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姆!拉尿了!”卧室里面的一声大叫让苏姆将手中的女乃瓶放下,一边拿着帕子擦手一边冲进了卧室里。
刚满百日的粉团一只手抓着凌清羽的手指头,一只手握成拳头放自己嘴巴里面舌忝,笑得那是一个开心灿烂。
外面寒风习习,卧室里面却是温暖如春。
苏姆从炕上抱起孩子,将凌清羽的手指头解放出来,然后熟练的换尿布。
凌清羽一手拿着文件看,甩了甩被那孩子舌忝得都是口水的手指头,问道:“阿兰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神医说,好不容易可以出门,今日怕是要逛个够,要好好的挑给苏姑娘的礼物。”苏姆将孩子重新包好,放在了凌清羽身边让他自个玩,模了模炕上热度,回道。
“是啊,三日后他们就成亲了……,你说那两人,拖拖拉拉了几个月,一说成亲就只给了五天时间,他们两是玩我吧?”一说到这个事,凌清羽就不觉恼火。
苏姆抿嘴一笑道:“苏姑娘是二嫁,韩先生也不欲大办,就是一些亲近朋友,也没有多少事,再说,韩先生其实早自个准备得差不多了,主人你也不用操心,到时候去坐席闹洞房就是。”
“也是,又不是我结婚,我操什么心!”想想自己结婚也等于是韩枔打理的,这种事情他自己肯定清楚,真是瞎操心的命,凌清羽叫了一声便欲继续看文件,眼角扫到苏姆细心的将孩子的手擦干净,一对湛蓝的眼睛里满是柔情,心里一动,放下了文件,唤了一声:“苏姆……”
苏姆抬头,见她眼中的歉意,嘴角便翘了起来,道:“主人不用在意,苏姆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便是我不能给你名分,不能给你后代,也幸福嘛?”凌清羽低声叹道。
“嗯,”苏姆蹲下了身子,握住了凌清羽的手,眼角眉梢都是温暖的笑容,道:“能让苏姆在你身边,苏姆就很幸福了,如果再多一些,苏姆怕承受不了。”
“苏姆,”沉吟片刻,凌清羽手抚上了他的脸颊,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回去你的故乡?”
苏姆将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道:“主人,苏姆不知道自己故乡在哪……,我是法特梅公主买下来的奴隶,那时候,我大概是四五岁的样子,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经不记得了,记事的时候就是在法特梅公主那,作为性奴培养。主人,你知道什么叫性奴嘛?性奴是为了满足主人的需求而存在的,和法特梅公主送给你的那箱子道具没有区别,用的好了,主人会多用几次,不喜欢了,就会随手丢弃,不,道具是随手丢弃,性奴是处死,如果能得了主人喜爱,可以被主人亲手杀死,如果不得主人喜爱或者是犯了错,那就是你第一次见我救了我时那样。”见凌清羽神色惊愕,苏姆将她手贴在自己嘴唇边吻了一下,抬头带了温柔的笑意道:“主人您要是哪天不要苏姆了,可否请您亲自动手,杀了苏姆……”
“傻瓜!”凌清羽捂住了他的嘴,俯身将他抱住,道:“你是我最可爱的苏姆,我不会不要你,更不会杀了你,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要提了!”
“主人,苏姆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苏姆唯一的存身之处,只有您……”小心的用唇碰了碰那个温暖柔软之处,苏姆加大了一些力度,刚想把吻深入,就听得哇的一声大哭。
“他又怎么了?!”
“只怕是饿了,女乃我已经热好,这就拿过来。”莞尔一笑,苏姆松开了凌清羽,往屋子外面跑去。
“神医又把孩子丢给你了?”从门外走进来的影十三月兑了大氅,将冰冷的手在孩子脸上一冰,然后很是开心的看着他害怕的停止了哭声,笑道。
“说是出去买东西了,对了十三,你说咱们送什么?”凌清羽撑了下巴带了丝苦恼的问道。
“礼物不就是心意,韩先生也不缺钱,要不,你找阿兰要点什么壮阳药,你不是老撺掇人家早点生孩子嘛?”手在火上烤了烤,将孩子递给拿了女乃瓶进来的苏姆,月兑了外衣和靴子,影十三上了炕坐在了凌清羽身边,笑道。
“韩枔也有二十九了吧?在你们这里可是大龄父亲了,我关心他们也没错啊!”凌清羽眉毛一翘,嘴里嘟哝着道。
“是没错,对了,我记得从高丽有带回来好些鹿鞭鹿茸什么的,挑一大盒子送过去好了。”
看他笑容里满是阴险,凌清羽不觉替韩枔脊背一寒,然后再想起那一大箱子的东西,又替自己脊背一寒。那东西,都是赵吟风那家伙送过来的,跟着朱炜离一起过来的赵吟风找她要了两次利息,然后年底的时候又跑过来送了一堆东西的同时再要了一次利息,下次是不是要提醒一下他,就算他能和何离打成平手,也不要惹火了影十三?
轻咳了一声,凌清羽用很正经的脸色道:“那个,我觉得人家新婚嘛,咱们还是送点喜气的东西,送首饰吧!”
“咱们一起?”影十三靠在了她身后的软靠上,手指卷了她一丝头发,笑道。
“是,”凌清羽回头望着他那青黑色的眼圈,低声道:“咱们一起,我,你,苏姆,可好?”
影十三的笑容顿时灿烂起来,应了声好,然后道:“我睡会,你别管我,忙你的。”
“十三……”见他眼睛已经闭上,给他盖了薄被,凌清羽咬了咬唇,问道:“这次去的是那?”在太原动手后,其他的城市和地方便有了好些反弹,过完年没多久,影十三和夜魄就经常会消失几天,这次也是消失了四天,看他样子,定是一直都没有休息。
影十三的眼睛睁了一条线,嘴角上翘带了一丝笑意,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道:“你别管,别担心,我没事。”
“十三……”我身边,现在就只有你和苏姆了,凌清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替已经打起了小呼噜的影十三将被角压好,回身继续看文件。
孩子吃饱了女乃在苏姆的轻轻摇晃下也睡着了,凌清羽接过孩子将他放在了影十三的身边,细细的看着两人的睡容,心里有些失落,要是这是自己的孩子那该多好。
苏姆倒了杯热茶放在了桌上,低声道:“神医说了,如果能找到那至阳之物,说不定能中和你体内的阴寒。”
至阳之物哪里那么好找啊,凌清羽转身笑道:“算了,带孩子也好烦的,等我老了后,有苏姆替我养老送终就好。”
“苏姆定会死在主人前面的,送终这种事情,应该由夜霏他们来做。”在大周呆了这么久,苏姆总算也弄清楚了一些这边的风俗,送终就是说处理后事,那自个是做不到的,苏姆一笑,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夜霏,笑道。
“过来,霏儿!”招手唤了夜霏进来,凌清羽笑道:“是啊,霏儿你们也算是我儿子啊!”
夜霏狠狠瞪了苏姆一眼,什么意思,一下子就把我们十六个全部给打到你下一辈去了?然后乖乖的道:“主子不是说我们都是你的弟弟嘛?”
呃?“有区别嘛?”
“有!”夜霏很是委屈,差辈分好吧!有你这么年轻的老娘嘛?
“咳咳,差不多差不多了,反正呢,我以后送终就靠你了!”凌清羽笑眯眯的说道,然后看着夜霏的脸上顿时一片苦色,更是笑了起来,十六夜现在也长大了,一个个的都精得跟鬼似的,唯有最小的夜霏还能****调侃作弄。
“那要是夜霏也死在主子前头呢?”夜霏瞪圆了双眼问道。
“那会呢,我们夜霏现在不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以后会更强的!主子相信你!”凌清羽拍了拍他肩,听得身后影十三发出不满的哼哼声,忙捂住了嘴,轻轻挥手。
出到门外,夜霏跟着苏姆进了厨房,很是不满的道:“苏姆,你太奸诈了!”
苏姆手脚灵活的做着鸡蛋羹,一边道:“怎么了?我没说错啊,主子生不了孩子,在你们这里就是没有后人祭奠供奉,不是很大的一件事情嘛?”
夜霏的神色顿时由愤恨变成了担心,看了看卧室的方向,低声道:“真的?”
苏姆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想到这个秘密夜霏的确是不知道的,忙道:“这事是秘密,你现在也是主人的贴身护卫了,这事你知道就成,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夜霏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把自己嘴巴一捂,发誓般的道:“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夜魄我都不会说的!”说完眼珠子四下转悠了一下,低声问道:“可没有后人祭祀真的是很大一件事情的,怎么办啊?”
苏姆噗嗤一笑,道:“这样,你赶紧成亲生个孩子过继给主人,不就可以了。”
夜霏点点头道:“嗯,这个是好法子,我见夜霖夜霈他们好像已经有相好的了,我去催他们快点生孩子!”
见他风一般的跑走,苏姆不觉轻笑摇头,转身继续忙自己的。
代县的正月还是冰天雪地,不过城东的韩府却是一片热闹,前后两进大堂都摆满了酒桌,喝高了的人们追着新郎官一个劲的灌酒。
比起前面,后院里面就安静许多,洞房只留了凌清羽程语琴两人,其余的那些妇人也被劝了出去喝酒。
看着苏婉云那一脸幸福的样子,程语琴心里很是感叹,当初她和苏婉云相识还是在凌清羽的赏梅会上,后来兴趣相投感情越发好,苏婉云又嫁了梅若雪的哥哥,三个人更是连成一块一般,可是现在,梅若雪没有跟凌家的人出来,梅家和苏家早当苏婉云死了,程嘉死后,程相也没再管过她,她和苏婉云两人在这里本是同病相怜,可是现在,苏婉云应了凌清羽相邀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又和韩枔终于走到一起,那么自己呢?
“语琴,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凌清羽拿了桌上的点心给一脸绯红的苏婉云,转头对程语琴笑道:“我弄了个书坊,程嘉有好些诗词还有一些文章,我想你帮我整理出来印刷成书,还有我们新颁布的纲领政令,不知你可有兴趣?”程语琴上次跟了范诤一起回去后,这还是借着苏婉云成亲才过来,程嘉的书稿,凌清羽私心里还是想让她来整理。
程语琴面色顿时一喜,连连点头道:“我愿意的。”
凌清羽一笑,听得外面人声鼎沸,站起身道:“我去看下,那帮坏小子,今儿这是起了劲的折腾韩枔。”
苏婉云早就想让她出去劝下,外面那些文职还好,那些武官可不是吃素的,里面和韩枔交好的又多,今儿怕是在起劲的灌呢,见凌清羽主动说,笑道:“多谢姐姐。”
挥挥手,凌清羽走出了房门,外面站立着苏婉云的丫鬟和婆子,依稀记得其中那个叫玉儿的原来对燕七有过意思,如今看她头发却是嫁了人的媳妇式样,走过后院长廊之时,心里便泛上无限感慨。
想起在凌家村时,那合着年夜礼花的她和燕三的婚礼,那一夜,一向冷静自持的燕三喝得大醉,那时候他身上毒伤未愈,却还是来者不拒,他说,他们说的那些话都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所以他不能不喝。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可是,一样都没有达成。
“冷嘛?”影十三握住了她的手,那冰冷的温度让他眉头轻蹙,道:“我去给你拿手炉。”说着,便转身往后面走去。
凌清羽哎了一声想喊住他,见他脚步飞快已经走出好远,便没出声,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的呼出。
“可是凌当家的?”一个身着青衣的婆子从长廊走过,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将她打量一番,问道。
凌清羽有些诧异,这半年几乎已经没人再叫她这个称呼,只是这个称呼被叫了那么多年,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是。”
听得凌清羽的回答,那婆子嘴角一裂,露了个狰狞的笑容出来,道:“可叫我好找,跟我走吧!”说着探手就抓向了她的肩膀。
薄如蝉翼般的长剑悄无声息直袭那婆子,让婆子惊讶一声收回了手,手指在那剑刃上一弹,将剑刃弹开。
“主子快走!”夜霏叫了一句,从柱子后面跃出,挡在了两人中间,手中长剑幻化出朵朵剑花连刺婆子身上大穴。
“嚯嚯,小家伙武功不错,但是对我,你还女敕了点!”婆子一声狂笑,说话之中,十指弹出道道劲风将夜霏的攻击全部挡住,然后五指如爪抓向了他的胸口。
婆子的动作好似不快,看在夜霏眼中如同慢动作一般,身形却是如同压了千斤一般的动不了,爆喝一声,积了全身力气往右边挪了一下,方避开了那婆子袭击胸口的一爪,但是也让她在右胸前抓了深深的五道血印出来。
婆子再度惊讶的呀了一声,一挥手将夜霏再度袭来的长剑弹开,身影如同鬼魅一样的闪到了凌清羽身旁,一把抓住了她回身一掌击飞了夜霏,然后手指一弹,一股劲风便将从后面飞掠上来的影十三手中的长剑击开,然后一掌击在了他肩头,拎着人身形拔高几步,往院墙冲去,同时笑道:“你们如果想找回她,就叫叶十一来找我苗青梦吧!”
影十三被击飞了出去,强行稳住身体,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手臂一沉,骨头已经碎裂开来,一晃神间,从他身边掠过一条人影,同时有沉稳的声音遗落在空中。
“通知十一,喊上夜魄!”
寒风呼啸,雪花夹着冰粒打在脸上生冷生冷,再次从昏厥中醒来,凌清羽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冻成了冰块,疼痛似乎是从骨髓里面冒了出来,让她痛得牙齿都在打颤,却是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那婆子抓住她时就点了她的穴位,跃出院子后就用黑色布带绑住了她的眼睛,嫌弃她在途中被颠簸得吐了出来用不知道什么东西塞住了她的嘴。
参加婚礼她穿的是大红的礼服,因为是在室内多,所以穿得并不暖和,正月末的西北还是冰封千里的寒冷天气,实在受不住时,凌清羽昏厥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只知道这婆子一路狂奔,中间好似还和人打了几架,如今醒来,那呼啸的风声,滴落在脸颊上的雪花还有那冰寒彻骨的温度,都说明了她们碰上了暴风雪?!
“好小子!居然能追我这么久!我可告诉你,你再这么追下去,我可就对她不客气了!”婆子森冷的声音带了阴笑叫道,让凌清羽心里暗自吐槽,你可没有对我客气过啊。
“前辈何苦跟个弱女子为难。”低沉敦厚的声音响起,让凌清羽心里微微一怔,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哼!要怪,就怪你们那个叶十一,他杀了我族人不说,居然还敢玩弄我徒孙的感情!”婆子阴阴的道:“你叫他上山来,他若是正经娶了我那徒孙,我便不与他计较,也放了这女人回去,他若敢拒绝,那我就杀他这个主人,看他还能说什么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这种混话!”
靠!凌清羽心里暗自叫苦,这可是真躺着也中枪啊!
“小辈之间的这种事情,前辈何苦去插一手,你用这种方式逼叶十一就范,就算成了亲,他也不会对你那徒孙好,不如放了她,我与你一起去劝说叶十一可好?”男人的声音温和低沉而带有磁性般,让凌清羽心里一阵恍惚,这声音的确觉得熟悉,可是身边好似没人会用这种语调说话,稳重沉着,让人不自觉的安心和信任于他。
“小子蛮会说话,可婆子可不会信你的,只要上了我仙人峰做了我徒孙婿,自然由不得他对我徒孙不好!小子,你我交手几次,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对手,如若再要纠缠不休,休怪婆子不留情了。”
凌清羽不知道那男人怎么回答,因为那婆子将她对肩上一扛,那剧烈的动作让她痛得又昏厥了过去。
塞住了她的嘴。
参加婚礼她穿的是大红的礼服,因为是在室内多,所以穿得并不暖和,正月末的西北还是冰封千里的寒冷天气,实在受不住时,凌清羽昏厥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只知道这婆子一路狂奔,中间好似还和人打了几架,如今醒来,那呼啸的风声,滴落在脸颊上的雪花还有那冰寒彻骨的温度,都说明了她们碰上了暴风雪?!
“好小子!居然能追我这么久!我可告诉你,你再这么追下去,我可就对她不客气了!”婆子森冷的声音带了阴笑叫道,让凌清羽心里暗自吐槽,你可没有对我客气过啊。
“前辈何苦跟个弱女子为难。”低沉敦厚的声音响起,让凌清羽心里微微一怔,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哼!要怪,就怪你们那个叶十一,他杀了我族人不说,居然还敢玩弄我徒孙的感情!”婆子阴阴的道:“你叫他上山来,他若是正经娶了我那徒孙,我便不与他计较,也放了这女人回去,他若敢拒绝,那我就杀他这个主人,看他还能说什么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这种混话!”
靠!凌清羽心里暗自叫苦,这可是真躺着也中枪啊!
“小辈之间的这种事情,前辈何苦去插一手,你用这种方式逼叶十一就范,就算成了亲,他也不会对你那徒孙好,不如放了她,我与你一起去劝说叶十一可好?”男人的声音温和低沉而带有磁性般,让凌清羽心里一阵恍惚,这声音的确觉得熟悉,可是身边好似没人会用这种语调说话,稳重沉着,让人不自觉的安心和信任于他。
“小子蛮会说话,可婆子可不会信你的,只要上了我仙人峰做了我徒孙婿,自然由不得他对我徒孙不好!小子,你我交手几次,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对手,如若再要纠缠不休,休怪婆子不留情了。”
凌清羽不知道那男人怎么回答,因为那婆子将她对肩上一扛,那剧烈的动作让她痛得又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