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三国 第二章 妖女初现(上)

作者 : 姜尚

匈奴残兵沿沮水逃窜,西面一团雪尘猛地弥漫而起,皑皑雪原涌出无数精骑,马超、庞德从尹屠后路兜截而至,人心散乱的匈奴人无心恋战,丢下数百条尸首,向南溃散而去。

此战匈奴入侵北地的部族大部被歼或投降,剩余少数流窜。大战得胜,人人喜笑颜开,吴晨、彭羕、唐强等人没有随大军继续追击,留了下来随行收助伤员。雪原散落的伤兵见吴晨等人走近,互相搀扶着聚了过来。一名十七、八岁的兵丁,被羽箭射穿小腿,眼见众人往前涌,渐渐的就将吴晨等人围住,心中焦急,忘了脚上的伤痛,全力向前奔去,伤腿踩在地上,一股钻心的痛疼传来,脚下立时一滑,哎呦一声摔倒地上。

“唉,小哥,没事吧!”身后一人将手伸前,那兵丁见人群越聚越多,嘻嘻哈哈的向前走去,自己却动弹不得,心中惶急、沮丧,泪水登时盈满眼眶。身后那人转到兵丁身前,蹲,抚着兵丁的伤脚道:“很疼吗?”兵丁摇了摇头,泪水却扑漱漱的涌了出来。那人朗声笑道:“不是伤口痛,怎么还哭?啊,不会是为了摔一跤就哭吧,那倒是像个娘们了兵丁怒道:“你晓得什么奋力起身,一瘸一拐的向那一大群人挪去。那人跟在兵丁身侧,大笑道:“我知道了,你想去见吴公子,对不对?你的脚不方便,这样吧,我来背你在那兵丁身前俯,兵丁一鄂,那人催促道:“还不快上来,再拖一拖,吴公子就走了那人的话对此时心急如焚的兵丁来说,确有极大的说服力。兵丁咬了咬牙,趴在那人背上。那人站起身,笑道:“抓稳了,咱们这就追上去兵丁心头涌过一阵潮潮的暖流,紧紧扒在那人肩头,低声道:“这位大哥,这次……多谢你了那人笑道:“谢我作什么?不是你们以死相拼,匈奴人还不知会猖狂到几时那兵丁笑道:“说起来,好像这次大战没你的份了?”那人大步向吴晨等人所在跑去,呵呵笑道:“有是有,不过没怎么打匈奴人就被你们打跑了兵丁冷哼一声,道:“看你人高马大的,怎么尽往后面躲?我看你才是娘们

那人哈哈大笑,正待接话,两人身旁走过数人,一人瞥眼扫了扫二人,忽的惊叫道:“韩平,你怎么骑到王都尉身上去了?快下来,快下来!”韩平大惊道:“你,你怎么是都尉。快让我下来,让我下来,我的腿没事,可以自己走的王乐道:“什么都尉不都尉的,你腿上有伤,我不能不管你韩平哽咽道:“你是都尉,我却是个小兵,你……你……”挣扎着要从王乐背上下来,王乐怕韩平脚触地后伤上加伤,执意不肯,二人争执不下之际,吴晨、彭羕等人走了过来。

吴晨笑道:“两位这是在作什么?玩骑马打仗吗?”韩平见吴晨笑吟吟的走到身边,脸上挂着的无比自信,如冬日的阳光般照得身上暖融融的,心潮起伏间就忘了回话。王乐尴尬的笑道:“这位小哥的腿受伤了,但他心急要赶上大伙儿,我怕他伤上加伤……”吴晨望着兵丁稚气的脸上满是揪心的疼痛,心下谦然,道:“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唐强、文援等人急忙在地上铺上担架,帮王乐将韩平放在担架上,吴晨俯身卷起韩平被血渍浸透的裤管,羽箭从小腿侧后穿进,从腿骨前侧穿出,吴晨用手轻轻抚模羽箭,低声道:“疼吗?”儒慕与感激溃堤而出,韩平嘴角微微牵动,泪水溢出眼眶,点了点头,猛然觉得如此一来,真的显得自己像娘们了,急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摇了摇头。

吴晨微微笑了笑,低声道:“忍住了韩平紧咬下唇,点了点头。吴晨用剪刀剪断羽箭的雕翎,转身对王乐道:“王乐,有金创药吗?”王乐从怀中掏了掏,取出一个小瓶,道:“有……”吴晨见韩平注意力被引开,用力拔出羽箭,韩平惨叫一声,腿血喷出,溅得吴晨半身都是鲜血。吴晨运指如飞,连点韩平腿上数处大穴,血流登时变缓。吴晨从王乐手中取过金疮药,将药末倒在伤口上。韩平此时疼得满头大汗,紧咬得双唇一片惨白。血流渐渐止住,吴晨长舒一口气,用前襟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从文援手中接过麻布,包扎起伤口,说道:“过上一两个月,你就又可以行走如飞了,但这一两个月内不要乱动韩平用袖子抹了抹奔涌而出的泪水,用力点了点头。吴晨起身向王乐道:“王乐,这位小哥可是你自己找来的,我就交给你照顾了,如果你照顾的不好……”向彭羕道:“都尉下面是什么?”彭羕道:“一抹到底算了唐强在旁道:“公子,王乐这一月来跟着公子屡立战功,此次扶助兵丁更是爱兵如子,能不能将功折罪?”彭羕撇嘴道:“将功折罪的说法大大不妥唐强脸色一变,彭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本来就没罪,怎说的上将功折罪?”唐强哈哈大笑,说道:“彭军师说的是。公子,王乐爱兵如子,公子应该大大的加赏才是吴晨还未答话,王乐豪爽的笑道:“我如今负责伤兵营,照顾伤兵职责所在,不用奖赏吴晨笑道:“一边说赏,一边说不赏,还真不好办啊大声道:“大伙儿说赏不赏?”众人齐声道:“赏吴晨提高声音道:“该如何赏啊?”聚集过来的兵丁大声嚷道:“官复原职,官复原职韩平抹了抹泪水,大叫道:“升将军,升将军起先大喊的兵丁跟着转腔,大喊“王将军,王将军”。

吴晨笑道:“我听官复原职喊的比较大声,那就官复原职好了韩平提高声音道:“升将军,升将军吴晨哈哈大笑,伸手在韩平头上掳了两下,笑道:“升将军以后大有机会,不但王乐有,你也有韩平被吴晨亲昵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低着头,嗫喏着说不出话。吴晨向众人道:“如今汉室江山支离破碎,百姓辗转流离失所,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咱们不但要将这破碎的江山重新统一,更要重现万邦来朝的孝武盛世。击败匈奴,重建凉州,只是漫长征途的第一步。今后还有大把建功立业的机会等着咱们,不但王乐,他,大伙儿都有机会成为将军。路漫漫其修远,大伙儿要尽自己的努力围观的兵丁轰然应是,受伤后的沮丧、颓唐一扫而空。一个兵丁在人群中大叫道:“大帅,咱们这次击败匈奴,下个该轮到谁了啊?”一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神情。吴晨道:“伤没养好就想上阵,是不是想将王都尉一抹到底?”围观的兵丁齐声大笑。王乐笑道:“他急,我也急,就算一抹到底,只要先让咱知道下个收拾谁也不冤枉众兵丁跟着哄闹,此时,一彪人马疾驰而至,吴晨、彭羕等人急忙迎上,云仪翻身下马,跑了过来。吴晨道:“前面战事如何?”云仪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雪水,喘着气道:“尹屠率匈奴残兵顺沮水逃窜,马将军、庞校尉和赢天已追过去了,段明派我先来向大帅禀告吴晨道:“哈哈,呼衍尹屠此次老命不保了走上前拍了拍云仪的肩膀,笑道:“云仪,此次作战很勇敢……”云仪眉头一皱,整张脸扭曲变形,吴晨惊道:“怎么,受伤了?让我看看云仪向后退了几步,勉强笑道:“不妨事,小伤唐强已转到云仪身后,啊的惊呼一声。吴晨纵身而上,云仪急忙侧身,却被吴晨一把扶住肩头,将脊背扭了过来,背上数十道血痕从脖颈处一直延伸到腰部,红色的战袍几乎被血全部浸湿。吴晨鼻中一酸,怒道:“伤成这样还说是小伤。王乐,云仪我就交给你了云仪惊道:“不行,他们都在杀敌,我不能进伤兵营……”后侧身想向战马奔去,脚下一软,狠狠摔在雪地上,王乐一把掺起,探手抚上云仪额头,低声道:“很烫,在发烧吴晨道:“王乐,我和唐强一路收治伤兵,你带云仪这样的重病号先回沮阴

北地山地纵横,其中犹以南北向的西子午岭和东西向的卑移山为最。西子午岭北起北地郡华池县,与卑移山相接,向东南绵延而下,至栒邑东北与新平郡内的云山交错,全长二百余里,沮水即发源于西子午岭中段。沮阴位于子午岭向东南伸出的一条支脉上,俯瞰整个沮水冲击平原,是穿过西子午岭进攻泥阳的必经之途。两个多月来,徐庶、马超和尹屠一直在此对峙。

吴晨率兵到沮阴时,徐庶、杨秋、王乐、王戗等人出城迎接。相隔数月再次相见,众人欣喜异常。一番寒喧后,吴晨将伤兵交给王乐、王戗护理,领着一干将领回大营歇息。征战时还不觉得如何,回到营帐,精神松懈,立觉浑身酸疼,疲惫不堪,一头栽倒枕席,便即人事不知。起来时,已是第二日晌午时分。

洗漱完毕,文珏端上食盘,吴晨望了眼陶碗中能映出人影的清汤,苦笑道:“这粥是越来越淡了。粮草还没运到吗?”文珏道:“前日段校尉运来一批,先补给了段明、赢天的前锋营,然后是马将军和庞校尉的陷阵营,分到咱们这里时就只有这些了嘟着嘴道:“干嘛什么事都最后轮到咱主帅营啊?”吴晨笑道:“瞧你这嘴嘟的,够挂几碗清汤的了。他们在前面阻击破敌,不吃饱肚子怎么能打胜仗?”喝了一大口清粥,说道:“徐大哥的军机营粮食够不够?”文珏道:“够。昨晚徐军师不送多余的稻米过来,咱们连清粥都没得喝吴晨一愣,哈哈笑道:“这阵子先是夏侯渊纵兵劫掠,再是羌、氐围攻,后来大批难民涌入天水,哪有什么多余的稻米。文珏,你把徐军师送来的稻米送回去文珏嘴又嘟起来,吴晨笑道:“啊呀,了不得了,让我数数,看能挂几碗清汤,一、二……”文珏嘿嘿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帐外一声干咳,一人挑帘而入,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来人面目粗犷,身形壮硕,正是杨秋。

吴晨道:“正在说怎么处理匈奴留下的死马的事,杨将军坐。文珏,你先下去吧抬手让了让身侧的枕垫。文珏知杨秋找吴晨有事相商,收拾碗筷,退出营帐。杨秋道:“尹屠大败,呼衍氏式微,涂翟在泥水不战而降,兰氏声名一落千丈,南匈奴三大姓中,只剩下独木难支的须卜氏,匈奴再不能为患,安定北面威胁缓解,可喜可贺吴晨笑道:“将军是来说服我进攻马遵的吧?”杨秋朗声大笑:“什么事也瞒不过州牧大人吴晨道:“那就说来听听,有什么利可图杨秋道:“北地西面多山,东面河池滩泽纵横,加之洛水纵贯而过,灌溉便利,粮田丰美,秦时有北地粮仓之誉。进占直路,可缓解我军军粮匮乏之危,此其一。其二,马遵退守直路,万余人马被匈奴挤压在奇苑水与沮水之间,此时出兵,不过旬日可全有北地。但若等马遵知晓尹屠兵败,兵势散开,平定北地就需南征北讨,战事久拖,难免生变

吴晨道:“听上去很让人心动伸手在桌案上敲了敲,笑道:“将军和马遵在北地斗了多年,不知他手下有什么比较成气候的人物?”杨秋听吴晨口气大有出兵的味道,心头狂喜,道:“猴崽子手下多是些无能之辈,只一个马周还算成些气候吴晨沉吟道:“马周?没怎么听说过,将军不妨说来听听杨秋道:“马周扶风人,其父马承原是皇甫嵩手下一名文案,当年王允令皇甫嵩追剿董卓匿藏郿坞的金银,马承贪心大起,伙同韦端私下鲸吞金货。案发,马承反咬一口,韦端几乎被革职,其后皇甫嵩病逝,韦端大权即将在握,马承孤身前往翼城,煽动马腾、韩遂进攻三辅,趁三辅大乱之际,携全家逃往北地,其人心计之阴险可见一斑

吴晨笑道:“那也是马承够阴险,和他儿子好像没什么干系杨秋尴尬的笑了笑:“某家和猴崽子在北地斗了多年,不是某家夸口,若单一个马遵,他早死了多时了,骨头也早被野狼叼去吃了。一直以来相持不下,正是这马承两父子双臂一振,皮毛的褡裢寸寸破裂,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肤,肌肉纠结的右臂胸口却有两处杯口大小的伤疤,色呈女敕红,边沿肌肤扭曲皴裂,令人触目惊心。杨秋苦笑道:“两处箭伤都拜马周这小子所赐吴晨心下骇然,起身将自己的外衣月兑下,罩在杨秋身上,道:“天气寒冷,先披上这个杨秋道了声谢,将吴晨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紧了紧,阴沉着脸道:“去年马承病死,某家以为猴崽子再无人可用,奋起而击,却中马周伏军,大败而回,留下这两个箭疮。当日若非见机的快,避开心口,今日已无某家这号人物

吴晨见杨秋脸上犹有余悸,可以想见当日中伏时战斗的激烈,正要出声安慰,门外传来文援的声音:“大帅,马遵的使者来了吴晨一愣,鄂道:“马遵的人来作什么?”杨秋嘿嘿冷笑道:“猴崽子消息灵通,估计是接到尹屠战败的消息,派人来查探我军意图的吴晨沉吟了一下,高声道:“有请

一个身披皮毛面目呆板,身材壮硕的大汉大步走入营帐,见了两人,行了一礼,瓮声道:“俺奉族长马遵的吩咐,给并州牧吴晨吴将军送请帖来的杨秋长身而起,走到使者身旁,探手接过使者手中书信,双手递给吴晨。吴晨展开信看了看,随手放在一边,道:“马将军还好吧?”使者咕噜道:“俺不知道什么好不好的,信俺送到了,马祭酒说信送到就回。俺走了吴晨笑道:“使者一路辛苦了,怎么着也要吃顿饭才走啊起身抓住使者臂膀,大声道:“文援,请使者下去用膳使者见吴晨瘦削俊秀,与心目中威武雄壮的并州牧相去甚远,多少有些轻视,见吴晨抓住自己臂膀,暗叫声好,默运真力,臂膀外绷,想将吴晨摔出去,蓦觉吴晨右掌一紧,一股真力从掌中传出,若有似无,运到臂膀的真力与之相撞,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浑身更是空荡荡的难受,有如全身气力都被这股怪异的内力吸纳一空,大吃一惊,呆呆的望着吴晨。吴晨笑着松开手,顺手拂了拂使者肩膀上的灰尘,道:“直路离沮阴不下百里,一来一回就是二百里,使者吃过饭再走也不迟,马祭酒问起来就说是我请客

使者仍未从刚才的震撼中惊醒,呆呆望着吴晨,嘴中吃吃的不知在咕哝什么。文援揭开帐帘,向使者道:“有请使者使者?*??斜晃脑?肓顺鋈ァQ钋锏溃骸奥碜裥胖兴凳裁矗俊蔽獬康溃骸八?胛液筇斓街甭罚?涤幸?孪嗌萄钋镒旖锹冻鲆凰坷湫Γ?溃骸昂杳叛纾?绱死咸椎募苛┮灿谩=???虿豢缮系蔽獬抗??笮Γ骸昂杳叛缬秩绾危堪酝醪皇钦昭?魏尾涣烁咦妫亢慰雎碇懿皇欠对觯?碜窀?皇前酝酢??包br />

“话不是这样说……”徐庶挑帘进入大帐,吴晨笑道:“徐大哥来了文珏在帐外探出小脑袋,笑道:“还有一个被人追债追得到处跑的彭军师彭羕在文珏脑袋上凿了个暴栗,笑骂道:“你这尖嘴的小厮,怎么竟揭我的短文珏哎哟一声,捂着脑袋缩回帐外,帐内众人哈哈大笑。吴晨道:“徐大哥的意思似乎不同意我去徐庶道:“以鸿门宴比喻不恰当。高祖赴宴,霸王营中有项伯照应,有什么诡计提前都有个准备,如今马遵有何安排我们一无所知,不如不去杨秋道:“安定大破匈奴,猴崽子震惊于安定兵势的强盛,倾心相投,意料之中。若猴崽子出自真心,咱们又左右推搪,恐令天下英雄寒心。若猴崽子确有诡计,咱们不去,岂不又成了胆小怕事……”徐庶淡淡扫了一眼杨秋,杨秋只觉徐庶的眼神如雨夜雷闪,直透心扉,心中一惊,停口不语。

吴晨斜眼瞥了瞥彭羕,彭羕干咳一声,道:“孟起有英布之勇,令明有樊哙之雄,孟起领雄兵于后,令明贴身相随,如此前往,既不坠安定声名,又可令马遵投鼠忌器,不敢肆意妄为吴晨道:“徐大哥认为呢?”徐庶看着吴晨炯炯的目光,脸上神采飞扬的自信,淡淡一笑,道:“那就这么办吧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文珏稚女敕的声音响起:“程老板,又来找彭军师了?”彭羕笑骂道:“这小厮,又来诈我众人齐声大笑,门外却传来程福沙哑的嗓音:“呵呵,此次是专门送粮草来的,顺路来看看公子。彭军师在吗,刚才似乎听见他的声音帐中笑声嘎然而止,彭羕脸色大变,低声道:“就说我不在帐外已响起脚步声,彭羕手足无措,目光四处乱瞟,急切寻找藏身之地。吴晨哈哈大笑,大步上前,揭开帘帐,门外站着的竟是黄琪英。

吴晨一愣,笑道:“琪英大哥,怎么是你?”黄琪英也是一愣,俊秀的面庞闪过一丝红晕,道:“我是来送粮草的,顺路……”探头向帐内瞄了瞄,蓦然对上吴晨清澈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惶然,支吾道:“段校尉刚送了一批粮草,还没回临泾。程太守说前方吃紧,人手又不够,我,我就……”吴晨笑道:“所以琪英大哥就自告奋勇的来了,你这个大哥的确没话说黄琪英心头一颤,低头不语。徐庶走出大帐,道:“这批粮草怎么运来的这么快?”程福走了过来,笑道:“大军击溃匈奴,廉县、富平、灵州的大户纷纷解囊,河套一带散居的汉人也凑了些牛羊,运至临泾。临泾的商户、百姓见人家大老远的都送粮送肉的,我们不能落后,也凑了些运来吴晨感叹道:“有劳你们了程福笑道:“公子这话就见外了,没有大军奋勇作战,匈奴南下,别说粮食,连我们这些老命在不在还不知道呢边说边垫起脚尖向帐内看。吴晨笑道:“彭军师刚才还在,这会儿好像和段明去查营了程福眼中闪过一丝狡颉的笑意,脸上却是一片茫然,说道:“这样啊?马将军命段都尉送我们进来的,怎么这一会儿就陪彭军师查营了?”大声道:“段都尉,段都尉……”段明远远的应了一声,一脸喜气的跑了过来,高声道:“程老板,什么事?”吴晨的笑容僵在脸上,徐庶哈哈大笑,道:“段明,不是程老板找你有事,我找你有事。这边迈步向营后走去,段明喜气洋洋的跟在徐庶身后。

走到帐后,段明道:“军师找我什么事?”徐庶沉声道:“后日,并州牧要去直路赴宴段明一惊,道:“军师担心马遵摆鸿门宴?”徐庶道:“杨秋城府深沉,马遵和他在北地斗了多年却是胜多负少,其人必是诡计多端。自古宴无好宴,杨秋又在旁一力怂恿,其中有些什么,要好好想想段明点点头:“明白了。军师是要我紧紧跟随公子……”徐庶摇摇头:“依我看,马遵既然明着邀请,面上绝不会动手,若有诡计必在暗中。所以明里要作准备,暗里也要准备段明道:“军师是要我暗中保护公子?”徐庶笑道:“派兵的事,我会找孟起商议。此事要悄悄进行,不要让并州牧知道段明道:“军师放心,公子绝不会知晓的犹带一丝稚气的脸上露出一股纯洁的自信与沉稳,令人莫名觉得心安。徐庶心道,怪不得翟星这种旷世奇才也愿收段明为徒,他日此子前程不可限量。伸手拍了拍段明肩膀,道:“此行凶险,紧要关头只要并州牧平安就行,行藏露不露都在其次段明点点头,徐庶忽得怒斥一声:“何人,藏头缩尾……”段明大喝一声,纵身向帐上扑去,一条人影飘然而起,空中急转没入营帐间,闪得几闪,消失不见。身形迅捷,宛若鬼魅。

吴晨、黄琪英、文援听到怒喝都已赶过来,吴晨惊问道:“是谁?阎行明吗?”徐庶摇了摇头:“不是。看背影应该是个女子吴晨向文援道:“传令,各营加强戒备段明从帐上跃下,喘着气道:“跑了,没追上吴晨皱眉道:“段明,你去知会令明,要他加强巡逻,增设岗哨,发现来路不明的,格杀勿论段明应了一声。黄琪英一直痴痴的望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此时突然惊醒,拉了一把吴晨,低声道:“吴……并州大人,我有话和你说吴晨道:“什么事进大帐说吧黄琪英摇了摇头,低声道:“是有关我的一些私事吴晨上下打量了一下黄琪英,黄琪英脸上一红,吴晨笑道:“我知道了回头向亲兵招呼一声,拉着黄琪英走过几个营帐,停住脚步,用肩膀蹭了蹭黄琪英肩头,“说吧,这里就咱俩兄弟,是欠了钱还是托我说媒?”黄琪英望着吴晨一脸的坏笑,忸怩道:“什么啊,你别乱说吴晨笑道:“唉,我有什么乱说的,不是你说的私事吗?”黄琪英脸颊通红,顿了顿,肃容道:“刚才那人应该是小倩吴晨失声道:“什么?怎么会……”身后的亲兵纷纷探出头向这边看来,吴晨急忙压低声音道:“小倩不是应当在临泾吗?怎么会到沮阴来

黄琪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悲哀,残留的香气虽然被北风吹得不剩几丝,但刻骨铭心的香气,一丝就已经足够。为什么眼前这个小倩深爱的男子却仍懵懂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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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装艳丽的仕女进进出出,将果脯杯盏摆放在帐中的数个小案上。

马遵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道:“吴晨会来吗?”低头看竹简的马周,没有抬头,低声道:“放心,他一定会来马遵道:“宾载说他会来,某家自是深信不疑,但仍不明白宾载为何有如此大的把握马周微微一笑,合上手中竹简,道:“天下得失,在于人之得失。黄巾叛乱汉室倾颓,天下群起逐鹿。绞尽心汁搜刮人才以求割州霸郡称雄一方者,多如过江之鲫。但并世人才翰若星海,怎能搜刮得尽?天下纷攘虽已近二十载,江河湖海山林草泽中仍有不少大才,观睨天下,以待其主。没有气魄任用天下豪杰,没有气度扭转乾坤厘定四海的人,这些人看不上,如当年太公隐匿渭水,一待就是三十载,直至文王恭身相请,才出山显其万世之才。吴晨自凉州起事以来,拔段正王乐于行武,用马超庞德于寇仇,任程游魏讽于禁狱,气度雄浑,英雄侧目,近日又大破匈奴,声名如日中天,他决不会为了小小直路,自己给自己安上一个胆小怕事,猜忌他人的臭名

马遵道:“哈哈,确是如此马遵道:“何况,吴晨起事时日较短,自己培养的人才,如王乐、赢天、段明等人,仍难独挡一面,不得不任用从外投奔而来的人。安定南征北讨,屡战屡胜,外投之人出力最多。马超如是,庞德如是,其后的成宜程游更如是,这又使得吴晨对自己在他人心中的自信,到了自高自大的地步,认为别人倾心相投意料之中,别人不投反倒会有些意外。咱们邀请他,他断然不会放弃这个兵不血刃就全有北地的机会

马遵皱了皱眉,道:“但安定势力如此之大,咱们把小贼作了,马超发起失心疯,一百个直路只怕也受不住他含怒一击马周微笑道:“那就看明公如何看待安定如今的强大。欲强兵者,必先富其国。安定地近河套,民风彪悍,三岁孩童也习马射箭,但土地贫瘠,民力困苦。所以吴晨击退西凉联军之后,率兵直下,占领凉州最为富庶的汉阳,又趁钟繇疑惧安定真实意图之际,奇袭陈仓,想一举拿下进占三辅天府之国的门户。不想却被钟繇突袭汉阳,夏侯渊更是纵兵肆虐,将膏腴之地践蹋得寸草不生。其后吴晨虽水淹陈仓、火烧汤峪、活捉韦端,但残破的汉阳已再难支撑吴晨纵横驰骋的大军,安定也不过一击即走。汉阳之战,钟繇尽显打蛇打七寸的老谋深算的本性,影响之深远,恐怕安定三五年内也缓不过气顿了顿,脸上浮起一丝微笑,道:“吴晨将涂翟困在白马苑,堵苑水之间,他难道不想一举消灭涂翟?正是因为安定粮草不足,兵力难以为继,所以虽然面子上占尽了上风,仍不得不放走涂翟。此次击溃尹屠,受伤、冻伤的兵丁不计其数,安定已然力尽。譬如两虎相斗,匈奴这只病虎死,吴晨这只幼虎伤,正是卞庄刺虎之时

马遵目中寒光一闪,道:“如此说来,应当趁机出兵才对帐外一人大声禀道:“太守,吴晨率五百兵丁已经到十里亭了马遵长身而起,喜道:“真来了马周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脸上却仍是那副懒洋洋的神色,道:“安定即使病入膏肓,但以直路的兵力仍不是它的对手马遵疑惑道:“宾载的话我有些糊涂,既然不是安定的对手,干嘛要惹它?”马周微微笑道:“明公与杨秋在北地斗了多年,这厮是个什么货色,明公会不知?他与韩遂关系一向密切,韩遂数月来一直没有动静,起始是等吴晨与钟繇两败俱伤,其后匈奴南下,韩遂又坐看匈奴与安定相争,数月的苦心,终于让韩遂等到了。为配合韩遂在西线的战事,杨秋这厮定会撺掇吴晨进攻直路,延缓安定向西线调度的时间马遵破口骂道:“这狗贼恁的心毒马周道:“所以不能坐以待毙,先下手为强……”

在旁听了半晌的马敦突然道:“我知道了,咱们这次是要效仿霸王……”撮掌成刀,作了个下劈的动作。马周眼中的不屑一闪即过,道:“不错,昨日我已命人用火油浇过这间大帐方圆数丈的泥土,帐毡也在油中浸过多时,主公借如厕走出,就可命人举火焚帐。再在帐外布置三百刀斧手,一声令下,刀斧齐出,吴晨背生双翅也难有生路马敦鼻子抽了抽,用力嗅了嗅,道:“不是祭酒说出来,俺还没发觉,仔细闻闻,帐中真有火油的味道,哈哈……”马周眼中的讥讽愈浓,马遵道:“但小贼诡计多端,火油味道这么浓,恐怕会被他察觉马周道:“这个明公不用担心。前几日我命马聍送信,令其信到即回,吴晨见马聍如此匆促,定会借机从其嘴中套出我军部署。不出所料,马聍确是用过饭才回,如今吴晨已知明公有一爱妾名如玉,明公爱若至宝。筵席中请玉夫人作陪,明公起身如厕,吴晨必不防备

马遵尴尬笑道:“宾载还未有妻室,不知这天下至乐。如玉爱妾,肌肤赛霜欺雪,浑身柔若无骨,实是极品中的极品。其它什么都可以答应,要烧死她,这个……”马周淡淡的道:“正因主公不舍,才更能令吴晨防不胜防。吴晨一死,安定大乱,咱们就再不用局促于北地。与此相比,究竟哪个对主公更为重要?”

马遵脸上一阵阴郁,门外大声禀道:“吴晨已到营外马周将竹简蓦的一合,紧紧攥在手中,喝道:“主公,是时候决断了马遵眼中寒光一闪,高声道:“小翠,请玉夫人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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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扇沉重的营门在眼前缓缓敞开,露出营门内的人马,正中一人身材干枯瘦小,尖嘴猴腮,宛若一只大马猴披着一身人的衣服。

吴晨哑然失笑,心道,难怪杨秋会称马遵猴崽子,贴切,实在是太贴切了。苦忍着笑,拱手向马遵道:“马将军马遵哈哈大笑,大步迎前,一把把住吴晨的臂膀,道:“向日听闻吴公子人物俊雅,才识渊博,今日相见,才知更甚传言万倍,惊若天人,惊若天人

论官阶,吴晨是并州牧,马遵是赖着不走的行北地太守,但初次见面马遵既不称官职,也不行官礼,摆明不愿低吴晨一头。吴晨道:“马太守镇御边陲十余载,匈奴闻风丧胆,寓于寸地,裹足不前,吴晨惭学后进,对马太守敬慕有加,得太守夸奖,实是惭愧,惭愧马遵似乎没听出吴晨话中嘲讽的意味,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既是彼此仰慕,某家就托大一声,唤你一声老弟好了吴晨心道,你真是马不知脸长,猴不知红。微微笑了笑,身后庞德冷冷的道:“与我家主公称兄道弟的,一是天下第一高手的翟星翟奸商,一是世代拜将封侯的马超马大将军,马太守不知有何资格可与此二人同列?”杀气暴涨而起,马遵立觉四周空气猛地坍塌紧缩,胸口一滞,心跳几乎停跳一拍,急忙运气相抗,怒涛海啸般的杀气却在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澎湃而出的内力击在空出,登时逆回经脉,不由得向前踉跄一步,就如突然要向吴晨磕头一般。吴晨哈哈大笑:“太守客气了一把扶住马遵。

马周见马遵面色苍白,知刚才隔空交手,马遵吃了大亏,笑着走上前,深鞠一躬,道:“北地祭酒马周马宾载拜见并州牧吴大人马周不过二十五、六岁上下,青黧的脸色将粗旷的眉目衬得有些阴晦。吴晨心道,这就是杨秋提到的马周了。心下一凛,朗声笑道:“祭酒大人过谦了

马周微微笑道:“北地与匈奴交战旬月,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却寓于寸地,裹足不前,赖州牧大人百里行军,奇袭解围,不能不惭愧吴晨暗道:“这是在讽刺我之前一个月的作壁上观了庞德喝道:“马太守精兵数万,却一触即溃,损兵折将迭失要隘,致令匈奴猖獗肆虐,百姓流离。后又不思进取,潜匿直路,缩头不出。我家主公为汉阳疫情及数万难民忧心忡忡之际,听闻匈奴叩关,仍率兵千里赴援,震慑异族宵小。马祭酒身为大汉臣民,不思为国尽忠,上下相率怠惰,敷衍塞责,反对击退匈奴兽兵入侵之人出言怨怼,难道真以为我朝典律是摆设不成马周正待反口相诘,一股刚猛雄浑的潜力当胸压至,胸肺似乎要被挤压而出一般,气息一浊,后面的话竟全部咽入肚中。外人看在眼中,就如马周慑于庞德的义正言辞,缄口不语一般。吴晨朗声大笑:“今日赴宴而来,不开心的事,留待筵席之后再说。太守请右手搭在马遵脉门之上,迈步走向营内。马遵叫苦不迭,但经脉受制,只能随吴晨向里走。马周脸色一红,突然笑了一笑,大步向前,领着吴晨向大帐走去。

马敦见一行人走近,急忙迎上。众人进到大帐,分宾主而坐,庞德双手抱着长剑立在吴晨身后,目光下垂,看也不看马遵。马遵战战兢兢的和吴晨客套了几句,不时瞥眼看看庞德,再向外瞥几眼。

门外环佩叮咙,侍卫大声禀道:“如玉夫人驾到马遵急忙起身,干笑道:“并州大人击溃匈奴,威名远播,我这位夫人最佩服当世英雄豪杰,听闻大人今日来赴宴,所以一定要来见见大人……”庞德大手缓缓抚模着冰冷的剑鞘,冷冷的道:“不知太守今日邀宴究竟是要作什么?难道只为令夫人想见我家主公一面?”马遵惊出一身冷汗,情知如果应答不对,帐外虽有万余军队,终快不过庞德伸手一剑。绞尽脑汁,脑中却一片空白,嘴中支支吾吾,也不知在咕哝什么。马周微笑道:“听说并州大人缺少粮草和药材,太守大人特意准备了四百车粮草和一百车药材。请并州大人来,正为此事。两月来因乱匪横行,我家太守虽有心却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并州大人与匈奴独力相抗。如今大股匈奴被歼,只余少数匈奴作乱,道路还算畅通,所以准备将粮草药材运往安定,以尽绵薄之力马遵连忙道:“对,对,正是此事……”

吴晨笑道:“原来如此,太守大人费心了耳旁忽然传来细如蚊蝇的语声:“骗你的,那马周是个笑面虎吴晨心中又惊又喜,月兑口道:“小……”猛地打住,哈哈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少数匈奴作乱也不可不防……”马周呵呵笑道:“大人说的是

环佩声响,帐帘一挑,两人缓缓走了进来。当先一人,宫蕚高髻,妩媚艳绝,及地的长裙摇曳生姿,翠环金佩,玲珑有声,如丝的媚眼环视营帐,娇声道:“大人,这么冷得天,让奴家走这么长的路,人家不依声音娇嗲,如蜜糖沿着羹匙滑落地面,湿湿腻腻的感觉,惊起吴晨一身寒栗。

马遵长身而起,干笑道:“夫人,你不是最喜少年英雄吗?大破匈奴的并州牧今日来直路做客,不让你来见见,只怕一生都要怨我了如玉看了看吴晨,媚眼更是宛若要滴出水来,娇声道:“原来是并州大人,大人击破匈奴,名震华夏,妾身敬大人一杯双手从马遵案上捧起酒樽,向吴晨举了举,轻啜一口,吴晨哈哈一笑,举杯一饮而尽。如玉似若不胜酒力,粉腮飘起一丝微红,玉手无力的搭在马遵肩头,美目流转,帐中兵士都是一副色予魂受的神色。

吴晨暗觉好笑,心道,这些就受不了了,如果到我所在的时空,大街上到处都是身穿比基尼的美女,你们可怎么办才好哦。心中记挂小倩的声音,向如玉身后扫了一眼。随如玉一同进来的丫鬟,一身粗布土衫,神色呆滞,一幅受了刺激吓傻了般的模样。吴晨扫了一眼,觉得毫无稀奇之处,目光转向对面的士兵。

马遵手下兵丁多是先零种的羌人,高鼻深目,皮毛的褡裢,络腮的胡须,乌黑的长发结成无数小辫垂在两肩。吴晨逡巡了两眼,只觉其中也不像有人是小倩装扮的,目光又向帐内其他人瞥去。

“别再望了,再望就被笑面虎看出来了耳边传来小倩的声音,吴晨闻声向马周看去,马周微微一笑,吴晨点头示意,心下莞尔,知小倩定是已到了帐中。黄琪英说的没错,那天的确是小倩,她知道自己要来直路,先一步赶到,查探马遵有什么诡计。如此深情,真不知自己是几世修来的。心中蓦然涌起一股潮潮的感觉,紧紧暖着胸口,只觉此刻就是天塌下来也不怕了。

马周起身,向马遵道:“太守,我去看看那些粮草和药材装运好了没有马遵眼中闪过一丝惶恐,点了点头,道:“好马周向吴晨深作一揖,笑道:“并州大人,我有事先告辞了吴晨笑道:“有劳祭酒大人了马周微微一笑,挑帘而出。耳旁响起小倩的声音:“这间大帐已浸过火油,外边还有三百刀斧手埋伏。公子须小心马遵,他起身如厕就是纵火时机吴晨暗叫声好险,心想:“马周这人够狠,想来是想将如玉和帐内兵丁一起烧死。如果不是小倩提醒,根本想不到此人心思如此细腻狠辣

马遵哈哈笑着站起身:“如玉,你先陪并州大人在此,我去去就来吴晨笑道:“太守不须担心,装运粮草的事,祭酒一人足够了马遵呵呵笑道:“三急四急总所难免,并州大人见谅了。如玉,还不为并州大人添酒如玉双目含春,轻轻道:“奴家为并州大人添酒吴晨接过酒樽一饮而尽,长身而起,笑道:“马太守,不如同去如何?”马遵脸色一变,纵身跃向帐门,眼前陡的一花,庞德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口,冷冷笑道:“太守真这么急?”

马遵惊退一步,吴晨已疾步赶上,探手扣上马遵右手脉门,笑道:“今日多喝了两杯,不觉有些昏眩。我看酒宴就到此吧。太守请马遵半身麻痹,不由自主的被吴晨扯向帐外。

揭开帐帘,迎面正是马周。马周脸上丝毫不见惊慌,微笑道:“并州大人这就要走了?”吴晨笑道:“今日多喝了两杯,觉得有些不胜酒力马周道:“粮草、药材已准备好了,大人不如过过目,一起运走好了吴晨暗忖:“马遵在我手中,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朗声笑道:“好马周微笑着在前领路,营门口果然停着数百辆粮车。文援走到一处粮车,拔出长刀,“嗤”一声,黄灿灿的小麦从袋中洒落雪地。

马周道:“大人为匈奴入寇一事,忧心如焚。直路地小民贫,只能尽些绵薄之力,还望大人笑纳吴晨道:“好说。只是我只带了五百人来,恐怕这次不能运粮草了马周笑道:“无妨,我已将这些粮车穿成串,下垫雪橇,只需一些马匹就可拉动。另外太守大人也同意拨一百人马为大人赶马扶车吴晨笑道:“那有劳太守多送一程了拉着马遵向外走去。马周微笑着跟在两人身后。

送出五六里远,吴晨终于放开马遵的右手,笑道:“马太守为人热肠,心怀社稷,吴晨深感钦佩。送行千里,终有一别,就此告辞

翻身上马,向马遵举手作了一揖,拍马大笑而去。

马遵朝吴晨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吐沫,咬牙道:“滑头的妖狐,到了地头都让他跑了,还白送他四百车粮草,这次真是偷鸡蚀把米,丢人丢到家了马周仰天大笑:“明公不用沮丧,此次小贼定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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