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木叶丸,你爷爷有秘密你知道吗?”
“唔……嗯,当然知道!”木叶丸满脸愤然不平地猛拍下桌子,尔后又不坏好意地笑了起来,“爷爷那家伙……偷偷藏18x书刊,还以为我不知道,哼哼哼……”
“呃,不,我不是指这个……”鹤云忧愁地看着他,想了想又问,“三代平时会写日记之类的吗?或者……他重要的文件一般都放哪里?”
木叶丸忽然睁眼死死地盯着着鹤云,看得鹤云一阵忐忑。
正准备转移话题时,木叶丸指着鹤云哈哈大笑:“姐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在烟斗里啊!”说完又趴在桌上闷声大睡。
鹤云郁闷地扁了扁嘴,欲言又止地还想再问点什么,最终还是放弃。没好气地推了推木叶丸说:“喂,别睡了,结账去。”
“结账?!”木叶丸一个激灵,瞬间酒醒了大半,音量也提高了几个分贝,“我没带钱!”
声音太大,以至于引来了居酒屋老板频频投来怀疑的目光。
鹤云连忙捂着木叶丸的嘴,低声说:“嘘,你轻点。怎么办,我也没带钱。”
两个人愁眉苦脸地商量对策的时候,鹤云眼角的余光透过窗子瞟到了救命稻草。
——走在街上看着小黄书还能准确地避开各种障碍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她迅速地冲了出去,生怕晚了一步银发忍者就要消失在街头。
听完事情的原委后,卡卡西差点没站稳:“没带钱你们也敢去喝酒?喝霸王酒吗?”
鉴于卡卡西是要掏腰包的人,鹤云再怎么不服气,也不得不低头地小声反驳:“我就出来修个行,谁知道会遇上这种事啊……”
“要是没碰上我怎么办?”
鹤云只好赔着笑脸“嘿嘿”傻笑。
冤大头第一技师结完账之后还当起了苦力。真是惨无人道啊惨无人道。
卡卡西瞥了瞥背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木叶丸,抬头望望天,然后下结论:“三代要是知道你这么对他孙子,一定会忍不住找你谈人生的。嗯。”
付了帐,鹤云底气也变得硬朗起来,不屑地嗤之以鼻:“切,那敢情好呀,省得我到时候下去找他了。”
*
突如其来的通灵兽并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日子依旧中规中矩地过着。卡卡西如愿以偿地接到了任务,不过掐指算算,大概一天不到就能完成了吧。
卡卡西依旧早早地起了床。当然不是为了执行任务,而且一如既往地去找老朋友聊聊天。
就像他的「迟到」一样,每日清早去慰灵碑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习惯。
令他意外的是,鹤云起的竟比他还早,并且还在厨房不知在忙些什么。
这些天来,鹤云是起了床就出去修行的,别说进厨房了,连菜都不会买好吗!
银发忍者对此颇有怨词。
“哟,良心发现啦。”卡卡西瞅见桌上用海苔包好的饭团,心情大好地调侃了句,接着拉下面罩正准备送入口中。
“不准吃。”鹤云冷冷淡淡地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直接往身后丢了个叉子。
卡卡西眼疾手快地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叉子,不然第二天「木叶第一技师被毁容」一定会荣登木叶第一头条啦。
银发忍者耷拉个死鱼眼,不满地抱怨道:“喂喂,不至于吧。”
鹤云依然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一言不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卡卡西眼见形势不对,还是很识相地说:“嘛,我可能晚上才会回来。”
鹤云撇撇嘴,抬手揉了揉布满水汽的眼睛。
卡卡西走了没多久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哟!鹤云桑。”
一开门就看见了鸣人那张朝气十足的大笑脸,鹤云面无表情地又关上了门。
隔着门立刻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鹤云桑~开门呐~”
“什么事。”
“那个……”
“鹤云,跟我们去摘桃子吧。”雏田不知什么时候从台阶走了过来,“就在邻村。”
“摘桃子?为什么?”
鸣人说:“是邻村村民拜托的任务啦。”
鹤云满脸疑惑:“我没接任务,那也不用我去啊。”
鸣人和雏田苦恼地对视一眼,两个人干脆一人抓起鹤云一边手,不由分说地把鹤云拽了出去。
“哎呀不要问那么多了,鹤云桑就当出来散散心吧。”
“等等……我不要……”
说来也奇怪,一向随和的雏田竟然也不顾她的反对,走之前还体贴地顺手锁上了门。
一路上鹤云都闷闷不乐又莫名其妙地跟在后面。
临近大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堂姐,堂姐。”
鹤云转身,喊住她的是鞍马八云。
八云似乎是长久不出门的关系,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她走上前亲昵地拉住了鹤云,笑了笑说:“堂姐,你去哪里?”
鹤云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八云,随后一把甩开手冷冷地说:“不用你管。”
八云无辜地问:“堂姐你怎么了?上次的伤怎么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卡卡西桑就不让我去看你了,我很担心你呐。”
鹤云鼻头一酸,忍不住想抱一抱这个向来亲近的堂妹,可在看到八云提着的篮子后神色一僵。片刻,她敛了敛眸,转过身生硬地说:“我要执行任务去了。”
如果鹤云能回头看一眼,看到八云眼底那满满的羡慕和失落,或许她不会再如此冷淡地对待八云了,也不会在将来悔不当初。
可惜,没有如果。
最终她也只丢下一句“你快回去吧”。
雏田关切地问:“鹤云,他们是不是欺负你?”
“我是很讨厌我的族人。”鹤云低着头,露出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难过的表情,“可是,我很爱八云。”
雏田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背,不再多问。
只有鸣人那个家伙不知疲倦地在耳边叽叽喳喳地括噪。
委托任务的是一户以农作为生的村民。屋子周围圈着一周栅栏,前院养着家畜,后院种着蔬菜。菜田里还栽着好几颗枝繁错乱的桃树,树冠上结满了白里透红的桃子。
一位中年妇女笑吟吟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阿啦,你们是木叶村的忍者吧……”话还未说完,指着鸣人嚷嚷道,“怎么是你!就是你,以前除杂草的时候还把我家的菜也给拔了!”
鸣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讪笑道:“抱歉啦欧巴桑,我不是故意的,这次绝对绝对不会了哟。”
女人半信半疑地拿出了三个竹筐,不停地叮嘱:“只要摘桃子就好了哦!你可千万不要碰其他东西。”
鸣人泪流满面。
午餐也是在好客的村民家解决的——当然,是在不毁坏他们菜园的前提下。
夫妇俩有个约模七八岁的女儿。扎着两个羊角辫,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得像是会说话,乍看之下还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可是脾气不太好。
尽管一桌子的粗茶淡饭,但雏田和鸣人还是吃得津津有味。这个比起兵粮丸来不知道好多少倍了。
鹤云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吃得多香,可也不会表现出讨厌的样子。
倒是这个女孩子,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后把碗筷一摔,撅着嘴嫌弃道:“每天都吃这个,我都吃腻了!”
女人好声哄道:“那麻美想吃什么?”
麻美眼珠子转了转,赌气般别过头:“不想吃了!”
男人和女人无奈地相视一眼,这孩子,莫非是到了叛逆期了?
鹤云烦躁地放下碗,心底没由来地冒出一股无名火,于是站起身来没好气地斥道:“你不要任性了!”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麻美也被鹤云的气势所震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眼睛里迅速噙满了泪水,鼓起脸颊气冲冲地跑了出去,边跑边说:“姐姐凭什么管我啊!”
女人急忙追了出去。
男人朝鹤云几个抱歉地说:“不好意思,麻美被宠坏了。”
见鹤云还站在那儿,雏田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说:“鹤云,快吃饭吧。”
鹤云“哼”了一声,坐下来有一口没一口地扒拉着米饭。
其实对于自己的冲动,鹤云也有些后悔。对方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孩,不该如此较真的。但她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说生气太严重了,也许是……羡慕和嫉妒吧,麻美有一对宠爱自己的父母。
可羡慕又如何,嫉妒又如何。
她早就失去可以撒娇、任性的资格了。
一眨眼,暮色四合。
临走前热情的夫妇俩硬是塞了三篮桃子,笑呵呵地说:“多亏了你们呐。”
“哪里,应该的。”雏田礼貌地鞠了一躬。
麻美在一旁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头,眼睛却时不时地往鹤云身上瞟。
鹤云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子,冲她招了招手,温和地笑了笑说:“之前对不起了,麻美要听妈妈话哦,再见啦。”
*
卡卡西执行完任务回到宿舍的时候,桌上摆着一篮桃子和一碗海鲜面,丝毫没有人的影子。
疑惑地环顾了一下房间四周,没有发现纸条之类的东西。无意间扫到日历的时候,卡卡西怔住了。
下一秒,他飞快地朝村子某个地方跑去。
夜幕深沉,只有几颗屈指可数的繁星挂在天空。
林间的慰灵碑在白天都鲜有人在,到了晚上更是显得寂寥万分。
卡卡西手插裤袋,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其中一块墓碑前若隐若现地有个人影。他慢慢踱步走了过去。
墓碑前整齐地摆着饭团和团子。
鹤云倚在冰凉的墓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碑上刻的文字,手指不住地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墓碑,好像这样就能模到父母温热的脸一般。
过了会儿,她低低地抽泣起来。
卡卡西安静地站在鹤云面前,良久,出声说:“走吧。”
鹤云吸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泪,却没有站起身,仰起头,声音还带着哽咽:“脚麻了。”
银发忍者叹了口气,转过身蹲了下来:“上来吧。”随后撑着鹤云的重量站了起来,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家走去。
鹤云想起了从邻村回去时雏田偷偷告诉她的话。
——“今天是卡卡西老师拜托我们带你出去的哦,他说你心情不太好。阿云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那么悲惨啦。
鹤云不禁搂紧了卡卡西的脖子。
“你别难过了。”卡卡西忽然偏偏头说。
幸好没察觉得太晚呐。
卡卡西无意间看到日历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是鹤云的生日。
也是她父母的忌日。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