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锦嘉镇来的红云锻么?”说话的是一个大月复便便的中年人,他是湘喃城内数一数二的布庄老板,与王家老爷王田财私交甚密,此时更是站在他的身后。“一匹六千多银币呢,月家真是下足了血本啊。”虽然他只是小声嘀咕,可离他近的几乎都能听见。
这使得王田财本就沉着的脸又黑了几分。这话儿王夫人也听见了,她本就是个泼妇性子,此刻早骂开了:“月静娴,你这小贱蹄子。”
她叫骂着,作势要去抓打月静娴,王田财见此只好先把她拦下。往府内一呼喊,叫来三四个家丁好不容易才把王夫人控制住。
“呵呵,真有趣呢。”王家正对门的一户瓦房屋顶上,一个一身粉色霓裳的小女孩轻笑道。她叫婼箬,本该是这场婚礼的新娘。一头乌黑长发披在她脑后,婴儿肥的小脸白女敕女敕的,眼睛大而水灵,鼻子软软的小巧可爱,粉女敕的小嘴轻轻扬起。如果没有那满脸的雀斑,倒是个大美人呢。不过她本人可不这么认为,人家现在只有十二岁,长得跟八九岁的小屁孩儿一样,明明就是个可爱到爆的小萝莉好吗。
她略带婴儿肥的短小食指横向伸出,手上立着一只赤红色的肥鸟,她右手缓缓在它背上抚着给它顺毛。那鸟儿整个身子是呈不倒翁形的,可爱极了,大小也只比不倒翁小上一些。它脑袋上向上弯着的呆毛,眼上的眉毛,胸前的一块……胸毛?都呈金黄色。翅膀地末端还有三条成人手掌长尾羽则是由赤红色到橙色再到金黄色、女敕绿色组合成的渐变色。
“咕噜,你真不去凑凑热闹?”女孩挑眉,满脸的雀斑使得这个表情有些搞笑。
“唔,你就知道奴役咕噜大爷。”小肥鸟扇动翅膀飞起来,倒三角形的嘴一张一合地吐出地竟是人言,是个六七岁小男孩的身影,带着些许软糯地淘气,并不让人生厌。
“嗯?”她转头看它。
“嘎,大爷我去就是了。”说着咕噜就往王家的方向飞去,一路上还不忘提起嗓子,学着鹦鹉的腔调重复着:“缎子绝孙,断子绝孙……”
它这一喊还得了?本来围观的人看王夫人发火还不明所以,现下立马就明白过来了,那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就更大了,似乎所有人一时间都忘了顾及王家人的面子。
大妈甲:“据说这婚事是王家强迫的呢,东街二狗子在月家看门,他都这么说,不会错的。”
壮汉乙:“可这娘子也太歹毒了。”
书生丙:“就是就是”
…………
王田财的老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这下好了,王家的脸面彻底没了。他本不欲声张,这城里谁不知道这婚事是他们用手段才成的?闹出个什么还是丢他王家的脸。想着新娘子不乖娶回家了可以慢慢‘管教’,只要尽早把婚礼办完那女人就是再不愿也有自家那只母老虎管教着,还能捅出什么篓子来?可都闹到这个份上了,再不反击,难道还真让人把当他们软柿子捏吗?
他深吸了口气,才对着月静娴骂道:“哼!月静娴,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亏得我儿单纯好骗才喜欢上你这恶毒的女人,他明是得了你同意,这才向你家中提亲。如今大婚之日,你胆敢不守妇道抛头露面又穿缎子诅咒我王家无后,像你这种女人,永远别想进我王家的门。大宝,写休书!”他这一番话半真半假、颠倒黑白,既骂了月静娴又把己方名声保住了。
“呵呵……,不愧是‘王天才’挺机智的嘛。”坐在屋顶上的婼箬笑道,她将小手撑在下巴上,摆出一副很认真思考的表情:“嗯……这火得烧得旺一些才好玩啊。”
此时咕噜已经从空中绕一圈回来站在她的肩膀是,听到她那句话,故作老成地感慨道:“唉,大姨妈要倒霉喽。”
“谁让她设计我来着。”这可是她自找的。
她从腰间小小的荷包里掏出个小布女圭女圭来,那小女圭女圭的脸竟然长得和月静娴一模一样,就连身上,也穿着红红的嫁衣。她将手指往嘴里一咬,往女圭女圭的额头上滴了一滴血。接着,她开始装哭,整张小脸一抽一抽的,用特别委屈的声音说:“不要,公公、婆婆,静娴和大宝是真心相爱的……”
诡异的是那个布女圭女圭的脸上竟然摆出了和她一模一样的表情,一张小嘴也在无声地张合着。
与此同时王府门前,月静娴渐渐抽泣了起来,一张漂亮的小脸皱在一起渐渐布满泪水,哽咽着对王田财哭诉:““不要,公公、婆婆,静娴和大宝是真心相爱的,此番时间紧得慌,嫁衣是娘亲给绣的,静娴不知道啊!求您让我和大宝成婚,求求您了。”
“嘶~!”
“呵呃~!”
观礼的人群发出了整齐的抽气声,不敢置信呐,天大的新闻,他们听到了什么,月大小姐居然自己承认是真的爱上那个王大傻了。围观的汉子们在心中感叹,果然是要丑点傻点才会有美人缘啊!像咱这样英明神武风流倜傥这辈子是嫁不出去咯。
这时,婼箬将女圭女圭的双腿一折,女圭女圭呈现出一幅跪地的模样,又用另一只手弯下女圭女圭的身子,非常快而且用力的让女圭女圭磕了三个头。“求您,不要拆散我们,您就是打静娴骂静娴静娴也毫无怨言。”
那边的月静娴也如是做了,重重的跪在地上,当着众人的面向王家二老表明心意,三下磕完额头已然红肿一片。
周围众人已是石化状,月静娴的用情之深感人之切都显而易见。这是真的吗?当然不是!有谁能比王田财更清楚这婚事是怎么来的?方才那句话也不过是他为了王家声誉而编的,结合种种,他越发搞不清楚月静娴如此这番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他打定主意看看再说,可王夫人却有所动作了。
王夫人李氏本就虽是个泼妇,可也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月静娴的一番深情表白早已让她湿了眼眶。伸出又黄又皱的双手把月静娴扶了起来,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虽说你今日所为有失妇德,但你若是真心与大宝相爱,就到府里换身衣裳去,把堂拜了,洞了房,这事儿,王家也不追究了,你既叫我一身婆婆,婆婆就给你做主了。”
“夫人,不可!”糊涂啊!王田财捶足顿胸,他有言在先,月静娴失徳永不能入王家得门,这婆娘现下说这话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月静娴抹了把眼泪,对着王夫人施了一礼:“蒙婆婆错爱,静娴如今已无颜面对大宝,更不配为他妻室。吉时赶不上,今日这婚是成不了了,只要日后能得大宝原谅,静娴愿为妾室嫁入王家。”她顿了顿,将头上金钗拿下“以此钗为信物,在场为证人,我月静娴非王大宝不嫁,如若有违此誓,灵力散尽,一生不得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