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秦兵们在山下狼吞吐虎咽地吃完了简单的早饭以后,便又列队缓缓向军营进而去。为了让秦军有时间恢复体力,黎姜并没有强力催促,但看着众秦兵行进间无精打采、咬牙苦撑的样子,黎姜不禁心中暗笑:不要着急,待会还会有大餐等着你们呢!
五公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保持了正常行军速度的秦军们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了营地校场时,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黎姜登上点将台,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众秦兵:虽然三千秦军仍然没有从十公里武装越野的疲惫中完全恢复过来,但精神面貌却已经好了许多,队列也比行进间整齐、肃穆多了!黎姜暗暗点头:秦兵的军纪的确很好,而且古人的身体素质也超过现代人,要是一般现代军队猛地一开始就是一通‘十公里武装越野’的话,能早就累趴下了!
黎姜忽地板起了面孔,大喝一声道:“三军听令:全部卸甲,轻身待命!”诸秦军们现在已经被黎姜的冷血手段有点整怕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迅速而有序地执行了命令:将全部甲胄以及兵器放下后又回到了队列之中。
黎姜心中满意,继续令道:“三军听令:全军转身向后,全部蹲下,双手背在身后紧握在一起!”众秦兵们虽有些莫名其妙,但仍然照做了。一时间,操场上蹲满了三千多彪形大汉,颇有点滑稽笑的味道。
黎姜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喝道:“保持蹲立姿势,跳跃前进,至营栅后转头再返回营原地众秦兵闻言愣了:这是什么意思?蹲在地上背着双手向着跳,这不成了青蛙了么?一时众人大感为难,犹豫之下没有动弹!
黎姜面色一板,厉声道:“军令如山,谁敢不从!一次罚,二次斩!执行军令!”忽地,陷阵营中一名军侯猛地站出来,高大雄壮的身躯散出浓重的怒气,奋声道:“夫人,我们‘陷阵营’是奋勇杀敌的勇士,你不能这么污辱我们!”
黎姜森森的道:“这是训练,不是污辱!姜槐置疑军令在前,已然受罚;你反抗军令在后,定斩不饶!中军何在,拉下斩讫报来!”‘陷阵营’的人一直是刺头,桀骜不驯、悍不畏死已久,黎姜若不惩办几个,实在是难以严正军令,所以逮到机会后便是毫不手软!
众中军卫卒们闻令向上一闯,便将这名军侯猛地掀翻在地、拖将下去。愤怒的军侯兀自不服,如同一只被囚的猛兽般在中军卫卒们的捆缚下虎吼着、挣扎着,那巨大的蛮力竟然使得五六名中军都有些手忙脚乱、难以招架。一名中军恼怒了,用手中的剑柄‘砰’的一声猛击在其后脑之上,顿时将这只桀骜不驯的凶虎击晕。然后利剑急闪,“喀嚓”一声一刀斩讫,呈上头来!于是三军尽皆骇然!
看着鲜血淋淋的头颅上兀自横眉怒目、死不甘心的面孔,黎姜虽然心中一阵铺天盖地般的翻滚,但却仍然紧板着面孔,咬牙厉声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遵令者下场便是如此,其职由副手兼任。三军听令:蛙跳前进!”
众秦兵见黎姜如此狠辣,心中震惊非常,于是亲见血淋淋的教训在前,不敢抗命,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无论大小将官都开始一蹦一跳的‘蛙跳’前进,只把司马悦等人气得窝了一肚子火!
一时间,校场之上三千多秦兵都变成了‘青蛙’,在地上糗态百出的‘砰砰’直蹦!那奇怪的姿势、愁苦的脸颊,直看得中军卫卒们一阵幸灾祸地轻笑。黎姜听闻动静,回过神来,冷冷地注视了一下众卫卒们,大喝道:“好笑么?!你们也全部给我下去,蛙跳前进!”
众卫兵们大惊,不敢违令,也只好硬着头皮下了校场。于是校场上便又多了一群青蛙,先前的‘陷阵营’与骑兵们均是低低一阵喝骂,大骂中军自作自受。
自点将台到校场来回,足有上千步远,依靠蛙跳前进那么远的距离的确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其运动量之大,恐怕不压于十公里武装越野。于是,在仅仅蹦了三四百步远之后,众秦兵们已经累得像一只只狼犬一般伸长着舌头呼呼直喘了。人人只觉得浑身上下灼热非常,脑袋里哄哄闷,眼睛前也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水般变得模糊起来,双脚则像似不是自己一般的酸涨难忍,尤其是脚掌上早已经磨破了无数的水泡,每一次跳跃都出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虽然众秦兵人人痛苦非常、疲惫欲死,但是军令如山,累死也得撑着啊!何况,如果像刚才十几名累昏的兄弟一样被赶回原军中,那岂不丢尽了秦国男儿的脸!于是众秦兵们咬着牙,狠着心,喉咙里出野兽一般的怒吼,玩命似地坚持着:我跳、我跳、我再跳!
初时,众秦兵们那滑稽笑、东倒西歪的样子,直引得平日里一向冷酷异常的绝殇也忍不住在嘴角微微露出一股笑意,而李信等人虽然明地里不敢笑,暗地里却早就笑得几乎肠子打结,心中不禁苦笑:这夫人还能真折腾人,这样的方法也算练兵良方?但后来,看着众秦兵们累得痛苦不堪的惨样,李信等人都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但看看黎姜一脸肃穆、无动于衷的模样,几人还是将规劝的话语又咽回了肚里……
太阳高高的悬挂在空中,已经到了正午了!当所有的秦兵们依靠着蛙跳重新返回点将台下时,凄惨的场面出现了:几乎所有的秦兵,不论大小将官,都已经全部累得瘫倒在地上,横七竖八地直躺满了一地,人人都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个个似乎都只有出气的份,没有入气的份了。一时间,校场上空众人急速呵气的速度之快竟然形成了一股轻轻的薄雾!
这一连串的大运动量训练,只乎将所有的秦军将士都整残了!
黎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台上看着,虽然他心中有些心痛,但他做为统帅,却绝不能够表现出来,否则日后就难以领兵了。大约等了约有一刻钟时间,众秦兵们总算稍稍缓过气来,手脚也从几乎失去知觉而感到了巨大的酸痛。不少平日里凶悍异常的秦兵现在都几乎累得流出了眼泪,心底里只觉得怒火熊熊,委屈异常,在他们看来:天下哪有这样疯狂的练兵方法的!
黎姜心中有素,转头平静地对李信道:“击鼓,列阵!”李信轻叹了一口气,领命而去,拿起两只鼓槌,便是一顿猛敲。“咚咚咚咚……”的战鼓声霎那间响彻整个校场,,众秦兵们虽然累得像条死狗般几乎全身上下都骨架尽散、失去了知觉,但执行命令的惯性已经深深融入他们的血液,于是众人咬着牙,强撑着酸痛的全身从地上缓缓地爬了起来,重新列好了阵势。而地面之上,至少还有二三十名秦军兵士在这一阵疯狂的蛙跳之后用尽了全力,已经累得晕睡过去,一时再也无法动弹!
黎姜仔细观看,此阵与清早集结之阵相比,阵容和气势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便是与十公里越野之后的阵形相比也是颇为不如:看那一个个秦兵们晕晕欲睡,骨软筋疲的样子,个个都有低头、弯腰、向下出溜的趋势,估计现在给他们个枕头的话,会有九成以上的秦兵们便会在校场上毫不迟疑地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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