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乙听到这话,脑中“嗡”地一震,当即把什么都明白了。赵芜刚刚主动抛弃小女的娇羞,月兑光衣服投怀送抱,又脸显红晕之se,而自己也差点就一推到底,这分明是被人下了怀chun之药。昨晚的晚餐,必定有问题!
想通这点,他立即过去抱住了赵芜,小声道:“外面有人说话,我估计是车师王他们。房上的鹤姊姊应该已经去了,我们两个来掩护她一下。”说罢,卫乙便在**上摇晃起来,弄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同时唤赵芜:“快叫几声啊。”
“叫几声?怎么叫?”赵芜一脸的茫然,不知卫乙何意。
卫乙有些无语,想了半天方道:“你就想像那种外表很不情愿、内心却十分想要的急切感觉,然后叫出来就可以了。要不然,你就大叫‘不要……要……’好了。重要的是,要掩护鹤姊姊不被发觉嘛。”
赵芜“哦”了一声,便试着叫了起来。不过,那叫声干瘪瘪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卫乙又是一番苦笑,心道:“好吧,就当是我没能力让你满足啦。”
两人卖力“表演”的同时,那边拓拔鹤已悄悄地从房顶跳了下来,来到门边。不多时,就听见几声打斗传来,伴随着有人被制伏的惊叫。然后是拓拔鹤的呼唤:“小乙,人全打趴了,原来都没武功。”
卫乙和赵芜闻言,连忙穿好衣服出门。这才见地上正趴着三个女子和一个老头。女子当然就是寒光三女,而那个老头,满头的银发,脸上贴着膏药、手上缠着麻布,这扮相,不正是牧民说的车师王吗?
“车师王?”卫乙一阵讶然。
那车师王被拓拔鹤打趴在地,就这样四仰八叉地躺着。可他似毫不生气,见了卫乙,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昆仑神啊,居然能生出一个比我的天赋还要好的巫祝!”
卫乙心中奇异不已,忙问:“你就是车师王?你为什么要让手下在我们的晚饭中下让人怀chun的药?”
车师王虽躺在地,眼睛却不停地在卫乙身上打转,看了半天,才自言自语地道:“连安息香都迷不倒你的心xing,天下还有什么能阻碍你超越天主?”
卫乙似听明白他的意思,用chun药对付自己,只是想试探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忍耐力。也许,“忍耐”是他认为的一个重要能力指标吧?若非这样苛刻的条件,那这个车师王也不值得自己花这么多力气来寻找了。
可是,匈奴人玩女人,就像骑马一样随心所yu。赵芜是自己的同伴,就算和她享了鱼水之欢,就能说明自己没有忍耐力吗?
卫乙没法理解,但还是叫拓拔鹤扶起了车师王,方才向其一揖,很有礼节地道:“我们辛苦来此,实是想请车师王帮忙的。芜儿的养父ri逐王被右贤王软禁了,他手下武士多,我们三个没能力去救,所以才来这里请您老帮忙。”
那车师王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奇道:“你怎知道我的?”
卫乙很诚恳地道:“听说车师王以前和大单于不和,所以我救人,车师王报仇,不是正好一起吗?”
车师王却有些不屑地道:“报仇?我要报仇自然会报,干你什么事。”说着,便双手抱胸,一晃一晃地走了。
卫乙一阵无奈。他并没有绝对的口才,也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才能说服这个车师王帮他。难道说,自己辛苦这一天,都白费了力气吗?他有些不甘,只能回头去求助赵芜。
赵芜一直在后观察车师王的行动,她似乎有些想法。见车师王离去,她瞬间领悟一般,便唤拓拔鹤,“他的身上藏着什么东西,快去夺了下来。”原来她一直在筹划的,不是如何说服车师王帮忙,而竟是用强!卫乙有些无语,他应该早知道赵芜是个很爱捣鬼的女子,从很早他就该知道的。
拓拔鹤听得指点,立即欺身上前,将车师王抱于胸前的双手拉开,便见他胸前突起一块,其中必是藏了东西。她忙扯开车师王的上衣,才从其中掉出几张羊皮卷来。拓拔鹤拾起来,只见抬首写的是:《妙闻集注》。
拓拔鹤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只能交给卫乙看。卫乙当然也不知道,这甚至不是中原的典藏,应该是来自西域某国。
卫乙就着灯火,直接翻看起来,里面密密麻麻,写的竟然全是各种草药的名字和属xing。这不正是从扁鹊以来就有的《本草经》吗?他虽然对巫医不甚了然,但以前芈沁就是在秦咸阳宫里做宫医的,他多少还是从芈沁那里学习过一些。
一个西域的国王,手里怎么会有这本中原才有的药书?可仔细翻看,其中又有其刚刚提到了的产自西域安息国的安息香,那是一种通窍行气的灵药,此时的中原并无出产。
卫乙心中的狐疑更甚了,他向众人晃一晃手中一卷羊皮,便道:“这书很有用呢,我要仔细研读一下,多谢车师王。”
车师王仍是一脸的不屑,“哼”了一声便扬着头自己走了,连他的三胞胎属下也没有管。
卫乙又叫拓拔鹤扶寒光三女起来,这才拿着羊皮进了房中,在灯下慢慢地翻看起来。
赵芜在一旁双手捧脸,静静地看着卫乙,偶尔问着:“这书到底有什么用啊?”卫乙眼不离书,只是随口回道:“这书的来历不简单,我在找这书中有什么东西能用来对付匈奴武士。”赵芜“哦”了一声,便又静静地看。
突然,卫乙一拍桌案,大叫一声:“就是它了!”
芜、鹤二女忙问:“找到了?”
卫乙指着书上的一个条目,道:“嗯,这里。羊踯躅花,黄羊食之,则死,羊见之则踯躅分散,故名羊踯躅。这不就是让人吃了就能醉无知觉的良药吗?若是有这羊踯躅帮忙,就可利用它的麻醉作用,将武士们全部迷倒。”
赵芜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兴奋不已,道:“我听过这个,老人们都管它叫‘羊不食草’,原来是叫这个名儿。可是,这草羊都不吃,匈奴人怎么会那么傻吃这东西?”
卫乙一边看着书,一边道:“还没有完,这里还有一个方子,用羊踯躅三钱、茉莉花根一钱、当归一两、菖蒲三分,可以制成一种麻药。我们将这麻药投入到城里的水井,匈奴人只要一喝,自然就不省人事了。”
说罢,卫乙忽然把手上的《妙闻集注》放下,对拓拔鹤道:“这上面提到的药,我猜车师王那里肯定有,就像安息香一样。鹤姊姊,去找找看。”
拓拔鹤当即领命出去,便在这院中四处寻找。卫乙和赵芜也随后出门,来到院中。此时天已蒙蒙亮了,**过去,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不多时,拓拔鹤便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唤:“小乙快来看呀。”卫乙二人依言连忙奔过去,向着房间内张望,这才大吃一惊:原来这房间竟是一个大的药房,房间四周,摆满了几个大柜子,每个柜子上都用木匣子隔开,各种药物分门别类依此排放。而在旁边,熬药的药罐、捣药的药杵,所有物事一应俱全。
这里本名叫“妙闻jing舍”,现在看来,更应该叫“车师王药铺”啊!
卫乙走进房中,首先便去周围柜子上一一察看过来。他要寻找的,自然是能制作麻药的羊踯躅花。
当然,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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