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可不是傻的,王氏前脚刚出门,她马上对陌张氏道:“娘,我顺便把同官也叫过来,咱商量好了再去。”说完也急步走出了上房。
几个小的在屋里清扫,同官媳妇正端了盆脏水出来倒掉,见曾氏从上房走出,叫了声娘。曾氏应一声,对儿媳道:“慢点儿干活,自个多注意着点。”
边说边往大门走,陌同官拿着扫帚正一脚踏进大门槛,看见他娘走得急,便走进来站定,问道:“娘,要去哪?”
“同官,娘有事找你,你爹呢?”曾氏上前一把拉住儿子,往大门外扫眼,轻声问道。
“爹出去了,说一会就回来。”陌同官答道。
“走,跟娘进屋去。”
母子俩进了东厢房,曾氏让小的两个女儿帮守门口,叫儿媳妇也进来坐下。把刚才在上房陌张氏的话给说了,咬牙切齿道:“你女乃有句话说得对,咱老早就该上门去要钱,娘被她害得挨板子,躺了个多月,吃不下睡不好,这仇不能不报!咱得上门去叫她给赔偿!同官,你是娘唯一的儿子,你可得帮娘出这口气!”
陌同官默了下,道:“娘,等爹回来咱再商量这事。”
西厢房里,王氏、陌根贵关紧了房门,压地声音,恨恨道:“莫说娘心里不舒坦,我心里更不能舒坦,我这身上可留了好几道疤痕,都是婉娘那扫把星害的!这口恶气我一直憋着,你说,咱是不是得去跟她要钱?”
陌根贵犹疑道:“你憋屈,我也憋屈啊,可就这么找上门去,人家能给咱钱?”
王氏道:“刚才娘那句话可点醒了我,咱咋不能跟她要钱?根山是娘生的,是你们的亲亲兄弟,除籍除谱咋了?自立门户咋了?俗话说得好,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根山是不在了,可她温婉娘还是根山的媳妇,一天不休不离,就一天还是根山的媳妇!”
陌根贵眼睛大亮,兴奋地接过话茬道:“老三家的发达了,可不能光顾着自个,不管亲兄弟和老娘了,老三媳妇只管自个吃香喝辣,住豪屋还有下人伺候,她男人的亲兄弟和老娘却吃糠咽菜,老三的娃儿当小姐少爷,可他的侄儿侄女还吃不饱穿不暖!”
“所以,咱上门去要钱,天公地道!他发达了,却不管不顾自家亲人,该天打雷劈!”王氏阴毒地说道。
夫妻俩对视一眼,彼此的眼底阴测测地发着狠光。
王氏又道:“不过,咱不能冲前头,让大哥和大嫂冲前面去”
陌张氏等得不耐烦时,老大媳妇和大孙子,老二夫妇,走进了上房。陌张氏骂骂咧咧道:“叫个人比鸡生蛋还慢,一个两个磨叽,这是不把老娘放眼里,嫌老娘老了不中用了?”
王氏端着温婉的笑容上前,轻轻给陌张氏后背顺了顺气儿,柔声道:“娘,他们都在清扫,房前屋后、大门外的,还在大门等了一会大哥,怕您等久了,才晚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