像你说的那么老。”燕傲男故作轻松地笑道，挥去心头淡淡地不适感。
“啊呀，他真的至少一百多岁了，比文山今天早上猎到的那头熊的年龄还要大很多呢。”盘玉娇肯定地强调，她嘴里的文山是一个土族的青壮年，长得人高马大，有一双湖水般清澈的大眼睛，凭着浑身蛮力战胜一头黑瞎子，的确是非比寻常。
“文山怎么还没有过来？”燕傲男四下探头望望关心地道，从那个羞涩青年的眼睛里，她看得出文山对盘玉娇非同一般的情感，只可惜眼前这个姑娘满心扑在了林正身上，只把他当成好伙伴。
“他可能跟着老爹去布防了，这几年外面那些人误闯进布防区的越来越多，老爹他们的工作量也越来越繁重了，林正也在为这事头痛呢。”盘玉娇解释道：“不过一会儿，等篝火映亮天空，他们应该会一起来了，老夫人也会亲自到场的。”
“你是指林正的女乃女乃？”燕傲男附和地问道，这几天住在林正的家里，这个传闻中雷厉风行的老夫人没少给她施加压力，当然是不是因为爱慕林正美婢私自的行为，她就不得而知了。
“老夫人其实挺和气的，就是绿萝有些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她对林正身边的女性都充满敌意，总把自己当作林正的通房丫头看待，虽然这事的确是老夫人默许的。”说到这里盘玉娇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却又充满期待地补充道：“不过我听阿金说，林正在外面受过现代化教育，才不会收什么通房丫头呢，他肯定也只希望一夫一妻的生活。”
“那倒是真的，外面的人现在都是一夫一妻，是受法律保护的呢。不这样做的人是会被抓进监狱的。”燕傲男想到这些日子自己所见所闻的实情，安慰盘玉娇道，她知道眼前这个爽朗而美丽的瑶族姑娘有多么渴望嫁给林正，不过嫁一个长得比自己更漂亮的男人，这真的是件好事吗，燕傲男暗自想道。
“所以绿萝不过是痴心妄想，对吗？”盘玉娇瞬间神采飞扬起来，她知道以绿萝的身份是不可能当林正的妻子，笑着牵起燕傲的手道：“你会跳舞吗？诺若孜节上要在篝火前跳舞，还要用篝火烤各种猎物，祈祷新的一年里平安。”
越来越旺的篝火映亮了天空，两张青春靓丽的脸庞上笑靥如花，看得不远处走过来的墨绿长衫的男子神情一滞，站在他身旁同样盛装的土族青年也目光发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