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乡下,叫做逸庄,那儿是个物美人丰的小村落,集聚了近百家勤劳朴实的农民。爷爷女乃女乃是其中的一份子。二老是老来得子的,一家三代皆是单脉相传,父亲有两位姐姐,自打二老有了父亲后,整个家庭如获珍宝般倍加疼爱。等到二老将父亲养大成人后,二老早已是白发浩然如雪,辛勤了大半辈子,总算没有白费,父亲大学毕业后在我家的县城陈州寻到了个不错的工作。
由于父亲是大学毕业生,在当时算是相当有文凭的人,所以颇受领导的赏识与依赖,后来,经领导的介绍,父亲又认识了母亲,两人逐渐走在了一起到结婚有子到而今算来已有十八年的光阴了。这十八年来,父母相遇相知到喜得莲理,风风雨雨,在外靠父亲拼搏养家,家里有母亲辛勤的操劳料理,把整个家庭整饬的井井有条,我们家一直以来还算是很和谐的。
十多年前,父亲逐渐集攒够买房买车的钱,在县城安了家,待一切料理完毕后,我家彻底摆月兑了每月靠租房子度日的生活。父母商量着要将二老接来同住,以来让二老好好享享清福,二来可以顺便帮母亲照料尚在襁褓中的我。二老本来也挺喜悦,毕竟我是家里的独苗,能够天天与自己的亲孙子在一起应该是件令人倍感幸福的事情。
二老来了每一个月就觉得城里的是相当的自闭的,每日无所事事,孤单寂寞让二老赶到了无限的压抑。特别是上下电不方便,因为我家在十二楼,坐电梯时常常头昏脑涨,受不了刺激。尤其女乃女乃的心脏不好,每日上下电梯都会有窒息感。无奈之下,父母亲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让二老回老家,虽然二老十分舍不下我,可为了能够让二老生活的愉快,父亲还是坚决地送走了二老,并答应每隔一两星期就回家探望他们。
每次的离别,二老极是不舍,大骂自己不中用,老眼昏花不能照顾自己的亲孙子,父母亲虽然也很难过,但为了不使二老担心,强忍着伤心劝慰爷爷与女乃女乃,不停的担保自己会及时的回家探望他们。二老这才回嗔转喜,并一再叮嘱父母说话要算话。父母忍不住哽咽了,点着头劝慰二老不必过于担心而伤身,并一再承诺孩子会替二老照顾好的。
那天,父亲开着车载二老回老家,我的母亲抱着我与父亲一起为爷爷女乃女乃送行。回到了家后,父亲搀扶着女乃女乃与爷爷下了车,母亲抱着尚在沉睡中的我也慢慢地下了车。二老眼眶中早已噙满了泪水,女乃女乃接过我,用褶皱的双唇狠狠地问了问我。我被惊醒后哭闹不已,女乃女乃看着怀里咿咿呀呀哭个不停的我喜悦之极,笑骂道:“小畜生,马上就要和女乃女乃分别了,却不知疼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可是很疼你哟,小宝贝,女乃女乃太舍不得你了。”
父亲也笑着骂我“不孝顺”,并叮嘱我不准对二老如此般大不敬,爷爷笑道:“小孩子家懂得个啥,说不定他这是不舍才哭的呢,不可对我家小凡如此的粗暴。”父亲笑着不再言语。临行之时,二老一再强调一定要把逸家这根独苗养大成人,否者二老决不罢休,父母也一再承若担保定将我养成逸家的骄傲,希望二老不要再难过与担心。车子很快疾驰而去,消失在风中,二老像弱柳般身影憔悴,风烛残年的如木雕般站在门口,恋恋不舍得遥望着车子驶离的方向。不知不觉,女乃女乃又哭了,哭得那么的伤心,爷爷又对女乃女乃进行了一番劝慰,之后,二人相互搀扶,蹒跚着步伐慢慢的走入了老家。
我与母亲回到了家里,父亲见到我们后一脸的尴尬之色,忽喜忽忧,不知说什么话好,只是一味的叫着母亲的小名“阿月”。而后悻悻的笑着道:“你们都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家里还得靠你。”母亲一脸的不满,但几天不见,看着父亲忽然间像是老了许多,母亲的内心顿时又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吃饭了吗?我这就去做饭。”父亲兴奋地说道:“没呢,你们也一定没吃吧,要不我们出去吃吧!”母亲静静的看着父亲,许久才说道:“不用了,还是自己做饭吃吧!”而后,母亲一个人静静地把杂乱不堪的房间细心的收拾了一遍,看到课桌上剩下的小半瓶酒,内心很是忧急:“以后少喝点酒,都说过你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是不听?”父亲讪笑道:“是,以后定改,你放心好啦,我这不是我聊了才喝的。”
等到家务活操劳完毕后,母亲一个人去做饭了。整个空旷的大厅只剩下了我与父亲,这种场面难免令人尴尬。我吞吞吐吐的对父亲说道:“爸,你以后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父亲看着我本一脸的不悦,当听到了我真挚的关怀之情,坚硬的心也就柔和了,不过仍旧以一副沉重的眼神瞪着我:“嗯!你妈平常就是太惯纵你了,导致你今日虽老大不小了,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听到父亲平白无故的责备,我有些气愤,但看着父亲憔悴的身姿,我也不愿父亲为了我而过于担忧,毕竟父亲也将年过半百了,鬓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几缕银丝。我耐着性情道:“爸,我真的觉得谈恋爱并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况且这是我的自由。”父亲瞪着双眼狠狠地盯着我:“你懂什么?爸是过来人,你小子有什么花花肚肠老子一清二楚,你这纯粹是胡搅蛮缠,逃避责任。”我接着争辩:“爸,你这种思想早已落伍了,而我们新青年是紧跟着时代潮流,心理学上说谈恋爱有助于心里的健康发育,抒发积郁已久的不良情绪。只要我觉得自己开心了,我就会有充裕的精神去学习,过于压抑自己不好,对学习更是百害而无一益。”
父亲又要忍不住破口大骂,母亲急忙走出厨房,对父亲喊道:“一回来就先教训孩子,孩子纵有千般不是,只一味的吵有什么用?你就不会好好的和儿子说话?”父亲不悦道:“你不知道,这可关乎他以后的命运呢?现在不管,以后不成器了想管也晚了。”母亲皱起了眉:“那就你的话是正确的,你什么都对,我们都是歪理……”父亲插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懂得我的良苦用心,我还不是为了孩子好吗?”
父母又为了我的事情而争辩不休,良久,谁也不服气谁。母亲无奈之下,又威胁父亲道:“你若还是不耐烦我们娘儿俩,我们这就走。”父亲顿时着急了,不得不退步道:“好,行,行,我听你的还不成吗?不过要孩子在假期里先把学校布置的作业好好地完成了,我自会给他自由的。并且还要担保在高考之前,不准在成绩方面有任何差错,否者我还是不依的。”母亲见父亲退了步,也就不再说什么。我不得不在父亲的强威下点头担保自己定不辜负父亲的期望,但这样一来,我的自由可谓是上了道无形的枷锁,在以后的高三一年里,我必须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生活,不能在考试之中出现任何的不良成绩,否者一旦让父亲砸抓了把柄,我与小美的“金玉良缘”就很有可能被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