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豫东平原,已是五日后。
攻下巩县所得的干粮,早在入山后的第三天便已吃尽,其后的三日,一路上只能吃些草菌和蘑菇,偶尔打猎所获的山禽和野兽,对四千余人的大军来说,连牙缝也塞不满,全军就这样饥肠辘辘地翻越浮戏山。
浮戏山山势虽然不高,但也有数座山峰在雪线以上,众人越爬越饿,直饿得前心贴后背,饿得挠心挠肺,就连诸葛亮明亮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就是这般忍饥挨饿,终于在五日后,穿出浮戏山,在山脚下的一条小河附近安下营来。
“禀使君,越过这条溪水,再向东走二十里,便是京县任晓在河岸旁截住吴晨,禀道。听到前面是市镇,众人眼前都是一亮,饿得发绿的眼睛看得任晓一个哆嗦。原来吴晨为了探听消息,所有干粮优先供应斥侯,因此任晓等人虽也挨饿,但勉强也算是顿顿都有进餐,比众人饿的数日没干粮入月复,可强了许多。吴晨道:“城内有没有曹军守卫?”任晓道:“有吴晨道:“有多少人?”任晓道:“这个……这个还没探听清楚赢天叫道:“还探听什么,有曹军就有粮草,有粮草就能吃饱肚子,我现在肚子里直敲鼓,就是有十万八万曹军,我也要入城
吴晨哈哈大笑,道:“你饿,难道我就不饿?但敌军有多少人还是要探得,否则若真有十万八万,不等你吃粮,曹军就把你先吃了赢天白眼一翻,道:“我就不信谁能吃了我吴晨不理他,向任晓道:“派你的斥侯先行,我们在这里先歇息一阵任晓抱拳而去。吴晨向身后众人道:“将战马在河岸上拴住。这里的草青,可别让马儿吃坏了肚子众人齐声应是,卸下马鞍,各自趴在河岸上先饱饮了一顿河水,然后月兑下兜鏊,舀水端到战马前饮马。
这时已是巳时末午时初,太阳高高悬在天空,光线**辣地曝晒而下,照得河水波光粼粼。众人虽然没有吃什么下肚,但痛饮一番河水,挠心挠肺的饥饿感似乎也轻了不少。吴晨望向伤兵营,就见小倩的身影不住在兵士间来回穿梭,这几日一直忙于穿山,极少有机会能和她单独相处,眼见众人都已在岸旁林荫处歇息,她仍在忙碌,心中涌起一阵歉然。
“使君,不想咱们真的能到豫东来黄忠笑着走到吴晨身旁,道:“曹操虽然也推算到咱们要掘水坝,但终究是晚了一步。看着在岸边只能干瞪眼的曹老贼,老夫心中便如大暑天喝了三缸老酒一般声音虽然沙哑,但豪迈之情却丝毫不减。吴晨笑了笑,道:“我倒不是三缸,而是三十缸黄忠仰天大笑,抚着长须道:“看来还是使君厉害多一些,老夫甘拜下风顿了顿,道:“从豫东到河北,使君打算怎么走?”
吴晨沉思了一下,道:“大致的想法是有的,比如顺鸿沟而下,佯攻许县,调动荥阳、中牟、官渡等地的曹军回援……”用脚在地上划了个半圆,道:“这三处大致在这个半圆上,他们由外向内,我便由内向外,趁他们在合击前,破围而出。但还有一些没有想好。第一是地理不熟,大致是向北,但路上有什么险壑山川,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若一时难以渡过,就要绕圈子。咱们虽然甩月兑曹操大军,但依曹操的个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紧追而来,咱们还是能少绕路就少绕路。第二,就是曹军的部署。中牟、荥阳、官渡等地的曹军收到咱们从豫东进迫许县的消息后,会如何调动,咱们还不是很清楚,只有打起来以后才知道,这个要急也急不来。我准备先攻下京县,让兵士歇一阵,再寻机破敌。若能找到向导引路是最好,若不能找到向导,能找到地图也好黄忠道:“不错,这几日粒米未进,老夫自诩健壮,也觉有些乏力,是该歇息一阵了吴晨心中谦然,道:“让老将军跟着我受苦了黄忠道:“嘿,使君说这话就见外了。老夫早在巩县就说过,使君的差遣老夫风里火里绝不皱一皱眉头,老夫这条命也是使君的,挨些饿又有什么打紧?话说回来,使君不是也和老夫一起挨饿么?”突然笑了笑,道:“何况老夫几日前刚喝了三缸老酒,再饿上十七八天又有何惧哉?”吴晨哈哈大笑,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欢呼,两人循声望去,就见任晓陪着一名斥侯快步向这处走来。吴晨急忙迎了上前,任晓道:“我才走不久,就碰到咱们斥侯打听消息回来,就急忙将他送回来啦吴晨道:“京县有多少人?”那名斥侯道:“大约有三千曹军。但我听城里的百姓说,曹操虽然一直在浮戏山西面布防,但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豫东的曹军前两日就已开始调动,向浮戏山东面这里汇聚吴晨沉吟道:“曹军统帅都有些什么人?”斥侯道:“那些老百姓也语焉不详,有说曹洪从河北退到河南的,也有说张郃、高览的,还有人传是臧霸从青州到了河南
曹操调集所有军力围剿入河南地的西凉军后,曹洪便成为曹军围攻河北的主帅,张郃、高览则是河北名将,当年袁绍扫平公孙瓒时,居功至伟,官渡之战,袁绍大败而逃,但两人却威震河南。臧霸则是青、徐一带的豪帅,名义上虽然依附曹操,但并不隶属,青、徐之地在其统帅下,有若**王国,其人特立独行,是隐隐与曹操分庭抗礼般的人物。吴晨笑道:“不想豫东地这么热闹,看来咱们这次是赶对了话锋一转,道:“京县守备情况呢?是严还是不严?”那斥侯笑道:“不严,一丝儿也不严,属下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守城的曹军连问都不问一声
吴晨笑道:“好,很好向远处招了招手,向马成道:“马成,你率一百兵士混进城里,咱们晚上偷袭京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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