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三国 第九十章 河北乱相(中)

作者 : 姜尚

曹操嘿的笑了出声,道:“英雄?夫英雄者,胸怀大志,月复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吴晨算不算英雄,还要看他能不能从河北逃出来再说蔡琰低叹一声,心中纷乱如麻,不知该说些什么。

曹操挥了挥手,道:“文姬和我有十余年未见,尽说些无趣事作什么?好无聊么?”顿了顿,问道:“文姬回来也有半个月了,有没有回过陈留?”蔡琰摇了摇头,曹操道:“哦,文姬记得蔡师还在时,左邻右舍的名字吗?”蔡琰悠悠地道:“怎会忘呢?左邻姓蔡,右邻姓丁……”曹操道:“丁藐是吗?”蔡琰诧异道:“司空大人怎会……怎会知道?”曹操一撸颔下黑须,道:“哈哈,文姬忘了,二月我领兵过陈留,曾在蔡师故园的桃树上摘了一朵桃花……”便在这时,猛听得屋外突然一阵吵嚷,兵士大声呼喝,蔡琰眉头当即皱了起来,曹操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神色淡然,侃侃道:“……封在信封中送给文姬。丁藐听到屋中声音,还以为是蔡师回来,特意过来相见,我问了姓名后才知他从小便与蔡师为邻。他还问我,蔡师什么时候再回故居……”蔡琰想起早已过身的父亲,鼻中一酸,哽咽道:“他……他还好吗?”曹操道:“他断了一条腿。那条腿是董卓部抢掠陈留时被西凉战马踏断的,不过也正是基于此,西凉人才没有将他拉走当壮丁……”说到这里,声音一顿,悠悠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余一,念之断人肠,想起光和年间陈留的富庶,现今的陈留是破败许多喽蔡琰心中一阵酸楚,集社那日西凉军纵兵屠戮的情景,宛然历历在目,恍惚间,跳荡的雨点声中隐隐响起当日的号角声和乡人的惨呼声。但听得曹操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我记得少年时那棵桃树还只这么高说着用手比了比,“但现在已这么高了,”手臂向上又伸了伸,“若非有陈留的兵卒引路,我几乎都不认得了

蔡琰用衣袖拭了拭脸颊的泪水,道:“司空大人,小女子想去圉县的故居看看曹操道:“那本是文姬的家,文姬想去就去,不用来问我猛地一顿,笑道:“文姬是担心路上不安全是吗?”提声道:“文烈,文烈……”一名年轻将领应声推门而入,曹操笑道:“他名曹休,是我曹家的千里驹,我不在许县的日子,便是由他带领我本族亲兵向蔡琰一指,向曹休道:“她是我蔡师的女儿,姓蔡名琰字文姬,蔡师待我恩义深重,我与文姬情同兄妹。过段时日她想去圉县故居看看,她要走时,人马兵士,要什么给什么,千万莫让人说我小家子气了曹休大声道:“是曹操笑道:“是,是什么?是千万莫让人说我小家子气,还是定要让人说我小气?”曹休神色一鄂,磕磕巴巴地道:“是,是一定不会让外人说司空小气……”

蔡琰见曹休神色尴尬,心中苦楚稍减,莞尔微笑。这时,门外忽然道:“禀司空大人,门外捉到两个形迹可疑之人曹操神色不变,曹休已接口喝道:“形迹可疑,该送到部尉治所,问司空作什么?”那兵士道:“是,是,只是……那两人都说识得屋中主人……”蔡琰心中一动,道:“捉到的两人中是不是有人手中持有竹箫?”那兵士道:“是,是,原来屋主人果然是识得那两人的蔡琰向曹操道:“五六日前起,有人夜夜在我屋外吹箫,我原以为是隔壁搬来的邻人,但听了兵卒适才所说,才知不是曹操眼神为之大亮,笑道:“原来还有这等雅事。将那两人带上来后面一句已是向外面的兵卒呼喝。那兵卒应了一声,喝令手下押人入屋。房门开处,两人一身泥水的走了进来。两人都是身着儒服,发髻凌乱,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身上泥水嘀嗒,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其中一人手中果然握着一把竹箫。

曹操从左面那人瞟到右面那人,再从右面那人瞟到左面那人,眼中尽是笑意,猛地一击掌,提声道:“来人,给两位司马相如看座原来司马相如早年落魄时,曾在卓文君家中做客,见过卓文君一面,当夜便在卓文君隔邻抚琴,卓文君闻琴声后攀过院墙,与司马相如相会,此后传为一段佳话,曹操这句便是用了这一典故。蔡琰登时大窘,垂了下头。

曹操却是颇有兴致,向两人道:“你们两个垂下头作什么?莫非鞋尖上长花了?还不快抬起头来那两人扭扭捏捏地抬了起头,眼圈青紫,两腮红肿,嘴角破裂,显见得方才被曹兵美美伺候了一顿老拳。两人目光在曹操和蔡琰两人身上飘来飘去,既是尴尬又是羞愧。曹操道:“文姬,这两人你识得吗?”蔡琰面色通红,微微唔了一声,却没有抬头。曹操大手一挥,喝道:“屋主人说了,这两人一人也不识,这就推下去斩了吧两人大惊,通地一声跪倒在地,叫道:“司空大人饶命

蔡琰也是一惊,急忙抬了起头,向两人望去,啊的一声叫了出声。

原来这两人一个是董祀,另一个则是羊衜。

※※※

“使君,高览说有要事见使君

吴晨望着朝歌城,心不在焉地道:“他要做什么?”那名兵卒道:“他说有和朝歌相关的事要见使君吴晨望着城楼上洋洋得意的袁军兵士,低叹了一口气,道:“带他过来吧

“并州大人,”高览见到吴晨便道,“我听说朝歌城的守将不愿开城吴晨道:“于是你便来游说我,河北没救了,我还是带着兵士有多远走多远吧高览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来劝使君拿下朝歌的吴晨浓眉挑了挑,笑道:“什么?”高览道:“方才使君在山上观战,以使君的眼力推断,如果张绣军从汲县武德返军攻城,城中守军能守多少时日?”吴晨苦笑道:“高君侯有必要这么逼我么?”高览面色肃然,一字一顿地道:“有。使君夺城,城中百姓还可免一死,使君不夺城,城中百姓就死定了

吴晨诧异道:“你我分属敌我,倘若我军不据城而守,而是与张绣军在平原对垒,一定死伤惨重,君侯为何劝我一定要拿下朝歌?”高览慨然道:“不怕说给使君听,我当初投降司空大人,一是大势已去,二是被郭图所逼,激于一时义愤,但我终究出身河北,手下的兵卒十有**也是河北人,那些女子赤身露体的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真觉像是父母兄弟被人绑在眼前凌辱,没有哪一刻如那一刻般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禽兽不如。我请使君夺朝歌,不单是为了城中百姓,也算是为了心中仅留的一点儿良心

吴晨笑了笑,道:“君侯客气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君侯的良心不是一点儿,而是很多啊猛地一提声音,喝道:“冯礼,你不是说你们很能造攻城器械吗?我需要一百部投石车,带上你的人,这就去造吧!”

“轰!”

长约丈余的杠臂挥动,数十块拳头大小石块蓦然腾空,只眨眼间就没入火把光照不到的夜空,迅速化成数个黑点,以惊人的高速向城头飞去。城头的袁军大叫起来,离得远了,也听不清再嚷些什么,猛听的蓬的一声闷响,朝歌的城墙上爆起一阵尘灰,等城灰散尽,就见城墙被砸出数尺长的缺口。

城上的袁军喊声更大了。

一队队兵士来往穿梭,不住调动,更有数十名百姓穿着的人抬着石块、土袋一类的物事奔上城墙,向被砸断的城墙堆去。

吴晨也没想到投石车的威力竟然如此惊人,喝道:“建仁,领两百兵士在城门处布阵,阻挡袁军出城破损器械。冯礼,装石,再给我砸

冯礼叫了一声,领手下装石。吴晨向后退了几步,向城中张了张,猛地向一旁的蒋奇道:“朝歌城的四门有瓮城吗?”蒋奇道:“没有吴晨道:“嗯,我也觉没有提声向冯礼道:“调整投石,向城门砸,砸开城门

冯礼和手下应了一声,缓缓推动车子,车轮转动,发出粗重沉闷的木轮倾轧声。这投石车是仓促间用曹军遗留在城外的攻城器械做成,只杆臂的装卸就用了半个多时辰,其它如木轮、套索、榫头等等,只能因繁就简,因此要推动投石车转向,连冯礼在内,动用了数十人。吴晨看着微微发亮的天际,心中不由地有些焦躁,向身旁的宋恪道:“东西两边的斥侯有什么消息?”宋恪道:“东边的斥侯说已追上赢护军和梁校尉,这时应该在回返朝歌的途中。西边的斥侯还没什么消息……不过咱们的斥侯一向机警,若张绣率军回返,咱们一定能先一步知道消息

吴晨望着城头嘶声叫喊的袁军,淡淡地道:“但愿吧便在这时,轰的一声,一块投石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砸在朝歌西门的城楼上。朝歌西城的大火虽然已熄了不少,但余火仍在燃烧,投石砸在城楼上,登时溅起漫天火星,那景象便像是放了一场焰火一般,十余名袁军被火星溅射到,惨叫着趴地痛呼。砖石瓦块哗啦啦不住向下倾泻,火势被砖石一压,滞了一滞,猛然间又蹿高数尺,火光中,高两丈余的城楼中央破损了一个尺许方圆的大洞。

“冯赴,冯赴,这就是你说的西凉人不是来攻城的么?这城上的大洞你又作何说?”一人猛地跳上城头厉声叫了起来。直到此刻,吴晨才知方才那名隔城喊话的袁军校尉的姓名。冯赴猛地跨前一步,厉声喝道:“张绣就要来了,咱们不守朝歌,难道叫你守朝歌?西凉人的投石车厉害,但转动不灵,你有本事守朝歌,你就率精壮冲出城门来捣毁投石车啊。你敢么?你拍着胸脯说你敢吗?”

那人大叫道:“呸,我一早便知你出城定有心思,果然被我言中。冯赴,你领西凉人攻河北……咳咳……咱们河北人,人人唾弃……咳……你……你不得好死……咳咳……”冯赴哇地怒吼一声,向城门处狂奔而去,吴晨喝道:“拦住他……”宋恪大步绕前,一把抓住冯赴右肩,冯赴反手一刀向后劈出,宋恪见刀势劲急,急忙松手,嗤的一声,长刀从宋恪面前掠过,冯赴月兑开宋恪右手,继续向前扑出,这时就听蓬的一声巨响,一块投石砸在城楼的右侧边际处,直砸的砖木纷飞,城楼的墙面上登时裂出一道数尺长的缝隙。城楼被火烧了数个时辰,这时侧际支撑一裂,再支撑不住,哗啦啦一阵巨响,砖石随着火星倾泻而下。城楼右侧的袁军齐声尖呼:“退后,退后……”

左侧的袁军弩箭齐发,射向攻入箭羽范围的宋、冯两人,宋恪见箭势密集,抽身向后疾退,冯赴却一个翻身,在地上滚了数滚,越过被曹军填平的城河,扑向城门,人影闪得几闪,便消失在堆在城门下的城楼残骸之后。

城上的那名袁军将领大声叫道:“冯赴过来送死了,给我射,射!”就这喊话的功夫,一阵山风从数里外的仓岩山飞卷而下,城上的烟尘随风舒卷,隐隐约约露出城上的景象,就见一名大汉立在城楼右侧的城墙边,单手戗指城下,不住口的厉声喝骂。吴晨心想此人必然是什么蒋义渠的堂弟,只有击倒他,才能迅速占领朝歌。从身后将长弓取下,拉弓搭箭,弓弦弹动,羽箭破开烟雾,飞射而入,城上那名大汉应弦翻倒。

城上袁军静默片刻,猛然间爆发出一阵惊呼。

吴晨右手一挥,厉声道:“攻城!”

※※※

曹操望了望蔡琰,又望了望董祀和羊衜,笑道:“看文姬的神情,显然是认识这两人了,何不为我引见引见蔡琰暗暗叹了口气,起身道:“这位是董祀董……先生,如今在尚书府中任尚书郎。这位是羊衜,泰山南城人,早年爹爹和我流落泰山,曾在羊叔叔家中住过一段时日,羊叔叔闻听我自匈奴回返,特意使他来见我曹操微哦一声,道:“前几日有人禀报,说是泰山郡功曹羊续要来许县……”羊衜急忙道:“正是家严曹操道:“哦,羊功曹既然与蔡师是至交好友,自然也是我的长辈,羊公子,那你我就平辈论交好了羊衜又惊又喜,颤声道:“晚辈,晚辈怎敢和司空大人平辈……平辈论交曹操悠然道:“你我不平辈论交,你岂不是平自比文姬低了一辈,你这数日的司马相如不就白当了吗?”

羊衜惊喜交加,连声道:“是,是……”蔡琰面色一沉,道:“司空大人,小女子虽然被匈奴掠走多年,但也知汉人礼仪廉耻,如果司空大人仍是如此……如此说话,小女子只有……只有送客了

曹操神色一鄂,突然哈的笑了出声,道:“是我说错话了,文姬大人大量,就原谅为兄吧跟着向羊衜手上的竹箫一指,笑道:“这个竹箫是什么时候学的?左右无事,不妨在这里吹上一曲如何?”

蔡琰为之气结,羊衜却是按耐不住心头的喜悦,口中却道:“学生如何敢在司空大人面前献丑?”曹操哈哈大笑,道:“我面前献丑倒没什么,只是文姬深通音律,你要是真献丑了,我也救不了你羊衜脸色登时一红,曹操道:“不如这样吧,你也是爱乐之人,文姬又深通音律,让文姬指点指点,岂不受益终身?”羊衜喜不自胜,道:“司空大人既如此说,学生……学生就只有献丑了……但吹首什么呢,吹首什么呢?”后面这两句却是低声自问。

曹操道:“就《饮马长城窟行》吧羊衜神色登时一愣,就连蔡琰也神色古怪地望了过来。曹操向两人望了望,笑道:“我听子和说,当日为文姬接风洗尘时,就有一个名叫黄睿的文士弹奏过这一曲。子和每每说起,每多赞誉之辞,连我都为之心动了……”扫了一眼羊衜,笑道:“怎么这般脸色?是不会吗?”羊衜神色尴尬,期期艾艾地道:“学生……学生只听说过,却……却从来没有听人弹过……”曹操挥了挥手,笑道:“那就是不会喽。无妨,无妨,就吹一首你最拿手的吧羊衜咬了咬嘴唇,道:“那学生就吹奏一曲《梁甫吟》好了曹操笑道:“《梁甫吟》?齐鲁名曲,我少年时曾听过,确是好曲……好,《梁甫吟》也好

羊衜深吸一口气,将竹箫举起,略略准了准音色,便吹奏起来。曹操用手敲着桌案,和着箫声,朗声歌道:“步出齐东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

箫声轻越,曹操的歌声铿锵,在这雨夜中听来,越发的激昂雄浑,就像是磅礴大雨之中,猛然间一骑骏马破开风雨,呼啸而前。蔡琰心神一颤,蓦地想起当日和黄睿两人一骑在狂沙之中飞奔的情景。那时黄沙漫漫,渺无人迹,狂风怒吼,飞沙走石,天地都似已化作无物,自己孤独无力地**风沙之中,唯有从紧靠的背上才能感受微微的一丝温暖。自仲道死后,早已死去的心,就在那一刻,再次开始跳动。

“他此时又在作些什么?还是在等着小倩姑娘么?”想起那日黄睿涕泪满面的哭泣,就连瓷杯深刺入手也恍然不觉的情景,蔡琰只觉鼻中发酸,眼睛发涩。自出潼关后,蔡琰便压抑自己不再想与黄睿相关的事,只是在这雨夜之中,苦苦压抑的思念陡然如破堤的洪水汹涌溃泻,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得住……

※※※

号角声中,散在朝歌城下的安定军迅速汇聚。此时大军弃了战马,全以步兵列阵,十里方圆战马长嘶,人头耸动,火光映照下,就如子夜时缓缓升起的海潮,动荡澎湃。城墙上燃烧的火焰将烟雾不住送往高空,在山风拂荡之下,犹如缓缓汇聚的战云,弥散在朝歌城内外。

蓦然间号角声一个回转,陡然收声,千余兵士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潮水般冲向城池。城头上袁军嘶声叫喊,没头苍蝇般在城墙上到处乱撞。没有了最高将领的统领,袁军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有的居高临下,据城而守,有的则退到城下,向内城退却。吴晨指挥兵士寻瑕抵隙,投石车不时将石块打上城头,据城而守的袁军不住哀号,死伤惨重之下亦撤下城头,退向城下。

吴晨一边命蒋奇领着一队河北兵士隔城喊话,一边命建仁领着数百弓兵压制仍盘踞城头的袁军。突然蓬的一声巨响,城上砖石飞泻,狠狠砸在拉住吊桥的桥墩上,桥墩摇了数摇,哗然碎裂,混在城楼的砖石中倾泻在地上。

铁索哗啦啦一阵猛响,吊桥轰然砸下。尘灰中,朝歌西城城门洞开,露出城洞中正用力砍剁城门的冯赴。吴晨当即喝令:“宋恪,你领三百兵士,去撞开城门!”宋恪接了军令,点起兵卒,向城洞涌了过去。

“西凉人就要入城了,西凉人就要入城了……”城头的袁军的喊声又惊又惶,一人大声叫道:“射箭……挡住他们,挡住他们……”话音未落,突然篷的一声闷响,城门在撞击之下,霍然洞开。

“嗬……”

安定军的欢呼声震天动地。

一骑从远处飞速驰来,在缓坡下跳下战马,一个箭步奔到吴晨身前,抱拳禀道:“朝歌南门有人射下羽箭,说是商议投诚之事说着,将一封书信递了上来,那封书信前后对穿了一个破洞,看得出正是穿在羽箭上的。吴晨将信取来,展开看了看,道:“苏由?他是哪个?”蒋奇道:“他以前是咱们冀州别驾。袁公在世时,颇受重用。大公子投降曹操,咱们公子去平叛,就曾命他和审别驾一起守邺城,可是他却想将邺城献给曹操,幸亏审别驾发现的早,苏由没有得逞,但是那老头也滑头的很,先一步跑出邺城,来到朝歌,将朝歌献给了曹操。这封降书是他写的?”吴晨点了点头。蒋奇咬牙切齿道:“这老匹夫,咱们早该把他砍了的

吴晨心道:“幸亏没砍,不然没有他献城,朝歌不知在张绣回来前能不能夺下来但这番话却不能说出口,向身旁的亲兵道:“这封信说,他手下的兵士已占据朝歌南门,只需我们举火为号,他就会出城相迎提声道:“你们都随我去南门吧高览道:“但这里……”吴晨道:“这里就由高君侯看着高览神色又是错愕又是激动,沉声道:“高某一阶囚虏,如何能当得起使君如此错爱?”音色微微发颤,就像是随时都会哭出声来也似。

吴晨微微笑了笑,道:“谁说高君侯是囚俘,在君侯向我进言的时候,我就不当君侯是囚俘了高览道:“但……”吴晨道:“不用但来但去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任君侯,难道君侯不信任自己?”高览深吸数口气,猛地单膝跪下,哽咽道:“高览不会说什么话,但使君高义,高览永记在心猛地一甩手,挺胸站起,道:“借使君令箭一用就只一跪一起之间,高览身躯屈张,神色已由之前的憔悴落寞,一变而为当日初相见时的威猛绝伦。吴晨心中感慨,取后的令箭,递给高览,向众人道:“自即刻起,高君侯就暂代朝歌东门攻守大将拍了拍高览的肩膀,向左右喝道:“这就去南门吧

其时,不止东门,整个朝歌城都已动起来,从城下向城内望去,就见火把光从城中各个角落不住晃动,映得朝歌城就像烧着了一般,明灭闪烁。吴晨从东门缓坡纵马驰下,先向西走了半里,再向南绕去,到南门时,果然就见城门洞开,城上灯火闪烁,照得城墙上下亮如白昼。

“城下的是吴使君吗?”一人望见吴晨等人驰近,大声叫了起来。吴晨循声望了过去,就见一名头戴玉冠、身着文士服的老者站在城楼顶端,一脸的焦急。蒋奇在身旁道:“正是苏由老贼,使君小心吴晨低声道:“我省的提声回道:“不错,正是我苏由似乎长舒了一口气,叫道:“使君稍等片刻,老夫这就亲迎使君入城向底下招了招手,一名兵卒从城楼底部爬了上城,扶着苏由步下城楼。

蒋奇道:“使君千万小心,这苏由背主求荣,兼且诡计多端。他请使君入城,不定打的什么鬼主意吴晨点了点头,向城楼上下不住逡视,心中暗暗好奇,这苏由要用什么诡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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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按:《梁父吟》是齐鲁歌谣,内容讲述春秋时期齐国国相晏子设计诛杀齐国勇士的故事:齐景公时期,齐国有三个勇士——田开疆,古冶子和公孙接。这三人勇猛强悍,为齐国的强大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个性高傲而且狂妄,时不时地不听齐王的号令,这使得齐景公和晏子都很忌惮,于是晏子就设计了一个陷阱除掉了三人,即梁父吟中所说的“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梁甫吟》全词:

步出齐东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问是谁家墓?田疆古冶子。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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