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君少正窝在家里画图,她把苏岩带上去,一是违反她和君少之间的约定,二呢?若苏岩知道小懒和君少合租,就算关系清白,保不准要把眼珠子刮下来看。
苏岩心中有和小懒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想法,于是他不愿仅送到小区门口,起码上楼喝口茶。
两人僵持着坐到路边长椅上,一时间寂静无声。
小懒抬头看向路灯,灯光明黄,几只白色飞蛾围绕着乳白色的灯罩上下追逐,在地面上留下忽闪忽闪的影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这飞蛾,在光明的指引下,闪动弱小的翅膀,小心翼翼的扑上去,她的脸上全是茫然的表情,她的心里也是空荡荡的,她更不知道,自己所追逐的这片光明背后,究竟是怎样的世界。
不过,很肯定的是,有一点她特讨厌自己,就比如,抚子和苏岩,她介意这两人过往的关系,却闷在心中,任凭不舒服的情绪慢慢发酵。
“小懒,你今天好像不高兴?是因为抚子说了什么么?”苏岩想了想,推推眼镜,把小懒的手放在掌心,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灯罩外相互追逐的飞蛾,他觉得自己应该先开口把事情说明白,不然越搅越乱:“她曾经是我女友,不过,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只有你了。你不放心她和我以往的关系么?”
小懒大大方方的挥挥手:“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吃醋过去的事情呢?我有那么小心眼么?”
小懒手一紧,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靠,她还讨厌自己这一点,口是心非啊。
怕苏岩看出倪端。她拍了自己一巴掌紧接质问说:“有你这么当男朋友的么?这么不信任自己女友,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像浇了一桶冰水似的。”
苏岩看她心情好了一些,也放松了,轻轻的捏捏她的脸道:“好,我错了,我不信任自己女友。回去自动跪键盘认罪。不过,谁让某人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呢,一副‘我很郁闷。想打人’的表情呢。”
“有么有么?”小懒慌张的捂着脸,歪着脑袋扭头偷偷瞅着苏岩,眨巴眨巴眼睛。
苏岩瞧她模样可爱,忍不住捏捏她鼻子。一股幸福的滋味弥漫开去。他顺手把手放在小懒肩头,脸一点一点凑过去,看着小懒由红变白的脸。
变白?
怎么会变白?
小懒快速舌忝了一下嘴唇,在苏岩疑惑之际,大声道:“怎么样?弄出来了没?”
苏岩愣住,忍不住蹦出一句小懒式的侉话:“啥?”
小懒很想笑,平时温文尔雅的苏岩,给人感觉就是学识渊博的君子形象。他用那张认真的脸,“啥”“啥”的询问自己。怎么不可笑,但是小懒不能笑,她推开苏岩去,起身揉眼睛:“吹了半天都没吹出来,真笨。”
苏岩还是没明白,不过很快他明白了。
居住在小懒楼上的老阿姨正巧经过这里,小懒眼尖看她走过来就赶紧打岔,让她知道自己和君少是“情侣”的同时,还和苏岩搞在一起还得了?尤其是,苏岩不知道她和君少合租的事情。
“小懒啊,这么晚,你一小姑娘遇到**怎么办?就算没遇到**,有些人你不好意思拒绝,他就会蹬鼻子上脸。”老阿姨颇有深意的瞟了苏岩一眼,先入为主想道,小伙子文质彬彬竟然挖墙脚,伤风败俗啊,世风日下啊。
苏岩知道,老阿姨误会了,他笑笑,准备和老阿姨解释,胳膊却被小懒碰了碰,他道小懒害羞,就顺着她的话编下去:“阿姨,我送小懒回来,俩个人聊了一会儿,她眼睛里进了沙子,我给她吹吹,谁知没吹出来。”
老阿姨撇撇嘴,一副不信的模样,拉起小懒就走,边走边幽幽的说:“沙子?阿姨我一路走过来都没进沙子。”
小懒哭笑不得道:“好像是睫毛。”
老阿姨瞪了她一眼:“就你鬼机灵,一会儿沙子一会儿睫毛的。这大晚上能和男的呆在一起么?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不怀好意。”
苏岩更是哭笑不得,自己的确有想法,这不?嘴巴还没凑上去呢,就给硬生生打断,这会儿还被安了个“非奸即盗”的头衔。
小懒怕阿姨多说,把君少扯进来,向苏岩吐吐舌头,无声的耸耸肩,跟老阿姨走了。
没想到,本来有些小情绪,被这么一闹,到也消散不少。
回到家,君少因为赶工程项目,窝在卧室画图。
小懒洗好澡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模模索索翻出苏岩送她的银项链,把它攥在手里。
“小懒,我和苏岩谈了整整五年,你说我能放下过去么?”
小懒脑海里都在回荡这句话,她不明白抚子为何和她说这些,按理说,放不下就抢,放得下,那么过去的事情都烟消云散了,也没有提起的必要,但是,抚子的作法让她费解,让她担忧。
抚子是个聪明能干的女人,若她真的想和苏岩从“言归于好”到“和好如初”,自己在苏岩心中的分量,能拼的过他们在一起五年的风风雨雨么?
小懒心里很虚很烦躁,不愿深想,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明天周六,睡个懒觉先。
在意识睡前的最后一刻,她这么想。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消失没两天的梨子一大早赶集似的奔来,吵吵闹闹不歇火。
小懒很火大,相当火大,喘着粗气怒气冲冲的奔过去,奔到君少和梨子面前,此时已没有她插足的余地,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包开封的旺仔小馒头,顺势坐到沙发上观赏起来。
两个美男吵闹,似乎也不赖。
小懒想着,一边添油加醋,一个熊猫人,一个鸡血公,这一冷一热的两个人,被她激的快要碰撞了。
君少赶施工图赶了一夜,天蒙蒙亮才上chuang休息,眼睛合上一个梦还未做完,梨子砰砰砰的敲门而来,安安静静看看电视也罢,竟然在客厅蹦蹦跳跳的弹起贝斯,君少很愤怒,顶着黑眼圈找他理论。
梨子看他出门,挥挥手,热情邀请道:“来,听听我这段弹奏的怎么样?”
“我才睡下没到两小时!你是来找死的?”熊猫人君少冷气嗖嗖,一双桃花眼变成桃花剑。
“对对,太过分了,扰民!”小懒学着君少的表情,嘎嘣嚼了个小馒头。
梨子把手搭在君少肩膀上,哈哈大笑,亢奋的精神活像石头里蹦出的孙悟空:“这有什么关系?我们也一样,为了过两天的演出,我们乐队通宵排练,这会儿他们在休息,不过,我睡不着,就来找你们,荣幸不?哎怎么也睡不着,估计这就是梦想的力量吧。”
“嗯。”小懒点头,深沉道:“不能践踏别人的梦想,理应支持。”
君少不满的瞪了眼小懒,这一眼,在看热闹正欢的小懒看来,风情万种啊,含情脉脉啊,她笑嘻嘻的做出捂嘴动作。
君少有对上梨子,脸也黑起来:“你粗大壮如牛的神经还没反应过来!你在闹下去,我就把你砸在你的贝斯上。”
“对,就应该把他砸在贝斯上,在拿屎打死他。”小懒松开手,快速插一句。
君少眯着眼睛看看她,又看看梨子。
梨子不乐意了,轻轻切了一声,对小懒翻了个白眼:“我神经大条?扯谈?你们要是羡慕我朝气蓬勃就明说,我家里也有老人,能体谅你们的。熊猫人,你去睡睡吧,我体谅你的。”
梨子说罢,自顾自的拨弄贝斯爬格子,他就今天,精神过剩到敢于直接抨击毒舌学长的地步,由此可见,是多么亢奋啊。
这句熊猫人说到小懒心坎里了,君少黑着眼圈的模样特少见,小懒忍着笑,站起来拍手赞道:“好样的,作为新世纪的青年,就应该像你这样,朝气蓬勃,这才是青春。”
她精神很多,似乎真被梨子的朝气蓬勃感染。
“我不介意在墙里面藏具尸体。”君少按住贝斯,凉凉道:“鸡血公。”
君少这一声“鸡血公”喊出来,小懒在也忍不住了,哈哈哈的弯腰拍大腿,她听过君少给人乱起绰号,比如他喊过自己“丑八怪”,这会儿,君少对梨子的称呼,竟然和自己不谋而合,而且,用这么凉冷的表情喊出这么形象的称号,喜感翻倍。
“鸡血公?你说我鸡血公?”梨子指着自己鼻子,他认为自己的行为挺正常的。
“对!”小懒好心证明他没听错。
梨子不乐意,耍起无赖来:“好,鸡血公就鸡血公,我得做点鸡血公的事情,弹弹啊唱唱啊才符合。”
他转念一想,用种激动的口气道:“君少你别污蔑人好不?哥怎么吵到你了?小懒怎么就没嫌吵?”
“你见过怕吵的猪么?”君少冷眸微闪。
“没见过。”梨子露出赞同的表情。
小懒急了,叉腰怒道:“熊猫人,鸡血公你们吵的好好的干啥矛头转向我!”
“你闭嘴。”两人不约而同瞪她,因为电光雷闪之间,两人一下明白小懒之前的所作所为。
小懒吓了一跳,双手捂着嘴后退两步。
这时,门铃响了,她抱怨道:“看,肯定又是邻居来投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