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新一从来没有过要和慈郎绝交的打算,在他的心里,慈郎仍然是他最重要的朋友。
新一只是想要让慈郎看看,其实自己这个比他大两岁的朋友,也是很厉害、也有很多人崇拜的。
自己并不是在所有的地方都比不上他!
然而,在渐渐长大成熟之后,某一天新一突然意识到了曾经的自己到底有多么幼稚,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就为了自己那可怜的自尊,自己就放任和慈郎之间的关系冷淡下来了吗?
明明在自己心底慈郎是那么重要!
明明,慈郎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明明……自己曾经在美穗阿姨面前发誓,自己一定会保护慈郎不会让他被别人欺负!
那场景还如在眼前,自己怎么就因为内心的嫉妒而毁了这一切呢?
工藤宅里,新一看着眼前桌子上的两张飞机票,嘴角勾起了一个期待的笑容——
为了庆祝慈郎顺利毕业、也为了庆祝两人终于可以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就让一次美好的旅行开始修复自己和慈郎之间那道看不见的裂缝吧!
对于慈郎是否会和自己一样选择直升这件事,新一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当初他都因为太过于舍不得离开学校、舍不得离开熟悉的同学朋友而拒绝了自己让他跳级的要求,那么在大多数帝丹学生都会直升的现在,慈郎又怎么会有第二种选择?
相邻的房子里,两个少年为了各自的原因而难以入眠。
第二天,当慈郎吃完早餐,正在院子里面对着墙进行击球训练的时候,新一的脑袋从墙头上露了出来。
“呦,慈郎!”
新一坐在墙头上,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每次打网球的时候,你才显得特别精神呢!”
接住弹回来的网球,抬头望着新一的慈郎脸上闪过了一抹恍惚的神色。
当两人的关系最亲密的时候,每次慈郎懒得从正门走的时候,都是这么直接跳过两家中间的这堵墙,笑眯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又是曾几何时,这墙上已经失去了熟悉的身影,一直持续了好几年。
今天,当那个消失了很久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心性坚韧如慈郎,也难得地精神恍惚了一下。
“只有小偷才会舍弃门不走而选择爬墙。”
和曾经的每次一样,慈郎淡淡地道。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那曾经存在了好几年的冷淡关系就和不存在一样,两人之间流转着淡淡的温馨。
“说吧,特意爬墙过来有什么事,小新?”
慈郎把球拍竖起来,一边用侧面一下一下地颠着球,一边向新一问道。
似乎很满意于这种可以居高临下看着慈郎的感觉,新一并没有从墙上下来,就这么坐在墙上晃荡着两只脚对慈郎道:
“你终于也月兑离小学生的身份,成为一名中学生了呢!”
新一的眼底跳跃着喜悦,而看着这样的新一,慈郎心里恍然,隐约知道了新一心情这么好、而且对待自己的态度也突然变得和以前一样的原因。
果然,接下来新一的话证实了慈郎的猜测。
“现在,我们可以再次一起上学了,虽然只有一年,可是也很让人期待呢!”
新一其实并不是那么坦率的人,可是在慈郎的面前,他却总是忍不住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一边说着,新一的眼底露出了真实的喜悦。
那段每天和慈郎一起上学放学,白天还可以经常见面的日子,是新一内心深处最美好的回忆。
每每想起,就是一阵阵温馨。
说完之后,新一从兜里掏出两张飞机票冲着慈郎挥了挥:
“为了庆贺再次同校,我们一起去美国玩吧!爸爸妈妈负责在那边接待我们和当导游,我连行程表都已经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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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郎实在不忍心见到新一失望的样子,而且他心里也有种预感,如果自己再次拒绝去帝丹中学的话,那么自己和新一之间那道好不容易才变窄的裂缝,会马上再次变宽起来。
但是,就算事情真的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该说的话慈郎还是得说,有些事情,不是不说,就能避开的。
“我已经决定中学在冰帝念了,小新。”
慈郎的话一出口,新一还在摇晃着机票的新一动作猛地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然后他定定地注视着慈郎,一字一顿地道:
“我没有听错吧,慈郎?你说你准备去哪所中学?”
明明慈郎的话说得清清楚楚,新一也听得明明白白,可是他还是又问了一遍,不知道是为了让自己死心,还是希望自己刚刚听到的只是幻觉。
“冰帝私立学园。”
低声地,慈郎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下,新一就算是想要欺骗自己都做不到了,慈郎确实是放弃直升了。
“啊,我知道了。”
新一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理智告诉他慈郎那么做绝对有自己的原因,而且他现在也不是为了一点点小事就要玩冷战的小孩子了。
可是即使如此,新一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一时之间,他有点不想看到慈郎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了。
“冰帝是一所网球强校,你选择冰帝也是很正确的,毕竟帝丹中学的网球部很弱,连全国大赛都从来没有进入过。”
新一冲着慈郎露出了一个笑容,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然而,无论是新一还是慈郎都知道新一脸上那个笑容有多么勉强。
“我突然想到约了兰一起看电影,那我就先走了,慈郎!”
新一一脸突然想到有急事的表情,然后在慈郎点头之后,“嗖”地一声跳回了工藤宅,消失在慈郎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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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说谎,主人。”
这个时候,小智的声音在慈郎的脑中响起:
“根据工藤新一的心跳和脉搏速度,他刚刚绝对是在说谎骗您,主人!”
小智愤愤不平地道,显然对于有人欺骗自己的主人感到很生气。
“住嘴,小智。”
慈郎的声音仍然淡淡的,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失落:
“我知道的,小智,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