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煜儿被宫女带去玩后,王妃既对尚青说:“青儿,那曰你去参加采药集会后不久,夏国使臣就来访了,不过据探那日到皇宫之人实为夏国皇帝,这夏国每年都有使臣来访,不承想今年这夏汗王竟亲自过来,虽没表明身份更显此事非同小可。”
“如妃娘娘,您可知夏国的真实意图?”尚青沉思着问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夏国之于天耀国历来都希望我们**政治,以此牵制天照国,以往多恩威利诱,在萧皇的父皇执政时,天照国混乱,他父皇勤政英明多以恩为重,如今且见萧皇不理朝政,软弱无能,己多以威逼为主了。”王妃叹了口气道。
夏国皇帝自是夏皓天了,皓天哥此时来天耀国干嘛?想必多为燕京而来,听皇妃之意也非单纯相助那么简单了。尚青正想着,却见慕非凡匆匆而入,行礼毕,看到尚青也不例外。
这慕非凡三十左右,身材高大,眼神如鹰,骨健筋强,正当壮年,尚青一看就知是武将出身,他神情凛裂,急切的说:“回王妃娘娘,臣派得密探得知,天照国大军不日即将攻城,娘娘当速断拿下右相才是。”
柳如儿闻言面色惨白,神情失落。一时空气如陷入了死灰般静寂,沉重得使人透不过气来。
慕非凡率先打破沉静;“王妃娘娘,请下旨命臣即刻捉拿右相。事不宜迟,请王妃娘娘当机立断”。柳如儿此刻慌乱交加,更是因气愤说不出话来,只呆呆的坐着。
果然天照**队即将攻城,既已成功策反右相,想必早有准备,如此看来天照国皇帝倒还真不是个一般人了。尚青从震惊中很快回过神来,暗暗想道。当即说道:“万万不可此时捉拿右相,先不说右相兵多良将,既是有心判国,已非一朝一夕之事,早有图谋。如若此时捉拿,岂会束手就擒,势必奋起反抗,输羸先且不说,这样鹬沣相争,正中天照国皇上之计,到时天照**队恐怕不废一兵一卒,就可长驱直入。”慕非凡看了尚青一眼,不无担忧的说:“如若不加理会,岂不是便宜了那易狗,总需一博才是正理,岂能眼睁睁看着沦为阶下囚?”
“此事只可智取,不可强来。”尚青沉静地说道,在脑海中搜索着在现代看过的历史书上各种智取敌阵的方案。沉吟良久,道:“我倒想到个法子,行不行可试试看。”柳如儿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光芒,忙问道:“什么法子,且说来听听。”尚青不紧不慢地把方法讲了出来,一时三人都叫好。
当即柳如儿下了道圣旨:“现今天照国皇上御驾亲征,燕京危在旦夕,如今皇上病重,诸事多仰仗各位功臣,圣心甚慰,想先帝亦留下些祖业,与其给天照国吞并,流离于外,不若分给各位功臣,以示恩宠。因此在宫中特备薄酒,请各位家眷带子孙务必参加,届时将按人头分配。”
这易武原时年五十多,家中妻妾成群,只得二子,一子英年早逝,留有二个孙儿,聪明伶俐。另一子虽在朝为官,却是纨裤子弟,贪生怕死,不愿随易武原守城,亦有二子一女,家中人口众多,听到圣旨宣读,一时人心雀跃。确知燕京保不长久,因燕京历代都是经济繁华之地,且历代天照国先皇对燕京都是采取怀柔策略,无需上缴太多赋税,早听闻当年潇正勋私自封王时,燕京已富可敌国了,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如今亡国在即,若被天照国攻入,必将落入天照国口袋,哪能给这些亡国臣子?此时分些珠宝给大功之臣,实属正常。又听闻得宫中御厨正在大肆操办酒席,已有不少燕京重臣家眷已经入宫了,且圣旨不可违,当下也不及派信告知正在守城的易武原,便齐集家人上至老母下至孙儿辈,尽数入宫,尚青待看到右相家眷全部进得宫来,当即使了个眼色给慕非凡,霎时,慕非凡早已抽调五千精兵重重把守围困宫门,只待右相家眷入内,既悉数关闭宫门。这右相家眷进得里面,确实摆有酒席,也有不少当朝为官的家眷已经落坐,也不甚在意,待到酒席完毕,被告知需在宫中暂住数日,一时模不着头脑,又见宫门外守备门禁,方觉不妥,才有悔意。一时无奈,只得被困宫中。
且说这日易武原正在城门率兵守城,只觉心神不宁,不久听得马啼声,不肖一会,但见左相慕非凡带领数十军士,鱼贯而入,神情昂扬,面无表情,神情凛凛,拿出圣旨,对他道:“右相易武原接旨。”易武原顿觉不妙,忙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右相易武原,劳苦功高,守城得力,然年事已高,家眷内乱,朕体恤功臣,已在朝中安置妥当右相家眷,今特命左相接替右相,右相进宫面圣,可先与家人团聚矣。钦此。”事出突然,右相一时愣住,呆呆跪着,却听慕非凡厉声说道:“右相难道想抗旨不遵吗?”易武原久经沙场迅速反映过来,却不接旨,只看向慕非凡道:“左相,如今情势严竣,天照**队压城之际,理应守城御敌,不知圣上旨意为何,请明示。”慕非凡脸上泛起一丝看不清的笑意,声音带着阴冷:“右相放心,您的家眷现已全数在宫中,王妃正亲自悉心照料,右相现赶紧交出兵权,回宫叩谢王妃娘娘。”易武原眼露精光,暴喝道;“奸诈小人,是你使的阴谋?”
“右相,里通天照国,罪可当诛,看在我们同朝多年,趁如今证据未明,交出兵权,方可保你全家性命。”易武原只觉轰得一声震天响,霎时觉得头昏眼花,已年届五十的他,如若此时率军反抗,只恐还未动手,宫中母孙妻儿就已人头落地了,如若孤身一人,已过花甲之年的他即使投奔天照国封王拜将,那又能如何?一时只觉冷汗涔涔,颤抖着双手接下了圣旨,交出了兵权。回宫后,拒不认罪,柳如儿只得下令把右相全家关押在狱,以后再说。
至此,右相危机暂且解除,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次日,倭国特使来访,应允如若天照国攻城,愿出一万兵马抗敌,王妃柳如儿见此,才觉宽心不少,尚青一时觉得心情大好。如今倭国与燕京唇齿相依,自是有求必援。
御花园内,残菊零落,遍地风霜。柳如儿与尚青漫步园内,柳如儿愁眉紧锁。望着远处的阳山,神思飘渺,暗自神伤,她从小母亲早逝,父亲柳影拉扯她长大,长年战乱,居无定所,东零西落,几年前,父亲被奸人协逼,以她相要协,逼父亲做一件伤天害人的事,父亲不愿让她知情,悄悄把她送到了天耀国,她与潇侯轩相识于阳澄湖畔,从此后便真心相爱,生死相随。如今潇侯轩病重,如若潇侯轩亡故,余生又将如何度日?尚青望着落落寡欢的柳如儿,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与不安。
“王妃娘娘,请宽心,天照**队如今想在短时内攻下燕京城已非易事,隆冬将至,天照**队后给困难,如此一来,天照国若不能速战速决,终究奈何不了燕京,到时燕京可与天照国谈判,自立门户,互不干涉,如此王妃和煜儿有燕京这方城池也已足够了。”尚青宽慰道。
柳如儿望着远处,神情不明,她微微叹了口气道:“青儿,螳螂捕蝉,王雀在后,你说一个价值连城的珠宝,岂能独自立于路中而不被人觊觎;一块到手的肥肉又有谁会轻易放弃?“
尚青闻言,不觉心思徒然沉重,她望着柳如儿,这个女子的聪慧远远超过了她所看到的。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
“青儿,倭国如今已唯夏国马首是瞩,你说他愿出兵相助,有何深意?”柳如儿转头看着尚青的眼睛,幽幽地问。
尚青不觉一愣,难道这会是皓天哥的意思?夏国不明着出面,暗中却指使倭国相助。
“夏国与天照国几十年前交过一战,当时天照国雄霸天下,夏国惨败收场,自此夏国和天照国之间恩怨不断,两国相互仇恨,关系不睦,众所周知。青儿啊,如今新继位的夏汗王已把夏国治理得井井有条,放眼当今天下,唯夏国经济最强,夏国岂会甘心屈于天照国之下?”柳如儿的眼神幽远宁静,话语却字字清晰。一阵瑟瑟秋风吹过,一些枯枝嘎地折落一地。
皓天哥到底想干吗?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小小的燕京城独自为王,会是天方夜潭吗?试想哪个小国的背后不都有大国的黑手隐现。自天照**队收复天耀国失地以来,军队所到之处纪律严明,不曾烧杀掠夺,亦无百姓流离失所,如此看来这当今天照国皇帝亦不是残暴之人,只是潇皇曾是天照国叛军,听闻天照国朝廷对背主叛国之人深恶痛绝,如果燕京失守,王妃和潇煜恐性命不保,想到此,尚青不由心烦意乱起来。
唯今之计唯有趁天照**队身陷困境之时与之谈判达成互不侵犯,各自为政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