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西下,黄昏的天边一片金灿灿的,看上去格外的艳丽。
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人影闪动,周围是杂草丛生的灌木丛,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枯枝烂叶,隐约可以闻见树叶腐烂的气味。
一道女子的哭泣声从林中传来,“喂,小女圭女圭,我说你哭的累不累?咱们都走了快两个时辰了,一路上哭个不停,烦不烦啊?”说话之人正是先前的刀疤匪头吴彪,一路上江凝眼睛像是水做的一样,哭个不停,吴彪虽然灵武强横,不过却是最怕女人哭了,一哭哭个不停,他烦不胜烦,却又无可奈何。
“呜呜呜……”吴彪这么一说,江凝哭的更厉害了,脸上满是泪痕,哭的可是梨花带雨。
听到江凝哭声加大,腾的一声,吴彪脑袋之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样,心中一股无名之火顿时冒了出来,“哭,你再哭,我就用臭布堵上你的嘴。”吴彪恶狠狠的盯着江凝,威胁道。说罢便不知从哪里弄出一块碎布,在手中挥了挥。
江凝见状,身体一颤,哭泣之声戛然而止,只是身体不停的抽搐,低声抽泣着。
“啊!终于清静了!”吴彪大赞一声,随即向前方的树林看了看,只见前方树林灌木丛生,不少拇指粗的草藤,在树林之间穿插而过,看样子是不宜行马了。
“弟兄们全部下马步行,加把劲,再有半个时辰便到家了。”吴彪身体一跨,跳下马来,对着身后的众匪寇道。众匪寇无奈,脸上泛着苦涩,只得翻身下马,牵着满载货物马匹斩着前方的草木,原本装货的马车,早在进入森林之前,便丢弃在马路之上。
“你们干嘛非得走这么荒芜的地方嘛?”韩黎小脸上泛着苦涩,被马匹驮着在树林中穿来穿去,马背顶的他心里直发慌,真搞不明白这群家伙干嘛自讨苦吃。
“你小子懂个屁!这里草木越茂密,便越不容易大军行军,再者这万崇林非常的大,若没有善于追踪的人带路,很容易迷失方向,就算有大军前来,必然无功而返。”墩子有些傲然道,虽然在这种森林之中安营扎寨十分不便,不过在这荒芜的地方,安全性却是大大提高,不用担心哪天一觉醒来,便被大军围剿了。
“我说大哥,你们要从这鬼地方押货回寨真的好艰苦啊,也只有你们这样的好汉才能忍受的了!”韩黎眼珠转了转道。
听到韩黎的恭维之语,墩子脸上有些飘飘然,傲然道:“那是,咱们天狼寨的弟兄连死都不怕,这等艰苦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把小子仍在这里吧,你看带上我也是个累赘,小子实在不愿看到大哥你对我费心。”韩黎干笑道,他可不怕墩子将他仍在这里,从小他便与养父韩库一起在深山老林中打猎,对一些识路的技巧可是非常在行,而且就算什么都不给他留下,也饿不死他,生命力堪称顽强。
墩子听到韩黎前一句还觉得这小子说话还耐听,但一听到后面这句,横眉顿时一竖,刚存在的一丝好感顿时飞到九霄云外,瞪着眼睛看着韩黎,道:“我说你小子怎么突然这么明白事理,哼,想大爷放过你,没门,今儿个大爷就算拖,也要把你拖回去。”
“哼,贼寇就是贼寇,不可救药。”韩黎低哼一声,喃喃道。
“你说什么!”墩子怒目一瞪,手中的巴掌高高举起,啪,“啊!”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响声,韩黎的惨叫顿时响彻这片树林,惊飞一堆鸟兽。
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吴彪一行人在森林之中来回穿梭,完全没有道路可走,当然他们一行人走过的地方,便成了一条林间小道。伴随着前方树木越来越稀少,一道宽阔明亮的空间慢慢显露出来,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山涧撞击在石壁之上的流水声。
当吴彪一行人走出森林,只见周围顿时亮堂起来,不远的高高的山坡上一座营寨的轮廓出现在众人眼中,营寨立于山坡顶端,前方山坡之上乱石嶙峋,翠绿的小草绿油油一片,左面是一道悬崖,悬崖之上一道宽阔的瀑布立于其上,水流看上去极为湍急,远处看真有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觉,隐约有哗哗的流水声传来。
营寨右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峰之上依稀可见几棵小树迎风摇摆,山峰之上怪石凸立,众人心中皆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营寨之后也是一道高耸的山峰,不过其中隐约可以看见一道狭窄的空间,透过那倒空间依稀可以看到远方些许翠绿之色,就是不知道能否从中行人。
吴彪看着这道营寨的地理位置,脸上充满了傲气,这山寨的位置乃是他发现的,这里堪称兵家险地,进可攻,退可守,若是其后可以行人,便是不战亦可退,不过这地方也忒偏僻了点,谁会带兵往这里乱窜?当然这也是吴彪丝毫不怕大军前来围剿的缘故。
众匪寇看着这座山寨脸上充满了傲意与欣喜,大吼着拍打着马匹便往山坡上赶,一个个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
“大头领回来了!”山坡上响起了守寨的匪寇的吆喝声,不多时,只见山寨大门缓缓开启,一行人急忙从中迎了出来。山寨大门之上“天狼寨”三个大字昂然挺立,山寨周围被高大的木桩牢牢地围了一圈,木桩之上被利刃削尖,两座哨楼立于寨门左右,其上可见两道人影来回走动,刚才的吆喝声便是从上传来的。寨门之前是一处几米宽的开阔地,其上堆放了不少礌石、滚木,居然还有十多辆冲车,冲车之上放慢了巨石,前方锋利的刀尖闪着寒光,这等防御强度,实在令人咋舌。
“大哥,看样子今儿个收获不错啊!”迎出来的匪寇领头之人,看着吴彪一行人出现在营寨之前,马匹之上驼满了货物,脸上堆满了笑容,对吴彪迎了过去,一抱拳道。此人名为周盛年岁看上去比吴彪略小一些,身穿一袭黑色衣衫,头发散乱地披于肩上,脸上并不像吴彪那样粗狂,却有些贼眉鼠眼的样子。他原本是另一座山头的匪寇头领,因受到官兵围剿,侥幸带着百来个残余的弟兄逃了出来,听闻万崇山天狼寨连官兵都无可奈何,便赶来投奔,吴彪见其诚心投靠,手下众多,便收了他,周盛便成了天狼寨的二头领,平时对吴彪恭敬有佳。
“哈哈,二弟,此次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不过还算收获不错。”吴彪大笑着给了周盛一个熊抱,道。
“大哥没有受伤吧?”周盛眼睛不停在吴彪身上来回查看,担心的问道。
“二弟也太小看你大哥了,那等乌合之众,怎奈何得了我。”吴彪一脸傲气,拍了拍周盛的肩膀道:“走,咱们进去说。”
“好!”周盛笑着应了一声,目光一瞥,看见被驼在马背上的江凝与韩黎,疑惑道:“大哥怎么绑了两个小女圭女圭回来?那小女女圭女圭看起来挺水灵的啊!大哥不会……?”周盛对着吴彪坏笑道。
“瞧你想到哪里去了?”吴彪无语,道。
“嘿嘿,大哥平时对弟兄们都严格,不能劫人回寨,也不准劫平常百姓,那这是为何?”周盛笑了笑,疑惑道。
“这个是我劫回来的厨子,咱们这些弟兄啊,打架个个是好手,可这做饭实在是不堪入目,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这次顺便劫了个回来,咱也该换换口味了。”吴彪想起平日里的伙食,脸上便充满了无奈。也有弟兄建议去绑一个村妇回来,不过吴彪不许,说用钱请一个,可那些个厨子一听是土匪窝,顿时跑的比谁都快,众人无可奈何。
“原来如此,那小子呢?也是厨子?”周盛目光瞥了眼韩黎道。
“那个小子啊,墩子绑回来的苦力。行了别废话了,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走,进去喝碗酒,爽快爽快。”吴彪说完,便急不可耐地往山寨内堂走去,身形突然顿了顿,对着身后的弟兄道:“将那两个小女圭女圭关进柴房,好生看管。”
“是!”身后的弟兄应了一声,随后押着江凝与韩黎便往柴房走去,江凝小脸上满是惊恐,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走着。韩黎倒是一脸的淡然,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山寨内部的环境,营寨之中,先前的匪寇们正忙碌着卸载货物,不远处有几个匪寇大汉正在巡视着,一处宽阔地,地上是柔软的砂石,其上有着不少的木桩,几道兵器架立于两旁,兵器架上各式武器皆是闪着锋利的寒光,周围还有不少的匪寇在互相打斗,看样子是匪寇们平日里训练的地方,时不时传来大笑之声,看着这一个个匪寇精壮强悍,韩黎心中暗暗咋舌。
“进去,老实点。”一名匪寇大汉,一把拉开一间狭窄的木房的房门,对着两人一堆,两人踉跄着撞进了房内,随后砰地一声,匪寇大汉关上了房门,哗哗的锁门声响了起来。房门是用几根木头绑起来的,看上去格外牢固,柴房之内光线暗淡,不过还是可以看清楚那堆放的柴火。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黄昏过后,一轮皓月的影子,在广袤无边的森林之上,遥远的天际依稀可见,黑夜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