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焰华眉头一拧,见苏浅浅这副模样,知道她十有**是中毒了。
可刚才那笛声虽然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但并不含毒啊!
这是怎么回事?
附近在暗处打斗的人依旧在纠缠,不时会传出尸体落地的声音。
苏浅浅只是全身发黑,却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苏浅浅不解的问:“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冲你而来。”白焰华说,“是冲我们而来。”
苏浅浅的眸光一瞪,惊道:“什么?”
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与白焰华有着共同的敌人了?
白焰华的眉头深深拧着,他现在不要去管别的,苏浅浅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而且,是他没见过的毒。
“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白焰华问。
苏浅浅摇头,她自己也觉得奇怪,难道,她百毒不侵吗,可黑色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白焰华索性将苏浅浅横抱起来,苏浅浅下意识躲开,人已经在白焰华怀里了。
“你放我下来!”苏浅浅嗔怒。
“你中毒了。”白焰华很淡定地回了一句,并没有放开苏浅浅的意思。
“我知道。”苏浅浅拧眉,“可我什么事情都没有。”
“就是这样才奇怪。”白焰华说。
白焰华抱着苏浅浅进屋,绝影已经将家里的人都叫醒,聚集在厅堂保护。
“娘!”
“浅浅!”
“女儿!”
屋子里的人看见全身发黑的苏浅浅,都大声叫了起来。
“我没事。”苏浅浅的语气尽量温柔。
然后,苏浅浅再瞪着白焰华,那眼神是在威胁他: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劈死你!
“都进屋来吧。苏伯父,你是大夫,先来给浅儿看看,她中毒了。”白焰华说着,将苏浅浅抱进卧房。
苏浅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看白焰华那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她气结,郁闷,接着是无语。
白焰华的脸色依旧是淡漠的,只是那双黑眸里却涌现着藏不住的关心。
他将苏浅浅放在床上,探上她的脉搏,眼睛微微眯上。
“我来看看她。”苏茂平说。
白焰华退开,将位子留给苏茂平。
苏茂平的指头搭上苏浅浅的脉搏,他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忽然就慌张起来。
“你中毒了!”苏茂平说。
苏浅浅翻个白眼,就她现在这黑煤炭一样的全身,是个傻子应该也看得出她是中毒了,而不是掉进煤堆里吧!
“有解药吗?”白焰华问。
苏茂平继续探脉,说:“这……”
“到底怎么了呀!”徐万真着急了,“你别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说出个名堂来!在这儿的都是一家人,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浅浅体内的毒很奇怪。”苏茂平说,“好像有某种解药在排斥毒药,可根本找不出具体是什么原因呀!”
白焰华的眉头像麻绳一样拧紧,问:“她还能活多久?”
“也说不准。”苏茂平不好下定论。
“绝影,你现在火速赶往郡城,以最快的速度将梁大夫带来。”白焰华吩咐。
“是!”绝影领命,当即飞身离开。
苏浅浅看了看自己黑漆漆的手,笑道:“哪咤的四肢是用莲藕做的,我苏浅浅的四肢,现在是用煤炭做的。”
白焰华看着苏浅浅,真不知是该说她乐观还是没心没肺。
都已经性命攸关了,她还开些乱七八糟的玩笑!
“真奇怪。”苏茂平还在喃喃,“莫非浅浅的身体里自带着解毒功能不成?”
白焰华想起了什么,对苏浅浅说:“你身上现在带了哪些东西?都拿出来看看!”
“干嘛?”苏浅浅警惕。
难不成,她的肚兜也要拿出来给大家看吗?
“刚才我和你是在一起的,现在你中毒,可我没事,这是为什么?”白焰华问。
察觉到有危险的时候,白焰华第一时间就到了屋顶。
当时,白焰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就在距离他不远处,所以,他站在高处看着,想要发现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反倒是苏浅浅中毒了。
苏浅浅恍然大悟,“这说明,其实我早就中毒了?只是今天才毒发?”
白焰华点头。
眼下,只有这种可能性说得过去。
苏浅浅摇头,不赞同道:“可是时间也刚好太巧了点儿!”
白焰华思忖了会儿,说:“问题可能出在那笛声身上。”
苏浅浅明白白焰华的意思。
也就是说,在她体内潜伏的那些毒原本没有大碍,但今天那笛声刚好催生毒发。
苏浅浅依然满脑子的疑问号盘旋。
既然那人之前就有时间在她身上下毒,为什么不直接毒死她,而是要等现在呢?
“我身上除了带着银子,也没别的东西。”苏浅浅说着,拿出银子,再将其它一些零碎东西拿出来。
白焰华看见,有一样是张天师给她的锦囊,有一样是今天早晨香奈儿给她的药瓶。
苏浅浅与白焰华几乎是同时去拿药瓶,当双手碰触在一起的时候,苏浅浅瞬间将手抽回来,像是触电似的。
“娘。”宝贝们都吓呆了,现在才回神,发出声音。
在孩子们心中,娘是漂亮又聪明的。
可眼前的娘忽然变得黑漆漆的,除了眼睛透着一点点白色,其余全是黑色,就连她的指甲盖都是黑的。
“娘!你不会死吧?”宝贝们哭出声来。
“娘怎么会死呢?”苏浅浅安慰着。
她伸出手想将孩子们抱在怀里,看见那黑漆漆的双手,又停止了动作。
以她现在全黑的样子,只怕是有些触目惊心吧!
还是不要在孩子们心中留下阴影才好!
“娘会好好的活着,不会死。”苏浅浅柔声道。
苏茂平忽然大声一句:“这锦囊有毒!”
徐万真一愣,赶紧拉着孩子们先退离苏浅浅。
倒是白焰华,将锦囊接过来,仔细一看,里面哪里有什么纸条,根本就是一堆药粉,确系毒药无疑。
“该死的张天师!”苏浅浅捏紧了拳头。
什么有一场大劫,那根本就是他的噱头!
“这是天域的奇毒。”白焰华喃喃。
“这种毒无色无味,中毒的人会不知不觉,一旦下毒之人将笛声或鼓声吹响,中毒之人会片刻之内毒发,七窍流血而亡。”白焰华说。
“毒是这个毒,但症状和你现在完全不一样。”白焰华也满脑子疑问号。
苏浅浅学的是现代医术,虽然接触了很多中医知识,但对毒这一块,还是很白目的。
对毒有一定了解的苏茂平拿起香奈儿给的小白瓶,说:“是因为这个。”
苏茂平嗅了嗅药瓶,再道:“这个瓶子在制作的过程中,加入了五十味药剂,本身就抵御剧毒,有解毒奇效。”
苏浅浅琢磨着说:“所以,我体内毒药和解药相互排斥,就变成了现在这模样?”
苏茂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再撑开苏浅浅的眼皮,看看她的下舌,道:“不是。”
“什么不是?”白焰华和苏浅浅齐声问。
“解药和毒药相互排斥,又相互影响,已经产生了一种新的毒药,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苏茂平说到这儿,又止住了声音。
苏浅浅的心咯噔一跳,问:“但怎么?”
“你的体黑,是因为中了这种毒,每天不定时辰都会毒发,症状就是……”苏茂平停了停,“对男人迫切需要。”
听言,苏浅浅的眼珠子都差点儿没瞪出来。
什么叫做对男人迫切需要?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毒发症状每天会持续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就没事了。”苏茂平轻声,算是在宽苏浅浅的心。
苏浅浅瞬间有种汗滴滴的感觉。
如果不解毒,她就每天要对男人迫切需要一小个时?
这算是哪门子毒药?
白焰华顿了会儿,问:“能不能研制出解药?”
“这是新产生的毒,研制解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啊!”苏茂平为难的说,“但有一种便捷办法。”
“什么便捷办法?”徐万真赶紧问。
苏浅浅与白焰华都期待地看着苏茂平。
“让浅浅和某个男人接触一夜,她体内的毒自然就解了。”苏茂平弱弱地说。
话音落下,屋子里除了苏浅浅,所有人都看向白焰华。
白焰华也懵了。
虽然从心底来讲他是很乐意与苏浅浅享受鱼水之欢,但在她中毒的情况下,这样做优点不厚道,算不算占她便宜?
“你们看他干嘛!”苏浅浅反应很大的说,“我就是顶着这黑皮肤过一辈子也不可能对他迫切需要!”
“浅浅。”徐万真不赞同道。
徐万真忽然觉得,苏浅浅这个毒简直中得太好了!
“你别固执,这是在救你,又不是为别的。”徐万真说,心里揪紧的弦也松了。
“那也不行。”苏浅浅有种毁三观的感觉,“你们都出去吧,我睡会儿觉。”
“浅浅……”
“都出去!”苏浅浅大声吼道。
她凌乱了,这叫什么毒?
什么叫做和男人鱼水之欢一夜就可以解毒?
那下毒的人,难不成是白焰华派来的吗?
他们都是逗逼中的战斗机吗?
“娘。”宝贝们眨着朦胧的泪眼看苏浅浅,“我们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乖。”苏浅浅尽量压低声音,“和姥姥去睡觉,娘没事。”
然后,苏浅浅看向白焰华,冷道:“外面那些人,你去处理。”
“都去睡觉吧,有危险我会通知大家。”白焰华说。
徐万真很担心的问:“那浅浅……”
白焰华摇头,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他中毒,他也不会用苏浅浅的身子来解毒。
感情这种事要水到渠成,而不是被逼无奈。
安顿好了其他人,白焰华再看了眼苏浅浅关紧的房间,才大步到院子里去。
这时,灭阳飞身下树,到白焰华身边。
“来的人都是高手,一共五十一名。”灭阳说。
“有没有留下活口?”白焰华问。
“没有。”灭阳道,“当他们自知不敌时,就纷纷咬毒药自尽,没有一个活口。”
“那就看看尸体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白焰华说。
“也没有。”灭阳汇报。
“将尸体全部处理掉,不能留半点痕迹!”白焰华吩咐。
灭阳领命,瞬间又不见了。
白焰华望着天,苏浅浅只在救了傅家老夫人后才得罪了人,为什么在那之前就会被下毒呢?
难不成,想要害她死的,另有其人?
可今天那些人如果只是想杀苏浅浅,只需要来一个人吹奏笛子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大动干戈。
很明显,那些人在杀苏浅浅的同时,还想将他也杀了,只是自知不敌,就自尽。
白焰华不解,什么时候,他和苏浅浅有共同的敌人了?
……
苏浅浅独自躺在床上,烛火忽明忽暗,一想起苏茂平的话她就很抓狂。
苏茂平虽然是个半路医生,但医术并不算差,再加上他喜欢钻研毒药这些东西,所以,对解毒比对治病还精通一些。
也正是因为这样,苏茂平才被苏家人定义为“异类”,说他好端端的医术不学,非得学毒。
苏浅浅起身,走到镜子面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从头到脚,除开衣服的颜色,她只看得见一点儿眼白,看起来很诡异而且恐怖。
什么叫比非洲人还黑,苏浅浅总算见识到了!
“老天爷,你又玩我?”苏浅浅咬牙切齿。
她仿佛听到老天爷在回话:“就是呀!玩死你!看你能把我怎么办!”
苏浅浅趴在桌上,在心里想解决的办法。
等绝影将梁大夫带来,然后再研制解药,最短也是一个星期的时间。
而等苏茂平研制解药,恐怕,也需要那么久。
在这一个星期之内,她就每天都要发一次春?
只要想起那个场景,苏浅浅就浑身发麻。
这时,苏浅浅忽然感觉到身体有一股不对劲的暖流在四处乱窜。
她首先是看门关好没有,然后再将窗户也都关紧,阻止任何人进来。
苏浅浅躺去床上,毒药的药性由慢到快的传遍她全身。
在她身上,就像是有数亿只蚂蚁在咬她的肉,又痒又疼,从她的体内还散发出一股燥热,让她极度地想要凉快。
苏浅浅翻个身,将枕头抱在怀里,期待这样能稍微好受一些。
可是不管用。
她强撑着那即将被**吞噬的理智,如冬瓜一般的枕头在她怀里窝着,就像是一个人。
苏浅浅的神智都要不清楚了,对着枕头抵了抵,然后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赶紧将枕头扔开。
“该死的!”苏浅浅揪紧了拳头,“等我找到那个张天师,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苏浅浅欲哭无泪,这个床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蒸锅,熊熊烈火蒸得她大汗直冒,她只能将衣裳月兑掉,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等待一个时辰过去。
越是难熬,时间过得越是缓慢。
苏浅浅找各种办法想抵制体内的**,但没用,她蜷缩在一起,床褥挤压过她的皮肤,都让她浑身一阵难耐的细颤。
她只能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在**的支配下叫出声来。
白焰华在苏浅浅卧室门口站着,他听见她在里面发出极小的闷哼,想必是毒发了,正难受吧!
他迟疑地抬起手,想敲门,又将手放下。
自尊心那么重的苏浅浅,是宁愿死都不会愿意以男人当解药吧?
没有别的办法,白焰华只能走去找懂毒药的苏茂平商量对策。
“有没有可以减轻难受的办法?”白焰华问苏茂平。
“浅浅毒发了?”徐万真问。
白焰华点头。
“这可怎么办才好。”徐万真揪紧了手中的帕子,“那孩子犟得很,是绝对不会……”
说着,徐万真看向白焰华。
白焰华轻咳一声,眸中闪过羞涩的不自然,轻声道:“能不能用药,给她减轻点儿痛苦?”
“我还在想办法。”苏茂平说,“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需要的药草啊!”
白焰华忙问:“要什么药草?”
“栖白山上有种红果绿茎的植物,有减少**的功效。”苏茂平说,“但去栖白山的路不好走,这大晚上的,也去不了啊!”
白焰华听了,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白公子!”徐万真忙喊住他,“你这是要去采药?”
“我争取半个时辰内赶回来。”白焰华说。
那样,苏浅浅至少能少受半个时辰的痛苦。
“不行呀!”徐万真拦住白焰华,“那条路我去过,别说晚上了,就是白天走,都容易滚下山啊!”
白焰华仿佛没听见徐万真说什么,只道:“我很快就回来。”
徐万真见拦不住白焰华,一颗心都悬起了。
“多好的男人啊!浅浅这犟孩子。”徐万真无奈的叹息。
望着白焰华离开的背影,徐万真只能走去敲苏浅浅的卧室门。
“女儿啊!你再撑一会儿,白公子去给你采药了。”徐万真喊道。
苏浅浅咬紧牙关,白焰华与父母刚才的对话她都听得见。
苏浅浅没法回话,担心一出声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没听见苏浅浅的声音,徐万真更急了,敲了敲门,道:“女儿呀!你开开门!娘进来照顾你。”
“娘,你睡吧。”苏浅浅吃力地说了几个字,“我……嗯……没事。”
“开开门吧!”徐万真心急如焚,“娘来给你揉揉,说不定能舒服些。”
“不用。”苏浅浅拒绝。
她又不是摔了哪儿痛,是体内的毒发,揉揉能有什么用呢?
徐万真只能在门口干着急。
苏康佩想哄两个孩子睡觉,可哪里有人睡得着,纷纷跑到苏浅浅的房门口来看情况。
苏浅浅无奈,她有心想要安慰两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可实在是没有办法。
她夹紧双腿,不停的摩擦,以控制一些**的升级。
“娘。”宝贝们哽咽,“娘,你不会有事吧?”
“娘没事。”苏浅浅将字咬出来,“师父去采药了!娘马上就好了!”
听言,苏佐和苏佑都看向门口,然后问徐万真,“师父怎么还不回来?”
徐万真无言,白焰华这可才刚走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苏浅浅在床上已经完全忍受不住了。
“娘!娘你快进来将我绑住!”苏浅浅喊道。
“浅浅呀!”徐万真都急得哭了,“你再忍忍,白公子就要回来了!”
苏浅浅全身都是汗,又热又躁,这种痛苦,简直比死还难受。
“师父回来了!”苏佐惊叫一声。
听见这个喜讯,苏浅浅赶紧起身,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又强忍着奇痒将衣服穿好。
“要怎么用?”白焰华问苏茂平。
“浅浅,你等等我,马上就好。”苏茂平喊道。
他接过白焰华手中的药草就放到捣药的罐子里,快速鼓捣。
“你倒是再快点儿!”徐万真催促。
苏茂平顾不上擦汗,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但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做呀!
白焰华看着苏浅浅锁紧的门,拳头紧紧拧着,青筋暴起,指节泛着森白。
终于,苏茂平将药捣好。
徐万真赶紧接过,再敲苏浅浅的门,道:“女儿呀!你开开门,娘给你送药进来。”
苏浅浅这才将门打开,视线所及之处,是白焰华。
她匆匆看了他一眼,他的右脸颊有一道黑印,白色的长衫也脏了,眸光里满是对她的关心。
来不及对白焰华说一声感谢,徐万真已经推着苏浅浅进屋。
“来,把这个吃下去,可以减轻疼痛。”徐万真说。
苏浅浅端起药碗就吃,也不管那些药草有多腥、有多恶心,只要能减轻她此时的痛苦,她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娘,你将我绑好,堵住我的嘴,这样我会舒服些。”苏浅浅说。
“不行呀!”徐万真哭出声,“娘怎么能这么对你?”
“娘。”苏浅浅坚持,“绑紧我,不然,我怕我会做出傻事来。”
“白公子有什么不好?”徐万真问,“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苏浅浅有一瞬的动摇,只要让白焰华进来,她就可以完全没有痛苦。
可是,别的解药她都可以忍受,为什么要是男人呢?
苏浅浅下定决心,道:“娘,绑着我!”
徐万真无奈,只能照着苏浅浅的话做,一边绑住她,一边流泪。
约莫再过了半个时辰,苏浅浅身上难耐的细痒才慢慢消除。
她已经累及了。
这一个小时,她和体内的毒素做斗争,虽然白焰华给她采了药草回来之后,她稍微舒服了些,但依旧不好忍受。
好不容易她熬过来了,苏浅浅长长地松一口气。
可是,今天才一天就让她这么难忍了,再多来个几天,她该怎么办?
苏浅浅看着身上被绳子勒出的淤青,很多地方皮都磨破了。
而床上也凌乱不堪,还到处有她大姨妈留下的痕迹。
她一脸黯然,身子缩成一团,疲惫地闭上眼睛,已经累得动都不想动了。
“浅浅。”苏康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好点儿了吗?我进来看看你好不好?”
苏浅浅轻道:“帮我烧壶热水好吗?”
“白公子已经烧好了。”苏康佩说。
苏浅浅心间一震,脑海中不可控制地浮现出刚才白焰华替她去采药的模样。
她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白焰华驱散开。
苏康佩试探地推开门,看见苏浅浅被绑着,她撅起嘴,哽咽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浅浅笑着说。
苏康佩赶紧解开苏浅浅身上的绳子,吸了吸鼻子,道:“哪个坏蛋害你受苦,等抓到他,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
“好!”苏浅浅也正有此意。
解开绳子的束缚,苏浅浅道衣柜去找换洗的衣服。
“孩子们都睡了吗?”苏浅浅问苏康佩。
“嗯。”苏康佩点头,“白公子哄他们睡着了。”
苏浅浅轻松一口气,如果孩子们这么晚还在等她,耽误了一晚的睡眠,明天肯定没有精神。
“浅浅。”苏康佩小声,“白公子对你多好呀!”说着,苏康佩自己的脸反倒先红了起来。
苏浅浅一愣,她突然意识到,她生病的这一个时辰,家里好像什么都是白焰华在打点。
“别瞎说。”苏浅浅轻声,“你快去睡吧,我洗完澡也睡了。”
苏康佩关心的问:“你没事了吗?”
苏浅浅点头,“快去睡吧。”
见苏浅浅好好的,只是皮肤依旧如煤炭一样黑,苏康佩稍微放了心,打个大大的哈欠,然后走去睡觉。
苏浅浅看着苏康佩的背影,她欣慰一笑,走去单独的浴室洗澡。
月兑掉衣服,苏浅浅看着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脚都是黑的。
这个样子的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真是要命了!
进到浴桶里,苏浅浅拿起帕子在身上用力擦拭。
黑色的皮肤就好像是她与生俱来的,根本擦不褪任何颜色。
苏浅浅只能认命,将头靠着浴桶,疲惫的在水里就睡着了。
“浅儿。”白焰华的声音在洗澡堂外响起,“浅儿!”
苏浅浅正在做梦,忽然听见白焰华的声音,她惊得赶紧睁开眼,水已经凉了,而她的皮肤还是黑色。
原来刚才那一切,不是梦。
没有回应,白焰华又喊:“浅儿!”
“嗯?”苏浅浅懒懒地应声,“怎么了?”
“你洗了一个时辰了。”白焰华说。
苏浅浅唇角尴尬地抽搐,道:“哦,我马上出来。”
擦干身上的水,苏浅浅穿好衣服,这才打开门。
“睡着了?”白焰华问。
苏浅浅没回话,而是看着白焰华。
他还没换衣裳,白衣服上的泥巴印已经干成壳了,平常都梳得拂顺的头发此时也七散八落,因为一晚没睡觉,他干净清澈的眼睛有了些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但依旧掩不住帅气,有种潦倒诗人的感觉。
苏浅浅移开看白焰华的眼,道:“天要亮了?”
“去床上睡吧。”白焰华说,“这几天就别出去了,等大夫来。”
“嗯。”苏浅浅应声,向前走了两步。
她突然停下脚步,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对白焰华说声谢谢。
“怎么了?”白焰华问。
“你早点儿睡。”苏浅浅说着,逃跑似的离开。
回到卧室,苏浅浅将门一关,才发现刚才她竟然紧张地忘记呼吸,赶紧长长地舒一口气。
再定睛一看,苏浅浅大脑“轰”的一声响。
她床上的被褥都已经换上干净的,脏被褥也不在卧室,应该是被人拿出去了。
会是谁呢?
大家都去睡了,除了白焰华。
苏浅浅的脸颊莫名一热,被褥上面还有她大姨妈的血迹呢!
搞不好的话,还会有……
苏浅浅不敢深想,咬紧唇瓣,赶紧到床上躺下。
她实在是累极了,很快就进入梦乡。
苏浅浅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中午了。
苏浅浅伸了个懒腰,听见外面的动静。
“师父,娘怎么还不醒来?”苏佐问白焰华。
“娘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白焰华声音温柔。
苏佑又问:“娘醒来全身还会是黑的吗?”
“会。”白焰华答道,“应该还要持续几天。”
“娘没事吧?”苏佐担心。
“她好着呢!”白焰华笑着说,“别看她全身是黑的,但身体很健康。”
听了白焰华的保证,宝贝们这才放心。
苏佐道:“黑乎乎的娘,好像一棵大树。”
苏浅浅推开窗户,大声喊道:“兔崽子,你娘正中毒呢,还好意思调侃我!”
“娘!”宝贝们齐声欢呼,“你醒了!”
“做梦梦见你们两说我坏话,当然要醒来教训你们!”说着,苏浅浅从窗户口跳出来。
宝贝们赶紧跑到苏浅浅身边,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讨好似的说:“娘,我们没有说你坏话啦!”
白焰华站在原地,看着苏浅浅,在他嘴角边挂着一抹温柔的淡笑。
苏浅浅故意抬高下颌,道:“刚才还说我是棵树呢!”
宝贝们对视一眼,晃着苏浅浅的手,撒娇道:“娘,你什么时候变白嘛!”
“怎么?现在我黑了,你们就不认我做娘啦?”苏浅浅问。
宝贝们赶紧摇头,说:“不管娘是黑的还是白的,或者是红的还是七彩的,都是娘!”
苏浅浅额头的冷汗直冒,还七彩的?
她家宝贝的想象力是有多丰富?
这时,苏浅浅看见向她家走来七个人。
为首的是李富贵,在他身后跟着六名仆人,两人一组,抬着三大箱子。
白焰华看见李富贵,眉头一拧。
一看李富贵那架势,就是亲自上门来向苏浅浅提亲了!
白焰华再回头看着苏浅浅,她正带着孩子们进屋,显然是将事情全权交给他处理。
到了苏浅浅家门口,李富贵抬起右手,示意后面的奴仆停下。
一位奴仆走上前,冲白焰华喊道:“开开门!我们家主人来找苏浅浅提亲啦!”口吻很施恩。
白焰华勾唇冷笑,“提亲?”
“开门!”奴仆的语气很不和善。
白焰华倒是没有追究,而是将门打开。
他看着李富贵,大月复便便,满脸肥油,身上的衣饰镶着宝石,好像恨不得将所有家产都穿在身上。
这样的人,竟然敢来向苏浅浅提亲!
白焰华眉头一紧,那奴仆还在对他叫嚣:“别挡着门,我家主子……”
奴仆的话还没说完,白焰华速度极快的在奴仆的下颌碰了一下,奴仆忽然就哑巴了。
奴仆惊慌失措的扼住喉咙,“啊”了半天也啊不出声音。
李富贵见白焰华这么厉害,便呵住奴仆,道:“白公子也是你能吆喝的吗?”
然后,李富贵笑盈盈的看向白焰华,说:“白公子,还请不要与一个奴才一般见识。”
“不会。”白焰华的声音不冷不热,“一条狗而已,让他不乱叫唤就行了。”
李富贵的眸光暗了暗,也不再管那个奴仆,再对白焰华说:“我来是找苏娘子的。”
“找她?”白焰华扬声,“她今天不方便。”
“怎么会不方便呢?”李富贵以为白焰华是故意不让他进去,“我知道,苏娘子今天没出去。”
“她是没出去。”白焰华依旧挡着门,“奉劝你一句,最好别见她。”
“我今天还就是来见她的!”李富贵说着,还特意向白焰华指了指那些聘礼,道:“这三大箱子东西,都是我送给她的!”
看李富贵那表情,仿佛是送了苏浅浅一座金屋般的骄傲。
李富贵甚至是鄙视白焰华的,想他一个大男人,赖在苏浅浅家,既不出去做事,又赚不到钱,仅凭着一张俊俏脸蛋混饭吃,能有多大用?
感受着李富贵的优越感,白焰华只是漠然一笑。
就李富贵那些家产,拱手送给白焰华,白焰华都嫌懒得伸手。
白焰华故意问李富贵:“你要娶苏浅浅?”
“怎么?不行?”李富贵骄傲扬声。
白焰华继续问:“你确定要娶她?”
“当然确定!”李富贵很肯定的说。
这时,白焰华冲屋里喊:“苏浅浅,有人要娶你,你答应吗?”
“是谁要娶我呀?”苏浅浅应声,从屋里走出来。
苏浅浅才刚露面,李富贵浑身都僵住了,他那双小眼睛直瞪着她,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苏浅浅再走向前,对李富贵说:“是你要娶我呀?来,我们仔细聊聊。”
“鬼啊!”李富贵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那些痂皮见李富贵跑了,也赶紧扔下聘礼就跑。
一时间撕心裂肺的逃窜声四处响起。
苏浅浅乐得哈哈大笑,道:“想娶我,就这么点儿胆子可不行!”
“看样子,你浑身发黑,也还是有好处的!”白焰华跟着轻笑,“可以挡不少烂桃花!”
苏浅浅笑闹着的目光在对上白焰华的眼时,她心中一虚,赶紧将眼神转开,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天。
“吃饭吧,还温着,大家都已经吃过了。”白焰华的声音依旧温柔。
苏浅浅转身又走进屋,在心里嘀咕:鬼?她现在的模样有这么恐怖吗?那为什么白焰华还对着她笑得那么开心?
吃过午饭,苏浅浅百无聊赖的继续折腾昨天摘回来的李子。
徐万真问苏浅浅:“这样真能做出酒来?”
“当然能!”苏浅浅说。
她在现代时闲得无聊,李子酒、葡萄酒都做过。
“你在哪儿学的?”徐万真问,“怎么感觉你最近会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面对徐万真无心的疑问,苏浅浅停下摆弄李子的动作。
她有时候也会想一个问题:她到底是谁呢?
是现代那个全能女王,还是古代这个单亲妈妈?
好像她谁都不是。
她不再像现代那样,毫无顾忌,冷漠无情,只管任务来了就完成;也不像古代这样,温柔软弱,一事无成,将吃亏当福气。
好像,她这个人是全新组成的,融合了古代和现代的两种性子,然后过着眼下的生活。
“这样不好吗?”苏浅浅轻声,不知道是在问徐万真还是问自己。
“倒不是不好。”徐万真说,“只不过,看见你长大了、独立了,娘很欣慰。”
苏浅浅淡淡一笑,道:“反正,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然后,她又继续摆弄李子。
不用出去忙东忙西,苏浅浅在家里难得清闲。
她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很惬意地享受这个悠静的下午。
回想起昨天晚上中毒后的难受,就算吃了白焰华拿回来的药草,她也依然痛苦不堪。
今天,她要想个办法,让自己在毒发时能稍微好受点儿。
那种感觉,浑身发热、发痒,还带着难以自控的**。
如果等毒发的时候,她在冷水里泡着,会不会舒服些呢?
苏浅浅灵机一动,以冷制热,不是个很好的方法么?
入夜,苏浅浅一直等着毒发的时刻。
苏茂平将药替苏浅浅磨好了,苏康佩将冷水给苏浅浅倒好了。
一旦苏浅浅毒发,就有各种应对措施。
等啊等啊等,苏浅浅等了好久,自己都打了好几个哈欠,毒还没发作。
“难道是不毒发了吗?”徐万真问。
“不可能。”苏茂平说,“她身上的黑色还没消除。”
“你们都去睡吧。”苏浅浅说,“就算我毒发了,你们也只能在外面等着,不起任何作用。”
“可是……”
“快去睡啦!”苏浅浅打断徐万真的话,再小声道:“如果你们都在,还不够我害羞的呢!”
徐万真想想也是,他们一群人在这外面,总听见苏浅浅“嗯嗯啊啊”的乱叫也不妥当。
“那我们去睡吧。”徐万真说,“康佩,你留在这儿再照顾下浅浅,好吗?”
“好!”苏康佩手里还拿着针线活,“我还不困,这个还没绣完呢!”
“回屋里绣吧。”苏浅浅劝道。
“不嘛!”苏康佩不依,“我就在这儿陪着你,等你病好。”
苏浅浅慧心一笑。
她想:病好?还不知道要几天呢!
月亮一直升高,苏浅浅靠着椅背都快睡着了,忽然,身体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知道:毒发了!
苏浅浅赶紧站起身,见苏康佩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苏浅浅没叫醒苏康佩,先将药草吃了,再走近洗澡房,月兑掉衣服,泡在冷水里。
毒性发作得很猛,苏浅浅抓着木桶的边缘,双手紧紧地扣着,嘴里还咬着毛巾,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那么丢脸的事情,她干一晚上就好了!
今天晚上,她绝逼要忍住!
可让苏浅浅意想不到的是,冷水,竟带得她体内的**更加强烈。
苏浅浅坐在浴桶里,肌肤泡在水中,每一处毛孔都扩张起来,自她心底升出一股强烈的渴望,渴望与人拥抱、接吻,甚至是更多事情。
想着想着,苏浅浅有些失神了。
她赶紧摇了摇头,想将那些念头都打消,可不知怎么,脑海中竟然窜出白焰华的模样来。
在苏浅浅身边有无数个声音在说:反正也不是没有和他接触过,这次是救命,杨过与小龙女练玉女心经的时候还把衣服都月兑光了呢!
更何况,昨天晚上白焰华不顾危险替她上山采药,他对她的这份情还需要验证吗?
“苏浅浅!”苏浅浅自己喊自己,“你丫再敢冒出这种念头,我就自己把自己给灭了!”
苏浅浅并拢双腿,咬紧牙关也不肯叫出声。
可体内的毒哪里是那么好压下去的?
她越是拼了命要压制,身体就越是酥麻酸痒得厉害。
尤其是这冷水浸过皮肤,很舒服,更让人想好好享受一番。
苏浅浅不得已从木桶里出来,将散在一旁的衣服捡起一件,随意往身上一披,看四处跑跑会不会舒服些。
“浅儿。”白焰华的声音在屋外头轻声想起,“我又给你磨了点儿药草,你多吃点,看能不能舒服些?”
话音才落,洗澡房的房门忽然打开,白焰华被苏浅浅拉着进入洗澡房。
等白焰华定睛,苏浅浅已经将他压在墙上,正满眼柔情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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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调查:让不让苏浅浅和白焰华在下一章就越过雷池再生个女圭女圭出来玩呢?哈哈~由你们决定!多多留言哟!么么哒!
p:亲爱的们,如果对剧情有什么意见,请一定要告诉酒酒哟!酒酒可以在改正的过程中进步,大家也能看见更理想的剧情。谢谢啦!请不要偷偷模模的走掉,酒酒会好桑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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