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依然一夜睡得并不踏实,大清早,敲响纪天正的房门,却没听到应答,门并没有反锁,打开门来,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的,空无一人。
萧依然立刻看到在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寥寥写着几十个字:“依然,纪大哥,还有大事要做,所以先走了,以后有时间,会来看你的,帮纪大哥问问,明净和明雪,她们的打算,如果没有打算的话,就送她们到南方省南城市的有情人家,找一个名字叫做蓝玫的人,她会安排好的。纪天正字。”然后在下面是一个地址,还有一个电话号码。
“纪大哥走了。”萧依然拿着纸条怔怔地发呆,仿佛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傅谨瑜也起来了,奇怪地问道:“依然,怎么了?”
“纪大哥走了,他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不行,我要去找他。”萧依然忽然冲出门去,就是纸条从她手里飘落也不知道,她就这么穿着拖鞋,头也不回地冲入电梯,第一次觉得电梯奇慢无比,当电梯停下,她就那么冲出屋外,屋外正下着细雨,细细的雨丝伴着寒冷的风,落在人的脸上格外地清冷,张目四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并没有纪天正的身影。
“纪大哥,纪大哥……”
萧依然大声地呼喊,可没有人回答她,一阵风吹来,不由打了个哆嗦,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单薄的睡衣。
傅谨瑜看到了纸条,心里莫名的难受,“他怎么能这样,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了,也太小气了,简直不是男人。”
这已是她第二次说纪天正不是男人了,也急忙下楼,拉住还要往外赶的萧依然,说道:“依然,先回去吧,别冻坏了自己。”
萧依然说道:“不,我要找到纪大哥。”
傅谨瑜也打了个哆嗦,从温暖如春的房间走到寒风中,确实很冷,说道:“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你如何去找他?先回去吧,打电话,要你小叔派人一齐找吧。”
萧依然醒悟过来,说道:“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回到房间,立刻拔通了她小叔的电话。
纪天正当然不知道萧依然在到处寻找他,他此刻漫步在细雨中,感受着冷冷的寒风,漫无目的地,观赏着京城的景色,巍然耸立的古城墙,高耸入云的新建筑,曲折幽深的胡同、小巷、温馨的四合院,金碧辉煌的城楼,神秘清静的寺庙古刹,一切都美不胜收。
做完那件大事,他就再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纪天正站在景山之上,眺望着绵绵秋雨中庄严肃穆的紫禁城,那殿宇重重,楼阁层层,千门万户,巍峨宏伟的古代建筑,在风雨中屹然挺立了数百年,承载了多少继往开来,纪天正感到一阵浑厚澎湃之极的天地之地环绕在古都之城。
闭目感受着无处不在的深厚气息,心里感概着京城就是京城,这气息中还杂带着一股帝王独特的帝皇之气,只要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纪天正有把握能够修为更进一步,不过,纪天正并不能保证在这里修炼会不会发生其他异外之事,京师卧虎藏龙,高手如云,虽然他并不惧怕,但是该注意的时候还是要注意。
纪天正流涟了一会,转身离去,看起来他就像闲庭漫步一般,但实际速度很快,几步踏出,已是十数米之外。
雨越下越大,黄豆大的雨水,“噼噼啪啪”如弹奏一首将军令,急促而有力,还夹杂着绿豆大小的雪子,天空也变得阴沉沉,灰濛濛的,纪天正的身上浮起银白色濛濛的光芒,身上的衣服半点也没有打湿。
为了避免惊世骇俗,纪天正还是打了一把雨伞,在街上慢慢地走,欣赏着人世的浮华,欣赏着每一个人的悲伤喜乐,纪天正的心态由入世慢慢的转为以一种超然出世的心态,不由在心境在跨进了一步,渐渐达到了一种无悲无喜玄妙的境界。
严家大院在京城皇宫的东北角,是老式的四合院,终日阴阴沉沉,前院住的是严家的当代家主严纲一家,后院里住的是严家太上皇严松江。
此时,雨已经停了,只有细细的雨丝有一阵没一阵的飘着,纪天正凝视着黑夜中的严家大院,后院一片寂静,没有犹豫,一个瞬移,纪天正已悄然无息地出现在院中。
严松江坐在孤寂的后院的客厅里一张藤椅上,枯瘦的脸庞上说不出来的阴沉死寂,一双如鬼火一般的眼眸,迸发出让人心悸的寒光。
这两天,从明珠市传来的消息,严伟军和严淳风均被一个叫做纪天正的人杀了,而这个纪天正就是两年前杀了他最疼爱的孙子严和,以及唐三的人。
纪天正居然在当时修为已经达到天级的皇甫嵩手底逃月兑,不仅没有死,反而开始展开报复行动,不知道为何消息拖延了几天,才传来他这儿来。
严松江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发雷霆,而是隐入了沉思,“是谁阻碍了消息的传递?”,严松江觉得十分不舒服,似乎有一张大网或者说有一只手在操纵着事情,向着不利于严家的方向发展。
虽然他立刻派出了家族的几位高手,但纪天正却已经销声匿迹,严松江最近老是眼皮跳个不停,心里略有些不安,
“不管是谁?敢杀我们严家的人,我都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严松江从腥风血雨中走过,虽然已年近八十,但是杀伐果断,丝毫不逊于过往,这世界强者为尊,任何的权力地位、名成功就都是建立在他人的尸骨之上,一朝名就千人祭,一将功成万骨枯,就是他唯一的信条。
血债必须血还。
严松江没有一点睡意,他仿佛感觉到今晚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院子里的八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点燃了蜡烛,赤红的火焰燃得油脂做成的蜡烛“滋滋”作响,烛光从大红灯笼透出,投射在院子的地上,如同八个跳跃的人影,一阵阵黑气向灯笼聚来,没入在大红灯笼之中。
严松江薄薄的嘴唇边绽开一丝阴冷的笑意,他之所以选中这位于紫禁城东北处的四合院,就是因为此处非常适合他修炼人皮术,东北艮位在风水中被称为“鬼门。”,算是极其不吉利的一个位置,但在人皮术之中,恰好是阴阳之气交替方位,象征着隐秘离奇、捉模不定和动荡不安。
这八个大红灯笼,是他用活剥八个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的人皮制成,并在灯笼里囚禁他们的灵魂,经过日夜焚烧,使之变得更加凶厉残暴,同时,利用各种阴气滋养,只要再过上几个月,这八个灵魂就可以完全变为皮鬼。
这种皮鬼,不再畏惧刀剑之利,烈火焚烧,个个都能独自战胜先天修为的古武者的存在,等于他有了八个天级的高手,就算是遇上先天巅峰的古武者,也能够以多胜寡,到时称雄天下,不在话下。
他现在已经步入世界顶级高手的系列,在三个月前,修为已至先天,他还有几十年的寿命,他不仅要为子孙打好坚实的基础,还要让严家世世代代享尽人世间的繁华富贵,至尊地位,打造出铁桶般的严家家族。
唯一遗憾的是,他最看好的孙子严和,却丧命在一个小小的南城。
“纪天正?”严松江咬牙切齿地说道:“接连杀了我的儿子和孙子,老夫抓到你之后,一定将你制成我的第九盏人皮灯笼,使你日夜受到烈火焚烧之痛。”
他就看见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中。
“谁?”严松江心头一凛,他居然没有觉察到这个是如何进来的。
纪天正淡淡的一笑,说道:“我就是你咬牙切齿想要让我日夜受到烈火焚烧之痛的纪天正。”
严松江打量着纪天正,瞳孔倏然收缩,“你居然也是先天修为?”
纪天正说道:“莫非你还真如此霸道,你可以成为先天,就不允许别人成为先天?”
“很好,敢如此在老夫面前说话的人,你算是第一个,我很佩服你的胆子,就算你是先天,我也让你有来无回。”
“希望你的倚仗,比你的嘴巴要厉害。”纪天正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八盏大红人皮灯笼,隐约感到上面透着说不出来的邪恶诡异的气息。
严松江脸色越来越阴沉,显然是愤怒之极,说道:“好,很好,年轻人果然不知天高地厚,就让我老头子来教教你。”
说完,伸手凌空一抓,悬挂在墙壁上一把类似于武士刀,但比武士刀又要宽上一指的长刀,“嗖”地飞入他的手中。
严松江缓缓地拔出刀来,以一种极其冷酷而毫无生气的言语说道:“此刀名为百邪,刀柄三十厘米,刀身一米一,在此刀下,已经饮恨九百九十九人,你将会是丧命在它之下的第一千人,你很幸运。”
百邪通体幽黑,隐隐有血光流动,样式古朴,刀身散发出一股极其妖异的气息,在纪天正的目光触及时,那妖异的气息更加浓厚,仿佛刀身之中隐藏着一只恶魔,刀鞘上刻着密密麻麻,诡异之极的细小狭长的眼睛,死气沉沉。
刀一出鞘,一道极其妖异的气息腾然从刀身迸出,顿时,后院里的温度陡然下降,仿佛置身的冰窟之中,那道妖异的气息如同一条长龙环绕盘旋在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