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区外人来人往。
陈婧无疑算是一朵千娇百媚的花朵,无论是进去还是出来的人,都要瞧上她两眼,大门外站着的两个保安更是口若悬河,只差把下水道给淹了。
而纪天正,基本属于被无视的状态,偶然有一两个女孩好奇地打量着站在鲜花旁边的那个人,长什么样,结果大失所望,既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帅哥,也不是大月复便便,宝马奔驰的牛粪。
还有自视良好,极度自信的几个家伙,走到陈婧的面前,大大咧咧地说道:“美女,你等我?”
陈婧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自在,如一座白衣救苦救难的玉观音雕像,而纪天正有如马路上的交通警察,火眼金睛观察着有可能违章的车辆。
突然一个声音十分欢欣地叫道:“纪天正。”
陈婧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微胖,个儿不高的女孩欢天喜地朝纪天正走来,那女孩看到纪天正,脸上十几颗雀斑都欢快得跳跃起来。
陈婧疑惑地想,这就是他的女朋友?如果说是春花,那定是春天里的牵牛花,如果说是秋月,那也是中秋的满月。
纪天正一脸笑容,说道:“你下班了?”
陈婧心里有些愤怒,忿忿地想道:“这个死天正,居然拿我和她比作春花秋月?”心里有了委屈,十分后悔站在这儿,还被人当作猴子,不,外星人,也不对,当作美女欣赏了半天,还是不对,我本来就是美女。
那女孩双眼笑成了两道弯弯的月亮,笑道:“我当然下班了,知道你在这儿等我,请我吃饭,就算天大的事,我也会过来,让你等太久了,我会心疼的。”她的声音温柔得腻死人。
陈婧被她的声音惊起一身鸡皮疙瘩,纪天正仍然是一脸笑容。
那女孩双目一扫,见到陈婧,眼眸中闪过两道厉光,警惕地问道:“这位漂亮的妹妹是你什么人?”
陈婧忍不住说道:“我不认识他。”
那女孩十分聪明,说道:“不对,你们认识,纪天正,你不会这么花心吧,居然这么快就找了个情人?”
纪天正微笑道:“别胡说,她是我朋友。”
那女孩气呼呼地说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连找个情人都比我漂亮。”
陈婧也很生气,站了好几分钟不说,还被人当作情人,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丑,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她情人。”话说出口,怎么感到很别扭,就像情人向原配否认。
那女孩笑嘻嘻地说道:“是他的情人也没关系,不用向我解释。”
陈婧快要爆发了,然后,就看见另一个女孩走了过来。
那女孩快一米七,白底蓝色碎花齐膝裙,洋溢着少女独特的青春,皮肤不是很白,却是那蜜色的健康颜色,整个人给人明媚欢快娇美清爽的感觉。
陈婧凭着直觉,感觉到这个女孩才是正主,才能够与她比较春花还是秋月,而那个雀斑女孩只是自己闹了个乌龙,难怪她笑嘻嘻地说,是他的情人也没关系,不用向我解释。
陈婧突然感觉到有些脸红,我真的这么在意,在纪天正眼里是春花还是秋月么?那我计较什么。
那女孩目光落在陈婧的脸上,也惊异于她的美丽,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彩,然后落在纪天正的脸上,说道:“不是说我自己过去么,你怎么来了?”
纪天正说道:“我搬新地方了,怕你找不到,这是陈婧,这是卫冰儿,这是李寻欢。”
李寻欢也就是业务小李,他妈在生下小李的时候,上户口时,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妈还没想好,那人就问,她爸呢,他妈就说,寻欢作乐去了,于是那人郑重的在户口本上写下“李寻欢”三个大字,也不知李寻欢是不是那人的偶像。
卫冰儿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微笑道:“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冰儿。”
陈婧也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柔软而丰润,握在手里非常的舒适,陈婧都忍不住想要多握上一会儿,说道:“陈婧,小婧。”
李寻欢拉着纪天正,说道:“今天搬新房了,那要做新郎喽。那到哪家吃大餐,听说前面新开了一家,叫做什么……什么鱼庄?对了,幸福鱼庄,这名字好,又吉利,又温馨,正好适合你做新郎办酒席了。”
“你瞎说些什么?”卫冰儿毫不客气地说道。
纪天正则在众人艳羡的眼光中远去,可其中之苦又有谁知,因为卫冰儿悄悄在他的腰上用力一拧,而更苦的是,李寻欢在同一个地方,重重的一拧,然后“格格”一笑,开心极了。
纪天正觉得带着一个美女去找另外一个美女是天底下最错误的事,除非你带的美女和那个美女是亲戚,而且要至亲的那种。
两个女人很快亲热的挽在一起,说说笑笑,但都不理会纪天正。
李寻欢说道:“说道:“纪天正,她们都不要你,现在你就是我的了,两位美女,有没有意见。”
卫冰儿说道:“你只要能拿去,尽管拿去。”
李寻欢大大方方挽着纪天正,说道:“纪天正,你没意见吧。”
纪天正微微一挣,但被李寻欢挽得紧紧的,只好不说话。
李寻欢说道:“纪天正,我问你个脑筋急转弯,和一个美女在一起,压力很大,那怎么会压力更大呢?”
纪天正想说的是,你这样压着我,我压力更大,原因是李寻欢个子虽不大,可胸脯够大,紧紧地压在纪天正的胳膊上,虽然软绵绵的,很是舒服,可是后面有两个美女不时扫过来的目光,让他如在火上炙烤,浑身都不自在。
说实在,纪天正和李寻欢这样走在一起,路人看得顺眼多了,原因是纪天正模样虽然不丑,但绝对不帅,个儿不矮,绝对不高,而李寻欢虽然长得不算丑,但和后面两个美女相比较,那就差个几个等级,何况她一脸幸福地偎依在纪天正身边,怎么看也挺般配的。
如果是纪天正和后面随便那个美女走在一起,扔砖块不会违法的话,纪天正早被砖头埋了。
纪天正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李寻欢又问:“你知道狗熊是怎么死的么?”
纪天正这倒知道,回答:“是笨死的。”
李寻欢说道:“对呀,是笨死的,和一个美女在一起,压力很大,那和两个美女在一起,压力更大呀。”
纪天正嘿嘿笑道:“我看不到你有什么压力。”
李寻欢骄傲地说道:“那是,我小李是什么人,在压力下茁壮成长的新一代天之骄子。”
纪天正说道:“你是一代天娇,我那是弯弓射雕。”
李寻欢松开纪天正的手,学着古代侠士抱拳为礼,说道:“久仰,久仰!”
纪天正抱拳:“幸会,幸会。”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陈婧微微一笑,说道:“冰儿,我看他俩人倒挺般配的。”
卫冰儿淡淡地看了陈婧一眼,回应了一句,说道:“小李跟我说过几次,她挺喜欢天正的,只是天正不怎么喜欢她。”
陈婧笑道:“也是的,感情是你情我愿的。”
卫冰儿说道:“是呀,一厢情愿就是悲剧了。”
正好走到幸福鱼庄,李寻欢躬身道:“请!”
纪天正躬身道:“您先请!”
陈婧说道:“你们俩人再客气几次,都成拜天地了。”
李寻欢嘻嘻地笑,也不以为意,直接进了门,大大咧咧的找好位置,点好菜,丝毫没有作为客人的知觉,反而喧宾夺主。
幸福鱼庄,顾名思义就是鱼做得好,鲩鱼火锅是招牌菜,鲩鱼的鱼肉独特,而且特别适合做火锅,下在锅里,越煮越有嚼劲,像牛肉一般。
李寻欢毫不客气,直接点了招牌菜,及火锅菜,并要了四瓶啤酒,美其名曰,吃火锅,喝啤酒,才是最佳享受。忘了介绍,李寻欢是蜀川人,蜀川人大热天的,就爱吃火锅。
纪天正刚刚坐下,立即感觉到有一双凌厉的目光地从门外盯过来,抬眼望去,只见门口晃过一道人影,心中奇怪,不过没有太在意,以为不过是行走的路人。
卫冰儿挨着纪天正坐下,靠得很近,纪天正还颇有点受宠若惊。
还好在吃火锅时,除了一些嫉妒的目光想要杀死纪天正外,也没有受到别的干扰,四人边吃边聊,大多的时候都是李寻欢在说,说着一些趣事,她也真厉害,一边说,一边吃,吃得一点也不比纪天正少,最后还不得不加几个菜。
吃过火锅,天色已晚。
李寻欢拍了拍鼓帐的肚皮,说道:“吃得好饱,要是天天有这种小日子过,那真是快活似神仙。”
卫冰儿说道:“小心吃成大胖子,到时可没有人敢娶你。”
李寻欢说道:“哪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白送给人家。”
陈婧就笑了起来,觉得李寻欢还真有趣味,特别是李寻欢和谁都有一种自来熟的感觉,让人多少有几分亲切,说道:“你的想法倒很古怪。”
李寻欢嘻嘻笑道:“没办法,如果没有喜欢我,那我只好去找个喜欢我的人,再白送给他,也好过给一个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的人强多了。”
纪天正没有听三人说话,而是打量着四周,他又感到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窥视,但是仔细看去,又什么也没有看到,纪天正暗暗警醒。
“喂,纪天正,到你新房看看。”李寻欢吃饱了,喝足了,又来了精神,丝毫没有自觉的觉悟,反而把电灯炮,这个伟大的事业,做得有滋有味,顺风顺水。
陈婧笑道:“那刚好送我回去,免得我一个人回去害怕。”
那条林荫小路这时已没什么人,下班的人该回家的回家了,该加班的还没下班,路灯也不算明亮,相隔十米一盏,还有几盏坏了,没有灯光,林荫小路显得十分幽静,四人走在路上,路灯将影子拉得老长。
陈九真家就在林荫小路的中部位置,而纪天正租的两层小楼,则已到了林荫小路的尾上,接近江边,送了陈婧回家,三人往新租房走去,林荫小路约模了两里长,在里面那段路益发冷清。
身后忽然响起摩托车响,两辆摩托车从后面呼啸而来,纪天正回头一看,只见每辆车上有两个人,一个在前面开车,一个坐在后座上,都戴着头盔,看不清面目,后座的青年手里拿着长棍,摩托车并行飞速冲来,长棍已高高扬起。
纪天正悚然一惊,果然是有人想要对付他,当下叫道:“大家到路边来。”
一手拉着一人,用力拉到路边的树下,那两辆摩托车呼地冲了过去,冲出了十数米,“嘎”地紧急刹车,前头的青年用脚支地,刷地贴地拐了个急弯,熄了火,后座的两个青年跳下车来,手握长棍,走向三人。
卫冰儿和李寻欢尤自惊魂未定,何曾想到黑社会电影里的一幕会出现在他们的现实生活中。
纪天正冷静无比,沉声道:“冰儿,小李,你们躲到我身后,我来对付他们。”集中精神,盯着那两个人。
那两人走得急,突然加快速度,手中长棒扬起,朝纪天正扫来。
纪天正可说现在颇有经验,在长棒举起之时,倏地从两人中间穿过,反手抓住两人的衣领往后用力一拉,将两人拉倒在地,拖了几米的距离。
出手毫不留情,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纪天正趁着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夺过一根长棍,两人正要挣扎着爬起,纪天正已扬起长棍,三下五除二,将两人打翻在地,戴着头盔更好,纪天正根本不用顾忌,长棍打在头盔上“劈啪”作响,头盔都打裂了。
摩托车上两人见势不好,从车上下来,操起同样的长棍,一前一后冲了过来。
纪天正矮身一棍,将前面那人扫倒,再闪过后面那人的长棍,用力一棍打在后面那人的后脑勺,将那人砸得向前冲出两步,纪天正紧跟上去,一阵乱棍打那人打倒在地。
四个人“哎哟”惨叫连天,纪天正下手又狠又重,最开始两人脑海里还“嗡嗡”作响,后面两人,一个小腿断了,躺在地上,站不起来,一个被纪天正乱棍打倒,浑身没一处不疼,心知不是纪天正的对手,躺在地下不肯动弹。
纪天正大口地喘着气,这几十下剧烈动作,用尽全身力气,明显体力不支,现在胳膊发软,还好他平时多少有锻炼,纪天正喘了几口气,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叫你们来的?”
一人说道:“没人叫我们来,我们看你不顺眼。”
“不顺眼,是吧。”纪天正二话不说,一棍子打在他的腿上,被人打倒了,嘴还敢硬,那人惨叫一声,疼得眼泪鼻涕直流,纪天正说道:“你还看我顺不顺眼?”
那人一脸惊恐,但就是不开口。
纪天正又是一棍子抽下去,那人又如杀猪一般惨叫起来,“说还是不说?”
附近有几个人听到声音,从窗口看了出来,不过纪天正他们在阴影里,只能看到几个黑影,看不太清楚相貌,不过大家怕事,很快就将头缩了回去。
那人只是抱着身体,一声不吭。
纪天正指着另外一个,说道:“那你说。”
那人也只是摇头,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看来,这几个人还讲些江湖规矩,谁说了谁就会被别人瞧不起,他本来可以打到对方说出为止,但他可没有那力气,微笑说道:“你怕他们说你没义气吧,那这样好了,你如果不说,那我就打他们三个,行不行,行就说行,不行就不说。”
那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后悔为什么贪图赖玩鸡给的五万块钱的劳动费,本以为对付这么个小子,会是轻而易举的事,谁知碰到了硬点子,不仅没碰到对方毛一根,恐怕自己还要落个伤残,这小子出手又无情,下手更狠。
他刚一犹豫,纪天正已一棍子打在另一人身上,对付要自己性命的人没理由客气。
纪天正说道:“行还是不行。”
那人瞧了同伙一眼,说道:“我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纪天正棍子落在第三人身上,“现在知不知道?”
那人正要回答,第四个人已抢先答道:“不要打我,我说。”
纪天正一棍子打下去:“没叫你说,你说什么说。”
第四人痛呼一声,说道:“我说也要挨打,有没有天理。救命……”,话还没出口,纪天正已将棍子塞在他的嘴里,“如果你想叫救命的话,我会让你把这根棍子吞进去。”
第四人又是害怕又是惊惧,低下头,一声不吭,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他才发现以前他们的手段,和眼前这人比起来,只是小儿科,他们只知道一拥而上,围着人拳打脚踢,然后一哄而散,说实在,他都有一种拜纪天正为师的冲动。
纪天正淡淡地说道:“你如果不说,那你几个同伙可就遭殃了,如果我再问一遍你不说,我就会换下一位,而我问的问题会越来越难,难到你们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