熳珠昏睡了片刻,睁开眼睛,看见身边围了一群人。她看了一圈,问:“是谁在叫我?”
众人惊愕,没有人在叫她,为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大家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还疼吗,熳珠?”岳原问。
熳珠没有回答他,凝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有点红,但没有泪痕。“是,他不是叫我‘熳珠’,他叫我……‘熳滢’。”
众人再次惊异。和瑾心头涌上一种不好的感觉,她连忙说:“熳珠,你做梦了!是睡糊涂了吧?”
熳珠想了想,幽幽地说:“原来是做梦……看来我是谁糊涂了,连做梦和现实都分不清了。是那个梦那么真实……”
“孩子,你梦到了什么?”月山问。
熳珠望着天花板,两眼出神,说:“我梦到自己醒来,不知道怎么,睡在一个郊野的墓园,月色惨白,荒草又高又密,我站起来,完全被茫茫的荒草掩盖,我想走出去,是被荒草困住,没有路,甚至分不清方向……然后我就听到一个男人在哭,他在哭喊着:‘熳滢、熳滢……’,我以为,他是在喊我。我怎么竟然忘记了,我叫熳珠,不叫熳滢。我想找到他,是,眼前只有比我还高的荒草……
和瑾神色慌张,说:“你做这样的梦,说明了你累了,再休息一会儿吧!”
“好吧。”熳珠有气无力地说完,又闭上眼睛。她闭着眼睛,还在想着那个梦,说:“熳滢……我还是以为,他是在叫我。他的声音好动听……只是,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月山**着熳珠的额,心里想着:“难道这个女儿真的会离我们而去吗?我怜的女儿!”
和瑾起身,向病房门外走去,路过岳原的时候,小声说道:“岳原,你和我出来一下。”
在楼道尽头,和瑾凝视着岳原的眼睛,说:“岳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是。”岳原虔诚地答应。
“你喜欢熳珠吗?”和瑾直言不讳地问道。
“长公主殿下,有句话说,日久见人心,我从熳珠出生,就开始守护她,我对她的心,从这十四年里的每一天,您都应该看得很一清二楚。”岳原说。
和瑾点头:“你对熳珠好,我是知道的,我之所以还问你,是疑虑你是因为真的喜欢她,才对她好,还是因为职责所在,不得不表现出对她好的样子。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确实了。岳原,之前你月山伯父和你父亲,为你和小弯弯指月复为婚,谁想小弯弯早早地就撒手人寰……如今,我还想继续这个婚约,你也听到占卜师的话了,岳原,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趁熳珠尚未情窦初开时,让你先一步占据她的心。”
岳原自然是明白,但是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长公主殿下,我能够为熳珠挖心掏肺,但熳珠对我,恐怕是没有一丁点的喜欢……我不怕单恋,只是怕下嫁于我,她会心里委屈。”
和瑾会心地一笑,说:“倘若她嫁给一个对她不好的人,那就更委屈了!对女人而言,最重要的被疼爱,熳珠现在尚且天真烂漫,慢慢地她就会被你的好、你的宠爱感化了。就像我最终选择月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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