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在旁也安慰他道:“竹儿哥,你不记得了,到了晚上,当星星布满天空,你娘就会在天上看护你,我爹也在天上看护我和姐姐和娘。”
竹儿点点头,阿茶姐给他讲过的东西,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呢。蔡郎中却是好奇道:“吉儿,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吉儿就看眼姐姐,无比自豪地说道:“是我姐姐告诉我们的,姐姐知道的可多了。”
对上蔡郎中诧异询问的目光,陌茶不好意思模模下巴,道:“这个传说我也是听来的,说天上原本没有星星,是因为人故去后,灵魂就会月兑离凡体,升上天空化为星星,默默守望活着的亲人。故去的人越多,天上的星星就越多。
当有流星划过,那是故去的亲人完成了守望使命,要离开了,投入新的轮回中。”
这个传说很美,多了温馨,少了忧伤,不但蔡郎中被吸引,就连外面的顾玹青也听得心里一动,一丝涟漪从心湖泛开。
“那活着的人,如何知道哪一颗星星是已故的亲人?”蔡郎中问道。
陌茶微笑道:“天上的每一颗星星所散发的光亮都不太一样,并不是最亮的那颗就是自己亲人。如果亲人活着时,与你是相亲相爱的,那么你们之间会有一种感应,当你抬头寻找时,当你看到其中某颗星星,感觉不一样,那颗星星就是你已故的亲人。”
“其实,寻找哪颗星星是已故亲人并不重要,有的时候,再深刻的记忆,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远去,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模糊,直到我们老去。唯有不变的,是亲人会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如果说星星的传说带给蔡郎中和顾玹青温馨,后面的这番话带给他们的,则是更深的触动和震撼。
直到他们坐马车离开,远得再也看不见石桥镇时,顾玹青才突然想起道:“知旻,那小村妞当真是牛头村的村民?”
蔡知旻道:“据我所知,小茶儿祖上已徒迁至此地,应该是有三四代人这么久。玹青,怎么了?”
顾玹青道:“你难道不觉得,一个小村妞能说出那番话很奇怪吗?”
“是啊,是很奇怪。”
蔡知旻想起陌茶家的变故,想起小姑娘风寒后的大转变,自愿除籍除谱自立门户一事惊世骇俗;懂得辨认些草药,却不愿学医,只肯采药卖钱;懂得烹饪鱼菜并把鱼谱卖给酒楼,买荒地不买良田,向附近的村子大量购买粪肥,至最近的买人。
如果说这些都是为生活所逼迫,那么她是如何懂得孕妇要定期看诊一事,却是叫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当他把这些一一道来,顾玹青也沉默了,只觉得这个小村妞必不简单,在她身上,似乎藏有一把外人不为所知的钥匙,而这把钥匙能通向一条神秘的宝藏之路。
竹儿那天是一路傻笑着回去的,因为当他大着胆子说想学医时,蔡郎中并没有拒绝他,还夸了他一句。虽然当时没有答应,却给了他两本医书,说是在他回来之前,要熟知两本医书的内容并至少背下其中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