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大夫去给温婉娘诊脉,也不进屋,就在屋门外,摆了张小方桌,放上号脉的小枕垫。温菊撩起一角帘子,郭老大夫让把一根红线牵进屋去,轻系在温婉娘的手腕脉搏跳动处,再平拉出来给他。闭目片刻,睁眼,笑曰两字:“无碍。”
陌茶在旁看得直想大呼,尼玛,电视上演的是真的啊!华夏中医博大精深,古人果然多神医!
响午时分,村里人陆陆续续过来吃酒席了。
跟上次办过新屋酒一样,陌茶依旧是摆个桌子在二门处,对来的人,提的礼,进行登记造册。
这一次村民送来的礼,大白菜、白萝卜少了,以鸡蛋、米面居多,虽然份量很小。有少数几家,提了小块瘦猪肉过来。这个年代,瘦猪肉比肥猪肉便宜多了。还有两家,送了鸡蛋和尺头,虽然尺头红得掉渣,就比一块洗脸毛巾稍微大一点儿,至少不是从某件衣服拆下来的了。
今天的十二朝酒登记贺礼一事,由陈岗负责。直到付全和刘关梅抱着个小男孩,身边带着一个小姑娘出现,笑着送上贺礼,站在边上特意等了一阵的陌茶,就朝那篮子看了看,六只鸡蛋。
再看那付全,三十五六岁年纪,人不高,肤色黝黑,身板儿粗壮,五官一般,鼻梁有些偏矮,下唇有些偏厚。而付正月五官长得小巧秀气,幸好是继承了她亲娘的容貌。这付全,看着直觉就是个老婆奴。
再看那当后娘的女人,约二十六七岁,皮肤偏白,个儿跟付全平头,身段丰满,眼波儿有点勾人,鼻梁细长,嘴小而薄。
小姑娘应是付小茵了,容貌随了其母,不过多了一份柔弱之气,此刻她眼神儿带着审视,又带着好奇、羡慕,正四处打量,看见站在桌子边上的陌茶,眼光忽地就变了。
陌茶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嫉妒两字。
她不予理会,笑脸相问:“付全叔,这是你家付正月?付全叔可真疼女儿,都不舍得让她干活儿呢。”
刘关梅的脸色拉长了,付小茵拿眼狠瞪陌茶。付全脸色瞬间尴尬,不自在地挂笑道:“陌茶很少进村里吧,这是我大女儿小茵。”
陌茶恍悟地“哦”一声,惊讶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以前曾听旁人提过,说付全叔的女儿叫付正月,我还以为这就是正月。那你的二女儿正月呢?怎么不带一起过来热闹热闹?”
“哦,她啊,她,”付全显然不太会扯谎,他婆娘刘关梅接过话茬笑道,“正月在家里,我说要带她过来,她非要留在家不肯来。陌茶,我们先进去了。”
说着推了推丈夫,一手抱着小儿子,一手拉了女儿,率先往里面走去。付全就讪笑着点点头,赶紧跟上去。
陈岗看眼她道:“小姐,这两人是?”
“我朋友的爹跟后娘后姐。”
陈岗一听就了然了,后娘啊,难怪,小姐刚才跟对方说话那么怪异了。
“五爷来了,欢迎欢迎。”大门处忽然传来越珉良那愉快而提高的声音,陌茶挑了挑眉,对陈岗道:“我们的贵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