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一行人出得酒楼,马车坐不下七个人,花儿和紫怜紧挨着夏皓天坐着,红蝎子只得骑着马在外面跟着,岳凌风却先上马车坐在了中间,尚青和双儿只得分开坐在了他两边。
马车朝城墙弛去,燕京城的城墙风景独树一帜,四面被山水环绕,胜似人间仙境。
高高的城墙戒备森严,将士们严阵以待,此时右相易武原正驻守在城墙外,整军操练不敢丝毫懈怡。整个燕京城只有一座城门开启,即使是战争在即,南来北住的经贸交流从不间断。
马车在城门口停下来,城外是阳澄河,唯有一座大桥跨过阳澄湖直通城外,远远地隔着渺渺湖水还能看到天照国的旌旗在秋风中凌乱。
尚青独自闲庭信步在阳澄湖畔,阳澄湖畔,挨着城墙壁有一排密林环绕,触目望去,树枝光秃,脚下草木枯黄,萧条一片。唯独这河畔盛开的菊花更是艳似火,红如血。相传古时有一位将军为了守护燕京城,在阳澄湖畔与敌军战斗至最后一人,面对围堵的敌军,在阳澄湖畔上自刎,他的鲜血溅到岸边,立即染红了盛开的菊花,从此,这阳澄湖边的菊花幽香缕缕盛开千年。
不远处盛开着一丛丛野生的怀菊花,怀菊花药用价值较高,此时采摘药效最好。尚青走过去,轻轻地采摘了一些花蕊,很快便采满了一把,准备晒干以作药用。
一阵瑟瑟秋风吹来,直灌脖劲处,不觉寒意深重。快下雪了吧,尚青望了望远处驻扎的天照**队,嘴角不觉微微笑起来,如果在下雪前不能攻进燕京,城外的苦寒之地,天照**队又能坚守多久呢?一缕墨黑的青丝被秋风吹乱掠过脸面,轻抚她光洁白哲的额头,银龙般的脸庞姣姣如明月氲染着少女的芳菲,瞬间夺了秋菊的风华。
虽然身着男儿装,一点也不影响她超逸出尘的气质。
城墙边皓天哥被花儿缠得月兑不开身,紫怜小鸟依人般地站在他的身旁,尚青身子轻轻转动,看到双儿正对红蝎子横眉怒对,担心生出事端,正准备离去。
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在她身边流连。
“青儿。”一个温暖的叫声传进了她的耳畔。
尚青抬起的脚立时无法动弹,菊花跌落一地,一阵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她惊诧地回身,不期然地对上一双明眸。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的身边,他眼如炬,目光灼灼地盯着尚青。
尚青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炫晕,一阵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徒然升起,原来岳凌风早就认出了她。
为什么没有揭穿她?那昨日晚上他想到这儿她不由心慌地朝他看去。
一只温暖的手臂把她环抱在他怀中,他眸色潋艳,俊美的脸庞泛起一丝柔和的光,温暖的眼神直视着她的眼睛,仿若直达她灵魂深处。她瞬间神思迷糊起来。
他柔情似水地看着她,怜惜之情溢于言表,他有许多话想要问她,却一时不知从何开口,自从昨天在采药集会上看到她就认出了她,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和摄人心魄,如此熟悉的眼神在他梦中无数次徘徊,只要他看上一眼就能永不相忘。不知道她是如何从小潭里活过来的?不知道她是如何熬过了太后的酷刑而仍笑意吟吟地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谈治病救人之道理的,他的唇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忘情地吻着她,他把她紧紧地禁锢在他胸前,仿若他一松手她就会离他飞去。
尚青的心防再次被彻底摧垮,她神情飘渺,头脑迷糊一片,她的皓天哥就站在不远处,她的脑海中此时却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大桥上程将军正渡桥而来,围攻燕京城已达数日了,一向决断果敢的皇上却罕见的优柔寡断起来,眼见寒冬将至,军队后给乏力,如若再拖延时日,后果实难预想,想到这儿他心气愈加浮躁起来。远远的他看到张小儿郎正朝他看来,不由暗自惊道:这张小儿郎不是跟着皇上的吗?怎么在此做甚?却见张小儿郎看着他朝他摆了摆手,用手指了指城墙边的岳凌风,程将军顺着手指望去,不由目瞪口呆,却见皇上正搂着个白衣公子狂热地亲吻呢,这程将军顿时跌足不已,原来皇上这几日神龙不见首尾,还以为他在燕京城里布置战局呢?却不料到竟在此风花雪月,男人吗风流倜傥也在所难免,若是个女子还说得过去,如今却是他万没料到当今皇上却好这口,他一时想起了自己的爱女程玉娇来,以前曾听程玉娇抱怨过皇上有隐疾,当时他不以为意,如今看来却是千真万确了,这皇上多年来被太后压抑着,竟连性情都变了,只是以后可苦了她的娇儿了,不由哀声连连。
尚青的思维从浑浑萼萼中醒过神来,好个可恶的家伙,又被他吻了!她猛地推开他,朝城墙边跑去。
众人听见脚步声都朝她看过来,夏皓天看着尚青满面红晕的脸,刚才阳澄湖畔发生的一幕可没逃过他的眼睛,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尚青,却心烦意乱起来,她的面颊许是因为跑步而氲氤着一层陀红,胸脯也在刻意地压制下急剧地起伏着。渐渐地,他眼中的迷离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却是惊疑与失落,他的脸色渐渐地黑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