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让蓝草心一震,转头看去,果不其然,某罂粟男依然一身保镖阿黑的装扮,手里提着饭盒斜靠在病房门框上,正是在车顶上欺负她时的那副死样子!
瞧着这人的这副德行,想着刚才胡佳衣说的他说怕她连累了他的话,蓝草心不知怎么心里就有点往外冒火:“大家都走了,你怎么就没滚?”
罂粟男身上的气势一瞬间凝了凝,甩手隔着老远的距离“啪”地把手里的饭盒连套着的塑料袋扔到蓝草心身侧的床头柜上,丝毫也不顾及饭盒里面的汤水溅撒出来一大片,泼得满袋子都是。冰冷的声音也恢复了阿黑特有的冷沉:“胡佳衣,我现在的身份是司徒谙的保镖,不是保姆!再敢撺掇司徒谙指使我做这做那,信不信我让你回不了离合岛?”
蓝草心一口气憋得上不上下不下。他从出现,骂了胡佳衣,扔了饭盒,要不是塑料袋包着就要溅她一身,这脾气明显是也发在了蓝草心身上,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说一句话,也没有看她一眼。
这种做派,实在是比车顶上直接欺负她更可恶!
然而死盯着那泼溅得一塌糊涂的粥汤,蓝草心心口这团恶气却怎么也发不出来。这里人人好手好脚,只有她病在床上,再结合刚刚罂粟男的话,再傻也该明白这粥汤是他去买给她的。虽说罂粟男话里的意思变相剖白了不是他自己愿意去,而是胡佳衣欺负他在司徒谙面前假装保镖,撺掇着司徒谙指派了他去的,但好歹他去了,堂堂润泽集团的司徒大少亲自去给她一个小丫头买来了餐点,而这并不是一个保镖的本分,即使作为阿黑,他也完全可以拒绝。
蓝草心忽然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自己原本是个绝对淡定冷清的,凭什么每次遇到这个混蛋就会忍不住冒火!
睁开眼,蓝草心脸色平静地看向司徒青:“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眼看着阿黑眉头微微一蹙,蓝草心继续平静地说下去,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因为刚刚老师说你担心我连累到你,所以我一时自尊心有点小小地承受不来。虽然我一定不会主动牵累你,但是不得不承认,要不是你让老师过来,我可能真的会有麻烦,刚刚是我出言不逊!”
司徒青看了胡佳衣一眼,胡佳衣望天,司徒青脸上忽然没有了任何情绪:“我是司徒谙的保镖,司徒谙滚,我自然滚了。”
这是回答她刚才那句大家都走了为什么他没滚?蓝草心凝了他一眼,这次并没有因为他无视她还算诚恳的致歉再生气。
气氛有短暂的沉默,胡佳衣两边瞅瞅,揉揉鼻子上来收拾饭盒,打开塑料袋收拾干净饭盒外面溅出的汤水,动作夸张地拉过凳子坐在床边,端过饭盒拿起汤匙作势要喂蓝草心:“小草草不生气啊!来,张嘴!”
蓝草心瞧着胡佳衣夸张的动作语气和背过身子朝她乱眨的狐狸眼无语,虽然右手还打着点滴,但也不可能真让他喂,接过他的汤匙准备就着他端着的饭盒自己吃。
饭盒忽然被接走,胡佳衣被提着领子摔出去,司徒青一脸冷漠地接替胡佳衣坐在凳子上,语声冷冷:“我说了,你可以滚了!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胡佳衣不愧是胡佳衣,就算是摔也摔得线条流畅毫不尴尬。此刻正满脸哀怨地瞅着两人,那表情看着比秋香还可怜,脚下却是听话地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戴上了大口罩,借着手上假装抹眼泪的动作转瞬间便戴上了假瞳,再回头时已经不见了那双风情万种的狐狸眼:“讨厌!哪里就有那么危险,多待几分钟就暴露了!让飞机多等两分钟也不是难事……”最后给蓝草心抛个余韵悠长的媚眼,嗖地出门不见了。
蓝草心本就正别扭着不想让司徒青伺候着吃饭,再忽然接收到胡佳衣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容却瞟过来那么有韵味的眼神,差点呛到。最后干脆放下汤匙直接从司徒青手中接过饭盒,眼一闭直接仰着脖子对着饭盒把粥喝了。形象虽然全无,但也比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一张死人脸舒服些。
“小蓝!你……你怎么这样吃饭?”就在蓝草心饭盒挡脸眼看要咽下最后一口粥汤的时候,司徒谙吃惊的声音响起,蓝草心猛地一下呛了!
这一呛呛得凶猛,粥也喷了,针也跑了,病房里好一阵忙乱。蓝草心一边咳得泪流满面一边在心里为自己无语默哀。都是为了不让罂粟男喂饭惹的。不是她每每不淡定啊,实在是每每罂粟男出现在身边,她真的是要多倒霉有多倒霉啊!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等吊针打完,蓝草心坐在那里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就是躺的久了身子还有些酸软。司徒谙陪她出院,阿黑开车,汽车一路向西行去。
“我们去哪儿?”蓝草心努力不去看驾驶座上明明冷漠却偏偏存在感很强的某人,轻声问陪她坐在后座的司徒谙。和田市的机场应该在东边,这是要先去酒店休息吗?
“去领奖!”司徒谙灿烂一笑,“你还不知道吧?陈教授把科考重大成果报了上去,国家非常重视,除了已经派人给死难的科考队员家里慰问和给予高额抚恤,还给陈教授授予了国家勋章,给他和关耀拨付了一笔巨额的奖金!两人接受以后,一分钱也没有留,把关耀的那笔给侯文强的妈妈盘了店面买了房子留了存款,陈教授的那笔留给了你和阿黑,说这是国家应当奖励的,但该拿的人是你们!我听关耀说你们三个救了他们的命?”
蓝草心听得有点愣,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点点头。一大笔钱?要说这次精绝古城遗迹的项目她和阿黑的确在关键时刻出了力,也救了大家的命,可是听到陈教授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么一大笔钱给自己,怎么就忽然觉得有点晕呢?
蓝草心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开口问:“这一大笔,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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