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乌云盖过圆圆的月亮,几丝带着柔亮的云朵像是被打散的蛋白,青青悠悠的漂浮在天上。
苏浅浅仰眸望着白焰华,问:“你不想演吗?”
白焰华眼睛一暗,有些事,不是不可以干,只不过,干起来太丢脸!
“那你就不用去了。”苏浅浅语气不满,嘟哝着:“你去了也没用呀!”
苏浅浅一脸正经,她目视着白焰华,目光中闪烁着灵动的狡黠。
这一刻,白焰华望着苏浅浅,再一次沉醉了。
她站在月光下,微风浮动她的长发,在她身上有一股高贵的气息,但却不是孤傲、让人难以接近的。
她更像一个顽皮的小公主,在找一个可以长期玩耍的同伴。
面对这样的苏浅浅,白焰华哪里有拒绝她的能力。
苏浅浅来到苏家,一直飞身到苏老六的屋子。
因为徐万真死了,为了给曹寡妇肚里的孩子讨个吉利,所以,苏老六带着曹寡妇换了一间房。
苏浅浅躲在一棵大树背后,再冲不远处的白焰华做了个手势,一出由她排演的好戏即将登场。
“老六。”苏浅浅尖细着嗓音,在夜空下有如鬼魅。
“老六呀,你害得我好惨哪!”苏浅浅道。
再看向那边的白焰华,一身白色长裙一直垂到地面,长长地头发四处乱飞,遮住苍白的脸,在半空中来回飞舞。
苏老六听见有动静,他翻了个身,以为自己是做梦了。
自从杀死谭氏之后,苏老六就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将梦说给曹寡妇听,她也只会骂他胆小、没出息。
“老六。”苏浅浅继续轻声喊。
苏老六听清楚了,确实是有人在喊他。
这大半夜的,会是谁呢?
苏老六推了推曹寡妇,曹寡妇还在迷糊的睡梦中,问:“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
“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喊我?”苏老六轻声问。
曹寡妇白了苏老六一眼,问:“你是不是又疑神疑鬼,梦见那个臭女人了?”
“我是真听见了。”苏老六语气很认真。
“那个女人死了还要缠着你?”曹寡妇边说边抹眼睛,“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加起来都没有那个女人重要吗?我算是看透你了,我要回娘家!”
苏老六急了,拉着曹寡妇,说:“我没有!”
这时,苏浅浅又细着声音喊道:“老六呀,你为什么那么狠心,为什么要害死我?”
这一声,曹寡妇也听见了。
曹寡妇背后泛起一阵森寒,她拉着苏老六的衣裳,小心翼翼地问:“有几个人知道谭氏是你杀死的?”
“当然只跟你说了!”苏老六的声音在发抖,“我难道还会大肆宣扬出去吗?”
曹寡妇也跟着害怕,靠紧了苏老六,问:“那,那外面那个,是,是谁?”
苏老六与曹寡妇以为:知道谭氏真正死因的就只有他们两个,那现在外头那个,岂不就是谭氏本人?
这样想着,苏老六与曹寡妇都往后挪了一大步。
“不、不会吧?她明明死了呀!”曹寡妇哆嗦着说。
苏老六与曹寡妇紧紧依偎在一起。
死去的人回来了,不就是鬼?
在这个时候,一阵强风将门吹开,屋内光线暗暗的。
以白焰华装扮的女鬼出现在门口,他双手垂吊着,长长地舌头伸出来,以谭氏死亡时的姿态出现。
“老六,你害得我好惨,我在下面冷冷清清的,还要被鞭打,你来陪我吧。”苏浅浅继续说。
“你,你,你别过来。”苏老六吓得腿都软了,想跑都跑不出来。
“救命!救命啊!”曹寡妇张大嘴巴喊。
可曹寡妇喊出来根本没什么声音,微弱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
“还有你!你背着我,勾引我的男人,我要害死你肚子里的孩子。”话音落下,白焰华忽然往前飞了一点儿,吓得苏老六与曹寡妇在床上乱滚。
两人的头撞在一起,失声尖叫,叫声又同样哑哑的。
“不,不关我的事。”曹寡妇说,“求求你,别杀我。其实我根本没有怀孩子,我是骗苏家人的,不过就是想嫁进来。”
苏老六震惊,问:“你说什么?”
曹寡妇声泪俱下,“我没有怀孩子呀!谭大姐,我求求你,你饶了我吧!”
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苏老六跟着一块儿求饶,只想活命,不愿去地狱。
“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苏浅浅厉声道。
“不要,不要!求求你!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苏老六发誓道。
“我也是!只要你愿意放过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曹寡妇求饶道。
苏浅浅停顿了会儿没说话,白焰华眉头一拧,他这样一直飘着,也挺费体力的。
终于,苏浅浅发话了:“在生前,我欠四姐夫一个人情。现在他有困难,我定当帮他解决。”
“你吩咐!只要是你吩咐的,我什么都愿意做!”苏老六保证道。
苏浅浅轻轻一声:“三天后,我要你说服苏家人,取代他去参军。”
“这……”苏老六开始犹豫了。
苏浅浅立刻严厉了声音,道:“如果你不去,那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话音落下,白焰华再往前飞了一段。
“我去!我去!”苏老六赶紧答应。
“切记,是三天后再说,说早了,我会生气的,照样会给你惩罚。”苏浅浅的声音渐渐远去,白焰华也轻轻飘走。
见外面没有动静了,苏老六与曹寡妇才稍微轻松一口气。
两人坐在床上,脸色惨白,就连该追究的事情,都不敢了,坐在原地,等天亮。
离开苏家,苏浅浅心情极好的哼着小曲,尤其是看见白焰华那一副打扮过后的鬼样子,她就格外高兴。
“好玩吗?”苏浅浅问白焰华,“还真别说!如果你变女人的话,一定会比你当男人的魅力大!”
白焰华手中握着那一把长长的头发,懒懒地说:“第一次玩,感觉还不赖。”
苏浅浅看向白焰华,她原本以为,身为大少爷的他肯定不会做这种事,但他竟然还能给出愉快的评价?
“看见你笑得那么开心,做什么都值。”白焰华轻轻一声。
只是短短一句话,苏浅浅的脸就红了。
她飞身向前,将白焰华远远地抛在脑后。
……
在苏家待了两天的苏茂平忍不住了,他找到苏夫人,问:“娘,那个去参军的事情,你跟爹商量过了吗?”
苏夫人看了苏茂平一眼,反问道:“让苏浅浅去求伍官员别拆我们苏家,你做到了吗?”
“我跟她说过了!”苏茂平赶紧道,“但她不同意。”
“是吗?”苏夫人冷声,“我也跟你爹说过换人去参军的事,但他没同意。”
“娘。”苏茂平急了,“你再去求求爹,他向来最听你的话。”
“要不你再去求求苏浅浅吧?”苏夫人提议,“如果她实在不肯帮忙,你就找她要几百两银子,然后拿来给苏家。”
“娘?”苏茂平疑惑地看着苏夫人,“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去跟爹说?你只不过是想让我帮你忙而已?”
“你怎么说话的?”苏夫人一脸怒气,“苏家现在肯收留你就已经很不错了!”
“收留”二字让苏茂平的脸瞬间就红了。
苏夫人继续道:“你爹现在天天忙着处理苏家老宅的事,你却在这儿催参军的事。难道只有你的事是大事,这苏家老宅就可以随意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茂平一下子就软了语气,“只是,再过个两天我就要去衙门报到了。到时候,想改人选都不行了呀!”
“改不了你就去啊!”苏夫人说得很轻松,“参个军怎么了?又不是不能回来了?”
听着苏夫人淡定的语气,再看向她无所谓的表情,苏茂平在这一刻才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原来,他真是早就被苏家人遗弃了的人。
之前,苏夫人会对他好言相待,只不过是因为希望他能去改变苏浅浅的主意,现在见他不行了,她就对他弃之如敝履。
“原来是这样。”苏茂平心中涌出几分绝望,“原来是这样啊!”他终于恍然大悟了。
苏夫人理都不理苏茂平,她特意去打听过,徐万真已经决定与苏茂平和离了,苏浅浅也完全不管这个爹。
对于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儿子,苏夫人嫌弃之至。
“娘啊,我也是你儿子,你为什么就是要这样对我呢?”苏茂平问,胸口愤懑,像是要吐出血来。
“你别拦着我,我还要做事呢!”苏夫人没有好的语气,“你若是不想住在这儿,那更好,我们苏家还省点儿米呢!”
苏茂平被苏夫人的话完全打击到了。
望着苏夫人离开的背影,苏茂平站在原地,好久好久都没有动。
离开苏家,苏茂平什么都没有拿,如同一只行尸走肉,一脸死气沉沉的。
这一走,他也没想有过要再回来。
他走到苏浅浅家门口,驻足观看里面。
徐万真在做染色的花,苏康佩在一针一线的绣手帕,白焰华在教宝贝们练剑,徐桩在雕刻木头,苏浅浅与绝影则在房间里做发钗。
屋内的一切和谐又静谧,这种简单的幸福苏茂平也享受过不少日子。
只是,慢慢地被他弄丢了。
回想起之前所有的一切,苏茂平的脸上挂着点点笑意,可那个家,现在与他已经格格不入了。
就连他的结发妻子现在都不再管他了。
他让他们彻底失望了。
苏茂平不知道,是不是就连自己死了,徐万真也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苏茂平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不舍,他看看徐万真,再看看她的肚子,再过几个月,他的孩子就要出来了!
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相信他们会对他很好。
他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是真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苏茂平再深深地看了徐万真一眼,这才离开,一直向小河边走去。
河中间的水足够淹没好几个苏茂平,他一直往前走,对世界再也没有任何牵挂的他,准备投河自尽。
“你真的没有任何会挂念的东西了吗?”苏浅浅的声音在苏茂平的身后响起。
苏茂平眉头一抬,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听到苏浅浅的声音呢?
按理来说,苏浅浅应该恨死他了。
他总给她添麻烦,甚至自私地用性命威胁她,那天,她冲他发了那么大的火。
“未出世的孩子还没看见爹,你确定要离他远去?”徐万真的声音也响起。
苏茂平一惊,赶紧回过头,看见苏浅浅与徐万真两人站在河边,都微笑的看着他。
苏茂平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在他临死之前,竟然还能见到她们两个。
“走吧,跟我们回去,有我们在的地方,才是家呀。”徐万真说。
苏茂平的眼眶都红了,徐万真与苏浅浅肯不计前嫌,还愿意跟他做一家人,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我……”苏茂平声音哽咽,“我……”他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还不回来吗?”徐万真问,“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会记隔夜仇呢?”
“嗯!”苏茂平激动地向徐万真走去。
河水的阻力太大,他又太着急,整个人都摔在水里。
“慢点儿!”徐万真嗔道。
苏茂平赶紧爬起来,将徐万真一把搂进怀中,热泪盈眶,“万真!浅浅!谢谢!谢谢你们!”
苏浅浅抬头看着天,嘴角扯出一抹笑,原来,原谅一个人,比想象中的轻松。
纷杂烦乱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曹寡妇虽然没被苏老六休掉,但因为她假怀孕的事情穿帮,在苏家已经没有了任何地位,如一个丫环般的待遇。
至于苏老六,被苏浅浅与白焰华那一晚吓惨过后,他死活要去参军,不然就要死给大家看。
没办法,去参军的名额只能给苏老六,苏茂平重获自由。
而苏家人花了一大笔积蓄,走通了一条路,终于将粮仓选到别处。
伍官员就糟了,他收受贿赂的事情被含恨在心的苏老爷捅破,现在正在押解回京审判的路上。
不过寥寥几日,天气变得更加炎热起来。
苏浅浅将家里珍藏的几瓶李子果酒拿出来,加进去蜂蜜也有好几天了,现在肯定能喝了!
“看样子,这几坛酒将成为价值连城的宝贝呀!”徐桩笑道,每次看苏浅浅对这几坛果酒都在意得紧。
“比宝贝的价值更大。”苏浅浅话中蕴藏着深意。
这时,在苏浅浅家门口有个人探头探脑地一直往里面看,但又不好意思走进来。
苏佑眼尖,指着门口的人对苏浅浅喊:“有个漂亮的大姐姐来了呢!”
苏浅浅看过去,来的人竟然是差点儿被伍官员侮辱的方青青。
方青青不好意思地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尴尬又拘泥的站在原地。
徐万真走上前,问:“有事吗?”
方青青打量一圈屋子里的人,黑眸亮晶晶的。
“我能,和浅浅姑娘说几句话吗?”方青青小声问,脸蛋也红了,显得很腼腆。
“进来吧。”苏浅浅说。
然后,她与方青青进入卧室。
方青青打量着苏浅浅,在心里暗暗称赞她还真是一位奇女子。
经商、种地、还有面对困难来袭的临危不惧,苏浅浅样样都做得很好。
方青青在心里想:如果什么时候她身上也能有一份属于苏浅浅那样的气质就好了!
“我今天来,是谢谢你那天救了我。”方青青细着声音。
“不用谢。”苏浅浅的语气不冷不热,“正是因为你,伍官员才有把柄落在我身上。”
提起伍官员,方青青的眸光还是暗了暗。
一个女孩子,即便没有与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但在一个床上睡了,始终是名声不好。
只不过,方家人也不敢将事情太过张扬,反倒是以此为借口,将方青青赶了出来。
方青青揪紧手,她知道当初苏浅浅也是被赶出家的,如今苏浅浅过得这么好,是因为凭借本事。
她也想涨本事,也想不被人欺负。
“我……”方青青很温柔,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卡在喉咙里,“我看见你的店铺那儿写有招工。我能不能,去试试?”
苏浅浅犹豫着没答话,方青青也算是个大小姐,竟然来给她做工人?
方青青知道苏浅浅在担心什么,赶紧说:“你放心,我什么都会干!”
“从小在方家,我做的苦活比丫环还多,早就不是什么大小姐了。”方青青以着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
苏浅浅的眸光动了动,按算起来,方青青与她从前的遭遇太像了!
面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苏浅浅总不能忍心让她继续受苦。
“好吧。”苏浅浅轻声,“店铺的二楼有住房,你可以住在那儿。平时,就给我看看铺子、卖卖东西吧。”
“太好了!”方青青激动时,声音也卡在喉咙眼里,“我不需要工钱,只要有吃有住就可以了。”
“工钱不会少给你一分。”苏浅浅并不苛刻,“只要你做得好,我还会给你提价。”
方青青暗暗瞅着苏浅浅,她在谈事情的时候也有一股沉稳、运筹帷幄的气质。
“我一定会好好做。”方青青保证道,“我现在就可以去吗?”
“可以。”苏浅浅应声,“我给你写一封信,你带去,给那里的陈阿姨看就行了。”
方青青接过苏浅浅给的信,将信揣在怀里,生怕弄丢了。
临走时,方青青又打量了一圈苏浅浅屋子里的人,眸光里的失望不言而喻,却什么都没问,向集市走去。
徐万真警惕地问:“她在找什么吗?”
苏浅浅淡淡一笑,道:“娘,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没有坏心眼。”
“这年头,好人也会变坏,恩将仇报的也不少。总之,敢欺负我女儿的,都是坏人。”徐万真极其护短的说。
苏浅浅笑出声来,再继续去看李子果酒。
酒坛的盖子一打开,一股酒香立即充斥到屋子的各个角落。
“好香呀!”宝贝们肚子里的酒虫都被勾引了出来。
“娘,我想喝,快给我喝!”苏佐已经按捺不住了。
苏浅浅将勺伸进酒坛里,刚准备舀,这时,一阵风吹来,在凳子上坐了一个男人。
“拜师仪式虽然简陋了点儿,但看在酒还不错的份上,我勉强接受吧。”香奈儿的声音响起。
苏浅浅就知道,只要酒一开坛,香奈儿绝对会出现。
一碗酒换一个神医做师父,想想还真是划得来!
苏浅浅声音含笑,“那从今天开始,我可就叫你师父了?”
“先敬酒。”香奈儿冷冷一声,不让苏浅浅太快占到便宜。
苏浅浅看着宝贝们,轻声道:“娘先办正事,一会儿再给你们喝。”
宝贝们砸吧着嘴,羡慕地看向香奈儿,眼巴巴地嘴馋着。
香奈儿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接过苏浅浅敬来的酒就一口气喝光。
“好酒!”香奈儿夸赞道,“这酒我还是第一次喝,只不过后劲就差了点儿。”
“这是果子酒。”苏佑解释道,像是在替苏浅浅抱不平,“吃了对身体好,不会醉人的。”
香奈儿哈哈大笑,道:“这女娃儿还真是可爱,这么护着你的小娘亲?”
“我娘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宝贝们以着很崇拜的口吻说。
香奈儿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复杂,问:“徒儿,你的两个孩子天资聪颖,不如也入了我们这行?”
苏浅浅问:“如果师父也收了他们两做徒弟,这辈分该怎么算呢?”
宝贝是该喊她师姐呢,还是喊她娘呢?
听言,香奈儿笑得更开心了,说:“我教给你的,你不照样会完完整整教给他们?”
说着,香奈儿将酒碗递回给苏浅浅,说:“再来三大碗!”
苏浅浅汗颜,好在她之前做果酒的时候分量也够足。
不然,就按照香奈儿这种喝法,她还不够亏本的呢!
“苏娘子,你不能忘了我们啊!”徐桩也馋酒了。
这阵子,徐桩帮着苏浅浅做小木牌,他尽心尽力,给她帮了不少忙。
虽然她依旧不喜欢他,但也没那么排斥了。
苏浅浅再拿出几个碗,给一人倒了一点儿,说:“我给自家人备了两坛酒喝,你们悠着点儿,喝完了,就只能去‘玩家’买了。”
“这么好喝的酒卖给别人喝?”徐桩语气的充满不舍,接着问:“多少一坛?我先买三大坛。”
“一锭黄金。”苏浅浅说。
“你在开玩笑?”徐桩问。
白焰华淡笑着摇头,对徐桩说:“可能一锭黄金还是友情价。”
“真贵。”徐桩轻声,“不过,这酒的口感还真是超过了一锭黄金呀!”
“今日我香奈儿正式收你苏浅浅为徒,你就拿三碗酒打发我?”香奈儿的语气听出一丝不悦。
苏浅浅笑问:“那么,三大坛够不够呢?”
“这还差不多!”香奈儿一拍凳子的扶手,笑道,“而且,什么时候我想喝了,都不能断。你得随时给我准备好。”
白焰华看向香奈儿,他出现时每次都带着面具,唯独第一次见他那天,他没戴。
这个香奈儿,再加上那个月兑月兑,他们两时不时地就会出现在苏浅浅家。
而且,他们两一个在白天,一个在晚上,有种一个追、一个逃的意思。
可令白焰华感到不解的是,月兑月兑每次都缠着他,香奈儿也明确对他表示过对苏浅浅感兴趣,但在月兑月兑与香奈儿之间,又有一股令人猜不透的纠葛。
白焰华思忖着,他找人去调查过月兑月兑与香奈儿,但他派去的人,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找到过。
香奈儿看了白焰华一眼,再问苏浅浅:“给你的医书看完没有?”
苏浅浅点头,这两天,她不仅把《香香传奇》研究了一遍,还把《养蜂大全》也看完了。
虽然累,但她学到了不少知识,尤其是医术大增。
“跟我到药房来,为期半个时辰的医术教授,只教一遍。”香奈儿说着,就兀自走去药房。
白焰华望着苏浅浅跟着香奈儿的步伐,她能多领悟些绝学,他应该替她感到高兴才对。
可因为那个人是香奈儿,让他心里有一丝丝不乐意。
而让白焰华更不乐意的,就是步非帆的出现。
三天之约早到,步非帆没等到苏浅浅的答案,他终于按捺不住,跑来找她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