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地草原上去,便是山道,小姑娘们骑术都不好,便干脆弃了马走上去,山路虽然陡峭,好在这里有人维护,居然也修了条简陋的石板路,在旁边丫头婆子们的扶持下,小姑娘们爬得很是欢快,不久就把慢悠悠的徐秀珠给丢后面了。
见高文贺不耐烦的样子,再看看已经爬不见影子的姑娘们,凌清羽对他笑笑,然后慢了几步走在了徐秀珠后面。
高文贺对她感激的一笑,加快步划往前面去赶那些小姑娘们,那可是大哥老爹的心头肉,摔到一块他都会被揍。
凌清羽这次出来并未带丫鬟,白薇前两天着了凉,连带着两丫鬟也有些传染感冒,再说真要出事那丫鬟也顶不了用处,凌清羽便让她们休息,吃食是影十三一早就做好的,为了怕出状况,燕七在包袱里还塞了件干净裙子,好在那徐秀珠实在是走得比猪都慢,凌清羽拿了个包袱跟在后面走得一步三停倒是不累,正好还可以看看周围的风景。
扶着徐秀珠的婆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还国公夫人,就这穷酸样!连个拎包袱的丫鬟都没有,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人,还害得我家小姐被婆家不喜,本来好好的跟着姑爷在任上,姑爷宠着又是一人独大,那日子多舒服,结果现在被弄到京城做小伏低不说,还要被那些黑心的妯娌欺负!
徐秀珠心里也很是不喜,她生儿子的时候是难产,虽然后面有拼命的补,但是身子多少还是有所亏损,加上被以为孩子着想唤回汴京后,日日忧虑,连门都不愿意出,身子便更加娇弱,现在爬了这点山便已经气喘吁吁,但是她又不愿意回去,一是不愿意去听那些妯娌明里暗里的讽刺,二是不想又被人说娇弱连看孩子的事情都做不了。
这么走着走着,凌清羽便发觉到已经听不见前面高文贺和姑娘们的声音,估计是被抛下太远了,往下也看不见那草原,小道两边都是高大的树木,密林树叶繁茂阳光都透不下来般,带了一股阴深之气。
“四夫人,要不我们回去?”凌清羽笑道。就这个路程来说,去赶高文贺他们的路肯定比下山的路要长,看她那随时要倒的样子,也爬不上去了,不如回去。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徐秀珠喘息着说着,然后抬头看看,指着前方山道转弯的地方道。
那山道转弯的地方有几块大石,倒是正好休息,凌清羽点头,越过她们上前几步,见那转弯之地下面是个深谷,深不见底般,便往里走了一步,对徐秀珠笑道:“四夫人坐这边吧。”
那婆子瞪了她一眼,道:“你倒好,让这么脏的地方给我家小姐坐,让开些,你坐那边去。”说着,便扶着徐秀珠往凌清羽身边那比较干净的石头走去。
凌清羽无法,只好让开一步,徐秀珠被那婆子扶着走了上来,刚欲坐下,却见前面就是幽深的深谷,不觉眼前一黑身子便晃悠起来。
凌清羽伸手便扶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往里面一些,道:“这边危险,四夫人小心些。”话音还未落,却被徐秀珠嫌弃的一甩然后一推,叫道:“别碰我!”
为了抓她,凌清羽是上前了一步的,身后便是那深谷,徐秀珠这么一推,她脚下顿时不稳,踩着的石头一松,脚一崴人便往后一倒,直接往深谷里滚落下去。
“啊!”徐秀珠刚叫了一声,就被婆子捂住嘴,脸色发白颤抖着道:“小姐千万别出声。”
“可是…”徐秀珠惊恐的望着就这么一会凌清羽就滚落得身影都不见的深谷,嘴唇都不觉抖起来望向了婆子。
“小姐,咱们回去,就说那女人不耐烦,自己去追了姑娘她们,咱们没有见到她。”婆子定了定神道。这事千万不能跟小姐沾上关系,虽然说小姐是无意,但是冀国公本来就已经不喜欢她了,如果再出这么个事,那就真不知道会怎样了。
徐秀珠也想通了这一层,虽然她不是有意的,但是谁会相信她是无意的呢?还是,还是,不说的好。
这边徐秀珠两人匆匆往山下走,那边草地上高夫人也看到了几个神色匆匆的人。
“程公子?”见程嘉带了几个随从纵马上山,高夫人低声叫了一声。
“是啊,程公子不是和范公子他们在一起的嘛?”旁边有妇人道。
扫视了一下那草原上的人,见燕七摇头,程嘉一拉马缰绳便往另外一边而去。
早上心里觉得不安,程嘉推了王煊之等人的邀请去往凌清羽的帐篷,见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帐篷里转圈圈的几人,才知道凌清羽一个人带着几个小姑娘上山去了,顿时就黑了脸。
凌清羽不好带护卫,但是他程嘉可以啊,带上四人就上山找人。
按照程嘉的品级,他也就只能带两个随从,可是人家打的是程相招牌,直接闯了进去,也没人敢真心挡他。
找了整个山脚都没有看到人影,程嘉不觉对燕七道:“你也就由着她?一个人都不带就敢上来?”
燕七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凌清羽说只在山脚玩玩,他怎么就忘记了,那人就是脑袋一热啥都能干的人!
“当家的已经很久没有出来散心过了,她喜欢这种地方。”夜魄闷声道。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有阳光,有风景,她喜欢这种地方,在这里她可以全然的放松,得到最纯粹的快乐,可是,已经有多久时间了,一直被关在笼子里。
程嘉看了夜魄一眼,不再出声,只是抽了一鞭子马**。他能理解凌清羽想放风的心情,也能理解他们四个因为凌清羽的心愿而退让的心情,也知道带着那些姑娘和丫鬟们,其实也不会有多大的风险,但是他就是心里不安,而现在,找了一个山脚都没看到人,心里就更不安了。
赵吟风很郁闷,非常郁闷,坐在石头上看着头顶那一线天,把早上的事情再度思考了一遍,然后想清楚了,他应该是被三波人同时陷害了!
“妈的!等老子回去不揍死你个小王八羔子!”恨恨的骂着,赵吟风轻轻踢了下面前的马尸,又叹了口气,如果骑的是自己的那匹追风,又怎么会躲不过那绊马索?如果不是潘辉非要和自己换马,又怎么会乱吃别人给的东西?如果不是这疯马被绊马索一绊就发了疯的在山上乱跑也不会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好吧,重新回顾下,出发前,潘辉非要跟自己换马,说骑追风就一定能打到超过自己的猎物,因为自信,嗯,要让潘辉那小子瞧瞧,实力靠的是自己而不是什么马的自己就答应了,换了马后,那辽人又跑过来赞赏了下马的好处,还给马吃了糖果,估计那里面就有药了,如果是自己的追风一定不会吃别人给的东西,潘辉这匹没有节操的马,吃了后居然还对那辽人抛媚眼!最可恶的是,那绊马索是一早就安在那里的,谁都知道我赵吟风是跑在最前面的,也知道我会往这块最危险有大兽的地方跑,所以那绊马索就是冲着我来的,这会是谁弄的?
不就是昨天打的猎物最多吗?你们至于嘛?啊!
赵吟风正准备仰天长啸,就见那杂树顶上咕噜咕噜的滚下来一个球,下意识的便伸出了双手,然后。
“哎呦!”被那东西连带着给砸马尸上了。
山谷虽然深,但是并不是直线的悬崖而是有些坡度,山坡上都是茂密的树林,凌清羽知道不好身体往后跌落的时候,就抱紧了包袱,然后有意识的向那些树木滚去,一路在树木上弹跳般的滚落下来,本来想着不死也要残,谁知道最后那一弹冲下来的时候,落地居然是软地。
软地?不对啊!凌清羽模了模已经滚得七荤八素的头,等眼前的重影和小鸟星星们消失,眼前终于恢复一片清明后,才坐了起来,往身下看去。
先是个马头,然后是个人头,嗯,这人头怎么这么熟悉?这脸长得很像一个人啊,凌清羽抬头望天,是不是脑袋摔坏了?这人是谁来着?
“死女人,你还想坐多久!”一声爆喝让她回过神来,芊芊手指指着他道:“赵吟风?”
赵吟风皱着眉头把脸侧到一边,道:“起来!”
本想马上起身的凌清羽见到赵吟风脸上飞快闪过的一丝绯红,低头一看,好死不死她居然正好坐在他跨上,再一看,赵吟风下面还垫着一具马尸呢,难怪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滚落下来都好像没事,赵吟风也没被砸出什么来,双手一撑,凌清羽慢慢爬了下去。
一具马尸和一个极为健硕的男人躯体叠加在一起还是有些高度的,凌清羽脚一落地就知道坏了,下面都是碎石,而她的右脚在上面就已经崴了,脚尖刚一沾地就一阵钻心的疼痛,而她身体又正往下落,这要是全部重量压上去,这右脚踝一定会废掉。
心里刚叫一声完了,手臂却被拽住,然后缓缓扶着她靠在了马尸上,赵吟风翻身下来,看着她那额头遍布的汗水和那惨白的脸色,带了些急促的问道:“伤到那了?”
凌清羽手按在后面马尸上,借着他的力坐到地上,然后拉起了裙角看向那脚踝,果不其然,那里已经肿起好大一块,一碰就抽抽的痛。
她一路滚下来,身上衣服早被挂得七零八落,露出来的肌肤上也是道道伤痕,看上去实在是狼狈,赵吟风手伸到一半又不敢继续,纠结着的问道:“到底伤哪了?”
凌清羽瞪了他一眼,将自己身上模模,看着大约都是皮外伤,就脚踝这里麻烦点,便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崴脚了。”
赵吟风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抬头看了看头上那一线天,道:“你在哪崴的脚?”
凌清羽也抬头望望,随手一指道:“上面。”
赵吟风神色顿时一冷,道:“被人推下来的?”
“不算故意的吧?”凌清羽想了下,然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被人陷害的。”赵吟风在她身边坐下,被那么一砸,就算下面有马尸缓冲,也砸得他够呛,不觉看了一眼她那腰身,实在是有肉啊,这么重!
“你不会又中了什么二十四桥什么来着?”凌清羽满脸惊秫的看着他问道。
“二十四桥明月夜!哎,我说,你什么意思!”
“没中就好,你那么激动干嘛?”
“我激动?我说,那帐我可一直没跟你算的,你当时居然用红薯!”
“红薯怎么了?那不是没法子嘛?手上又没别的东西,要不,下次用你的腰刀试试?或者外面砍点木棍什么的?”
“你是不是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都不关你事好吧。”
“刚才我救了你的命!”
抬头看了看,凌清羽哼了一声,道:“这掉下来又不会死,最多救我几根骨头罢了,就算跟上次扯平了好了,现在咱们两不相欠了!”
赵吟风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站起来就走,走出几步又退了回来,蹲下了身子,道:“上来。”
从滚下来的时间就可以判断出这个山谷的确很深,而且这里树林这么密集,而自己又崴了脚,要找路或者等人来找都有困难,凌清羽便毫不客气的爬上了那宽厚的背,同时没有忘记拎上了自己的小包袱。
“喂,你到底怎么被人陷害的?”走了一段路,凌清羽好奇的问道。
赵吟风把过程一说,凌清羽便拍了拍他头道:“那最后那绊马索,是谁弄的?”
“我哪里知道,嫉妒我的人太多了呗。”
凌清羽很是不屑的哼了两声,让赵吟风不觉心头火又冒起,然后就觉得浑身的火都在蹭蹭的冒,口里也不觉觉得焦渴起来。
“你身体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发烧了?”凌清羽不觉伸了手去模他额头。
赵吟风一愣,然后就觉得从下月复部冒出来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那股邪火在她冰凉的手掌捂上额头的时候更加激烈的燃烧起来。
走到一边将凌清羽放下靠在了石头上,赵吟风快步走到溪水边,捧起一捧凉水浇在脸上,然后恨恨的道:“我知道那绊马索是谁下的了。”
“谁?”
“华阳那个贱女人!”赵吟风低吼了一声后,不耐的将衣服领口撕开,然后将整个头都埋进了水里。
凌清羽愣了半晌,见他干脆整个身体都埋进了浅浅的溪水,轻而犹豫而缓慢的问道:“你…不会…真的…又…中了…吧?”
赵吟风心里的怒火和身上的欲火烧得一样猛烈,没想到华阳居然真的敢对他下手!那个骚娘们自从在宫里见过几次后,今年开始,一见到他那眼神都不对,就说今天早上她怎么那么好心,一大早的就跑出来给他们这一群人敬酒,还特意把最大的那碗说是要给最好的猎手最大的英雄然后亲自敬给了他,他怎么当时就昏了头的给一口喝干了呢?按照这个发作的时间,那绊马索一准是她算计好了的,将马绊倒,捆到她面前刚好药性发作,我操她女乃女乃的!呸,老子操自己都不要操她!
看样子是真中了!凌清羽拖着腿往后面挪了挪,这是什么缘分啊?!
那浅浅的溪水根本不管用,赵吟风侧头看向了凌清羽,也许是欲火焚烧下,那个衣服被撕破头发像鸡窝脸上还挂着好几道血痕的女人,居然感觉好美?这什么烂药?
看着赵吟风从水里爬起来,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凌清羽不觉又往后退了一些,抬头道:“你想干嘛?”
赵吟风的眼睛通红,呼出的气体都带了灼热的温度,双拳握得死紧,看着她的眼神渴望中带着一丝纠结。
呃?又来?凌清羽愕然,然后道:“你是男子汉,我相信你一定能自己扛过去的,不如你再去那水里泡泡?”
赵吟风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他今日并未穿甲,穿的是青墨色的束身胡装,随手一扯,就露了里面小麦色的肌肤出来,再双手一拉,将那已经湿透的衣服月兑了去,那肌肉鼓鼓线条极其完美的身体便完全露了出来。
“喂!赵吟风!我是****!”再度往后退,却已经退到山壁,再无可退,凌清羽不由叫道。
赵吟风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双手再度握成了拳头,然后用着最后的意志力往后退了几步,转过一个大石头,喘息着坐了下去,闷声道:“我娶你,也不行嘛?”
那边没有声音,赵吟风心里微微刺痛,但是随后又被高涨的欲火给夺去了神智,浑身热得似乎要爆裂开来一般,下面那东西已经粗壮成擎天大树一般,涨得死痛死痛。
将身体蜷缩起来,双臂拢紧,手指深深掐进手臂里,赵吟风努力的用最后那么一丝神智控制着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