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大帅黑着眼圈从楼上下来,刚站到楚云舒那间卧室的门口,蔡副官便打开了门。
“大帅今天起得这么早?”这小子好像精神很饱满的样子。
许大帅单手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本帅过来看看……你、跟他。”
“原来如此,您主要是来看‘他’的吧,卑职应该只是个捎带脚……”蔡副官仍是那副万年不变、笑眯眯的样子。
许大帅不禁皱起眉头,“你的废话越来越多了。”
蔡副官将许大帅让进屋,“昨天,卑职和楚老板可是在这里度过了一个相当刺激的夜晚呢。”
许大帅回头瞪了一眼这个狡猾的手下,“老子现在若是手里有枪,一定先崩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蔡副官无所谓地笑笑,转而言道:“您还是赶紧看看您的楚老板吧,昨天晚上他真的是非常努力呢;那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但他却总算坚持下来了。”
躺在一边被五花大绑的楚云舒,一直保持着熟睡的状态;许大帅与蔡副官两人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没有将他吵醒。
许大帅凑到云舒跟前,见到他满头满身都是冷汗,立时心疼得说不出话。他不知道云舒昨晚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但是那一整晚的凄厉叫喊,他却听得声声入耳、声声钻心!
“云舒,一定很不容易吧……”许大帅禁不住将这心爱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搂在怀中;云舒就这样静静地睡着,仿佛永远都不会醒来一般。
但也许是感觉到靠在了什么温暖的东西上,楚云舒忽然安逸地蹭了蹭许大帅的心口;许大帅掏出兜里的手帕,轻轻地为他拭去额上的汗。可能是被这个动作打扰到了,他悠悠地醒转过来。
“昌之……”因为抵抗痛苦而嘶喊了一整夜,楚云舒的嗓子早已变得沙哑。
听到怀中人用这般低哑的嗓音轻声叫着自己的名字,许大帅有些忍受不住,他悄悄别过头去,擦擦眼底的泪。
“昌之,别走行么?我好难受……”楚云舒紧紧地贴在这个令人无比踏实的怀抱中,一时间也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真实。他只知道,他渴望这样的温暖;而这样的温暖,除了许大帅,应该再没有第二个人能给予他了。
“好的,我不走。”许大帅环紧了自己的双臂,像是要把怀里这个瘦弱的男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蔡副官看着两人,遂在旁边干咳了一声,他提议道:“大帅,楚老板的烟瘾已经过去,不如先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许大帅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拆下绑住云舒的绳子。楚云舒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又想睡过去。许大帅坐在床头,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蔡副官见状便道:“大帅,您跟楚老板都一夜未睡,想必十分疲惫了。这会儿楚老板的烟瘾也已经过去,不如您二位都先歇一阵,卑职去吩咐厨房准备早饭。”
许大帅搂过迷迷糊糊的楚云舒,闭上眼睛点点头,便由着蔡副官安排去了。
日头初上,将路面铺着的一层薄薄的银白映出金黄色的光——原来昨晚夜深时分,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
曹氏会馆内,楚云德躺在那间富丽堂皇的大卧室中,呆呆地看着屋顶的天花板。
一阵敲门声过后,曹乐泰端着一碗鲍鱼蟹黄粥和一盘金黄的玉米面贴饼子走了进来,“云德哥哥,起来吃早饭吧。”
楚云德扭头看看他,没有说话。
曹乐泰将手中的早饭放在卧室的小茶几上,自顾自地端起粥碗,走到楚云德身边坐下,“看来哥哥昨晚一定是被我累坏了,今天的早饭就由我来喂你吧。”说完,用勺子舀起一匙粥,“哥哥,来,张嘴。”
看着送到嘴边的粥,楚云德却是一动不动。
见他不吃,曹乐泰便问道:“哥哥为什么不吃,是因为不喜欢么?”
楚云德仍是沉默。
“我去叫下人们再换一份。”曹乐泰起身,便要将粥和贴饼子端出去。
“等等。”楚云德终于开口。
曹乐泰重新坐回来,“哥哥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楚云德盯着曹乐泰看了一阵,道:“我惦记我兄弟。”
曹乐泰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他很快用温和的笑容掩饰过去,“原来哥哥担心楚老板,你放心,楚老板现在身边有许大帅护着,没事儿的。”
“许大帅?”楚云德一阵惊诧,坐起身来,“你说我兄弟在许大帅的身边?许大帅他回来了?”
曹乐泰笑笑,从怀中模出了一个装着很多雪茄的烟盒,“怎么样,很意外吧?”
楚云德皱皱眉,“我不喜欢闻到烟味儿。”
曹乐泰刚要拿起雪茄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收起烟盒,扔到一旁,“好,你不喜欢,我便戒了。”
楚云德随即又叹道:“我这傻兄弟,自那个许大帅走了之后,便对他日思夜想。如今好不容易把他等回来,可是自己却染上了烟瘾。真不知道,如果这件事被许大帅发现,他还会不会接受我兄弟。”
曹乐泰云淡风轻地说了句,“云德有什么可担心的,许大帅既然把你兄弟接到身边,又怎么会亏待他。”
楚云德立时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兄弟如今遭了这些罪,还不都是你害的?”
曹乐泰闻言,脸色立即沉下来,“云德,我希望你不要自说自话。你兄弟会染上大烟,难道不是为了救你?还有,别忘了当初是谁哭着找到我门上,非要用自己的身体为楚老板换一块烟土……”
楚云德恨上心头,一拳挥在曹乐泰脸上!
曹乐泰捂着被打的脸,冷冷一笑,贴到楚云德的耳边,轻声道:“云德,如果你要怪的话,千万不能只怪我一个人;我做这一切,无非都是为了要和你在一起。你楚云德本身已是一种罪孽,将我引入深渊的美丽罪孽。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是毁掉所有,也要跟你厮守至死!将你兄弟害成这样的,我曹乐泰只能算是个帮凶;而我的云德,哥哥,你才是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