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走远,可是她的心里却开始有了牵挂,这样的感觉也是第一次!
琉璃在想,如果当初没有找他合作,那他现在一定还在当着一只闲云野鹤,过着神龙见不见尾的日子,即使玉炎将他当成了一颗眼中钉,可是以他的谋略和沉浮,他一定能明哲保身,不用卷入这场争斗中。可如今,因为她的关系,他刻意隐藏的丰满羽翼已经展露无遗,也让玉炎更加觉得储君之位有了很强的危机感,非要铲除他不可!
琉璃的心里很明白,他们两人合作,收益最大的人是自己,而吃亏的人则是他,就算有朝一日他登上高位,成为月国的皇帝,相信这一切也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因为如果他真的在乎那个位置,当年先帝考验他们两兄弟的时候,他就不会故意退让,让玉炎登基为皇了!
想到这里,琉璃黯淡了眼眸,视线也从前面收了回来,转身进入王府的时候,她的心里还在想着玉梓。
她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当日在北国的时候,司徒峰、北城决和他之中,她之所以选他,也是吃准了他好欺负,至少她能欺负他,不像司徒峰,他虽然对她也算不错,可是那个男人邪气太重,她根本就镇不住,到时候就算了报仇,恐怕自己也被他困住了,就像当日在逍遥宫一样,无法说走就走。而北城决,他的目标是统一天下,如果与他合作,那么事情就不是私人仇恨,而是两国之间的恩怨,一旦战事爆,不管是月国还是北国的百姓都会受到牵连,她不想让无辜的百姓枉死!
介于以上种种原因,她才选择了玉梓。本以为自己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但是现在看来,她的心就像风中柳絮一样,开始动摇了……
翌日,皇宫
玉炎已经得知玉梓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皇城,而且还向着锦州的方向赶去。
“皇上,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将夜府所有人全都收押了呢?”行云问道,既然玉梓已经离开了皇城,那么夜家也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玉炎又道,“还不行,他走的还不算远,如果得到风声返回来,此事朕就无法顺利进行了!”
行云实在不明白他在拖延什么,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现在是最佳出击的时候了。
“皇上,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有利,若是按兵不动,小心夜长梦多啊!”行云说道,他觉得现在就应该乘胜追击,将夜府和其他人一网打尽,免得横生枝节。
而玉炎自有打算,他要借此机会先向琉璃下手,让她知道,中途变节的下场是什么!
“此事朕自有主张!”玉炎还是那句话,他不会就这样了结那些人,尤其是玉梓,他现在拥有的东西和人,他都要毁掉!
眼下,玉炎心里堵着一口气,他不甘心自己看中的人被玉梓捷足先得。回想当初,当夜风流还是男儿身的时候,他对他已经有了特别的情愫,可是到头来,他变成了她,却被玉梓抢先一步,而且现在他们狼狈为奸,想要与他为敌,这件事他岂会就这样算了?
“可是皇上……”行云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以免坏了大事!
“难道还需你告诉朕怎么做么?”玉炎又道,不想再听他的质疑之声。
行云随即弯腰道,“臣不敢!”
玉炎蹙了一下眉头,心里又阴暗了一片,如果要对玉梓下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他痛不欲生,既然他和他的王妃如此恩爱,那他就毁掉他的真爱!
……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流水的声音,他道,“皇上,出事了!”
闻言,殿内的两人皆是拧了一下眉头,玉炎还道,“进来!”
流水一刻也不敢耽误,推门进入以后就抱拳回道,“启禀皇上,产婆死了。”
“什么?!”玉炎眼瞳一怔,脸上难以置信,就连行云也是神色也猛然一僵,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生这样的事。
流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丝毫隐瞒,他道,“属下一直派人看守在外面,可刚才宫女进去送午膳的时候,已经现产婆躺在了地上,太医刚刚已经证实,她已经气绝身亡多时了!”
玉炎阴暗了眼,怒道,“废物,居然连个老妇都看不好!”
流水随即跪下,低头道,“皇上息怒,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
行云也连忙为他求情,呼道,“皇上开恩,此事颇为蹊跷,当务之急应该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
玉炎心里烧着一团火,前一刻他还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可是现在,他竟然觉得自己被玉梓戏耍了一番!
“她是怎么死的?”玉炎追问起来,阴鸷的眼中闪着狠戾。
流水回道,“太医诊断之后说是中了慢性剧毒,此毒名为花洒,无药可解!”
玉炎皱紧了眉心,心里还念了一遍——花洒?
“这么说来,她在返回皇城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玉炎又道,心里也觉得匪夷所思,如果此事是玉梓指示的,那他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难道此事是其他人所为?
“此事不能泄露出去!”玉炎命令道,心里也有了一个计划,既然产婆已经死了,那他就将计就计。
“是皇上!”行云和流水齐声回道,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自然不敢泄露半个字了。
玉炎还道,“传令下去,带夜明风来见朕,其他夜府的人全都收押天牢,听候落!”
“遵旨!”两人再次回道,彼此的心里还满是不解。行云觉得奇怪,刚才他让他早些行动,他却迟迟不肯,眼下产婆都已经死了,他们没有了人证,形势已经对他们不利,可眼前的君王却又改变了主意!
遂,行云和流水起身退出了御书房,
玉炎又吩咐一声,“来人!”
门口的李公公听声进来,弓腰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玉炎命令道,“去静王府,让静王妃进宫见朕!”
“是皇上!”李公公应答道,这才弓着腰板儿离开了御书房。
而走在宫闱道中的行云和流水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两人还商讨起来。
“皇上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行云实在不解,暗想真是君心难测!
流水也是满月复疑惑,一边走一边说,“是啊,皇上的心意我们真是猜不透!”
行云也有同感,两人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离宫以后就往皇城北街赶去了。
酉时三刻
北街的胡同里站了很多百姓,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在围观。
“生什么事了啊?怎么这么多官兵?”百姓们看着宫中侍卫来了几十人,令这不大的地方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你还不知道啊,听说皇上要将夜家的人全都收押天牢呢!”有人回道,刚才也是从听别人那里听来的。
“什么?难道他们犯了什么事么?”有人听后颇为吃惊,还踮起了脚尖往里看。
“他们能犯什么事呀,现在都被贬为庶民了,每天都是靠着打渔为生,安分的很呢!”左右的邻里是最清楚他们的了,再加上夜家一门忠烈,先不说夜老王爷为月国立下赫赫战功,深受先皇器重,就拿夜风流来讲吧,他可是他们月国的神话,若非被奸人所害,他们现在也不会被贬为庶民,指不定还加官进爵呢!
“哎,这夜家的人真是可怜,好像麻烦精缠上他们了,自从这南俊王死后,他们也没有过上几日安稳的日子!”还有百姓给夜家打抱不平起来,大家纷纷为他们感到可惜。
“可不是吗?这次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
……
围观的百姓们在不停的说着,声音此起彼伏,可是相比之下,他们的议论声都比不上苏月的喊声!
“你们要干什么呀?我们犯了罪?你们凭什么抓我们……”苏月一边挣扎一边喊,看上去就像心怀冤屈的泼妇。
“老实点!”边上的将士怒喝一声,还用力拽了她一下。
“你们简直目无王法,凭什么抓人!”苏月吃痛的拧了一下眉头,可是一张利嘴还是喋喋不休。
“我们是奉了皇上的指令,若是想要知道你们犯了什么罪,一会就知道了。”行云启声道,在这夜家里,除了夜明风、夜浩天之外,其他人都是蛀虫,根本就不用太过客气!
说罢,流水还看着夜明风说,“夜老,皇上口谕,命你随我们入宫面圣!”
其他听他这么说后,几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夜明风的身上。
“爹!”
“爷爷!”
大家都不放心的唤了一声,眼神也都溢满了担忧。
“你们放心吧,皇上乃是明君,不会为难老夫的。”夜明风这么说道,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自从他最引以为傲的孙子被害死以后,他们夜家落得如此田地,他就对玉炎、乃至整个月国都大失所望,心里早就滋生了浓厚的郁结。
杨梅也拧着眉心,觉得事突然,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相公,我们真的会没事吗?”杨梅问道,一手还放在了自己的小月复上,如今她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她担心孩子也会受到牵连。
夜子容也不知道他们这次能不能渡过此劫,可身为一家之主,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他确实成熟了不少。
他安慰道,“没事的,我们没有犯法,一定会没事的。”
杨梅点了点头,希望是这样。
夜子容看了她一眼,又侧看向身后的两位长辈,此时此刻,他担心夜明风更多一点。
“夜老,请吧!”行云又道。
夜明风点了点头,依旧清风傲骨,一派坦荡模样。
他夜明风活到这把年纪,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在经历白人送黑人之后,他的心也早就死了,就算今日他们全都被关押大牢,凶多吉少,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恨只恨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也将跟着遭殃,他夜家也会从此绝后。
“爹!”
“爷爷……”
夜浩天和夜子容都担心的看着他,就怕他进宫之后会遇到不测。
夜明风看着他们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今天是我们夜家的大劫,那也是命中注定的,只要我们无愧于天地,就算死,也要死的有骨气,十八年后定然又是一条好汉!”
夜子容点了点头,没有像苏月那样鬼喊鬼叫,现在他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他也懂得了自己肩上的责任和使命。
“爷爷,你放心,你一生光明磊落,衷心可照明月,就算现在他们不明白,总有一天,世人会还你清白的!”夜子容启声安慰他,手掌里牵着杨梅的手,说话的时候还紧了紧掌心。
夜明风勾了勾唇,心里也算有些欣慰,他说,“子容,你总算是长大了!”
虽然眼前的大孙子及不上当年的小孙子,可是,他能在逆境中成长,也不愧是他们夜家的子孙。
“请吧!”行云再次启声,对他也很客气,至于其他人则被领着前往了大牢,好在他们都没有拷上铁链,也算是给了他们夜家几分薄面。
静王府
皇城北街生这么大的事,很快就在整个皇城传开了,而琉璃得知夜家出事以后,正准备前往那里救人,可她刚走出王府的大门,人还没来得及上马车,就见李公公带着几名内侍监来了。
“王妃娘娘留步!”李公公及时唤道,下车以后快走到她的面前,弓着腰板儿说,“王妃娘娘,皇上有旨,命你马上进宫面圣!”
闻言,琉璃的眉心已经拧了起来,可是她的脸上带着面具,外人也看不出她的神情,只是觉得她的眼神微微一沉,一丝寒意一闪而过。
“公公可知道是什么事么?”琉璃问道。
李公公也不知道,如实回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皇上还在宫里等着,还请王妃娘娘随奴才进宫。”
琉璃抿了一下唇,觉得此事不同寻常,便说,“公公稍等片刻,容本宫对府上的人交代一声。”
李公公点头答应,对于这样的要求他也没有理由反对,而且也没有资格。
琉璃转身走到门口,轻声对管家说,“马上命人去追王爷,告诉他本宫被皇上召见入宫,另外,夜府也出事了。”
管家连忙应道,“是王妃娘娘!”
琉璃还嘱咐一声,“记得一定要快马加鞭,而且不容有失!”
管家听她声线微沉,想来是出了大事,自然不敢马虎,启声道,“王妃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琉璃点了点头,这才重新走到李公公的面前,并上了宫里的马车,一行人往皇宫赶去了。
……
今日这事看起来生的很突然,但琉璃觉得,一定是玉炎算计好的,他在让玉梓离开皇城以后就马上行动,为的就是让他们孤立无援!
琉璃现在不担心别的,就怕玉炎用夜家人的性命来威胁她就范,逼她承认自己就是夜风流,如此一来,她就是犯下欺君之罪,那么不但救不了夜家的人,就连玉梓也会受到牵连。
眼下,她也想不到应对之策,只能先让自己冷静下来,进宫之后随机应变了。
而他们入宫以后,李公公没有直接带着琉璃去见玉炎,而是将她安置在了星月阁。
“静王妃请稍等片刻,皇上马上就到。”李公公说道,一路杀对她都很客气,不敢有半点不敬。
琉璃听他的心声,也听不出任何不妥之处,想来玉炎的计划并未向他透露只字片语。
琉璃点了点头,也客气道,“有劳公公了。”
李公公弓了弓腰,行礼之后就才先退下了。
琉璃环视了一眼屋子,这个地方她和玉梓昨天才来过,而且她知道哪里可以通往密室。
御书房
眼下这里就只有玉炎和夜明风两人,曾经的君和臣,两人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可如今,他们的眼中似乎都多了一层不明朗的阴霾,就如他们此刻的关系,不知是敌是友,而且这静谧的地方隐约跳动着不安的因素。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夜明风跪地呼道,心中就算有万般的埋怨和恨意,为了夜府老小,他也只能忍着。
玉炎没有让他起来,居高临下,而且威严赫赫的问道,“夜明风,你可知道自己所犯何罪?”
闻言,夜明风眉眼一沉,将脑袋低得更下,回道,“老朽不知,还望皇上明示!”
玉炎现在对他们夜家可是没有半点好感,以前给他们三分面子,一是看在他的手中握有先皇遗诏,二是因为夜风流的关系,他爱屋及乌,可是现在……他们夜家简直向天借了胆子,居然欺君罔上,更可恶的是,夜风流居然还和玉梓在一起想要反他!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玉炎又道,气场和声线都加强了几分,无形中也给了夜明风一些压力。
而跪在地上的老者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所犯何错,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回皇上,自从老朽一家被贬之后,一直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从未做过任何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皇上明察!”夜明风回道,这个时候更加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哪知玉炎听他这么说后,反而更生气,瞪着他的时候还猛然用力拍了一下御案,怒道,“混账!你欺君罔上,隐瞒夜风流是女子的事,还说自己没有不曾做过大逆不道之事?”
闻言,夜明风还抬起了头来,也是一脸震惊,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玉炎还说,“夜明风,你可是骗的朕好苦,时至今日,朕已经找到当年给夜风流接生的产婆,你还想欺瞒朕么?”
夜明风是真的不知道,他回道,“不可能的,风流是我夜家的子孙,怎么会是女儿身呢?”
玉炎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承认,遂命令道,“来人,将孙婆带上来!”
外面的行云听到声音以后,遂领着一名妇人进来了。
夜明风依旧跪在地上,可是身体却朝向了门口,他见那位老妇人真的是当年的孙婆,眼瞳都亮了七分。
“参见皇上……”行云行礼道,而他身边的老妇人则拘束的弯腰低头,根本就不敢抬头多看一眼面前的帝皇。
“孙婆,你将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再说一次,若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定斩不赦!”玉炎把狠话捞下,由此也看得出他是动真格的了。
“是皇上!”面前的假孙婆应了一身,遂将当年夜风流出生时的一幕幕全都说得清清楚楚。
夜明风听着,眼瞳里的光亮也在不停的闪烁,心情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他既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又容不得他不信!
“怎么样?事到如今,你还敢说夜风流是男子么?”玉炎又道,阴鸷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神情都显得残酷起来。
夜明风是真的不知道,他可以誓,整个夜府除了刘氏以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个秘密!可是现在他也很清楚,自己是百口莫辩了!
“皇上明察,我们真的不知道!”夜明风回道,就算不为了自己,他也要竭力保住自己未来曾孙的性命!
“哼!你会不知道?夜风流在夜府二十二年,你这当爷爷的,一手将她培养成你的接班人,你却告诉朕不知道她是男是女?你以为朕会相信吗?”玉炎质问道,这次摆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在这月国,谁不知道夜风流从小就跟着他学武艺,直到她十三岁的时候才拜师在了空大师的门下。
夜明风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当日他听到皇城有这样的流言蜚语以后,他也亲自去静王府问过,可是他没有得到答案!
“皇上…。”夜明风又道,心里也慌了,还求道,“皇上,此事我真的不知道,夜府所有人也是被刘氏骗了,若是皇上非要怪罪,就怪我一人,求皇上放过其他人!”
“呵!真是笑话,你以为自己还有资格和朕讨价还价么?”玉炎不买账的呵斥道,站起来的时候也下令道,“将他押入天牢,听候落!”
行云领命,应答之后就将他带了下去。
期间夜明风并没有苦苦哀求,他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尤其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自己越求他,反而会给夜府一门带来灭顶之灾!
玉炎看着夜明风被带下去,而去那名易容的冒牌孙婆也退下了,转眼间这里就剩下了他一人。而他也没有继续在御书房逗留下去,他算好了时间,现在去星月阁的话,时间是刚刚好!
……
当玉炎赶去星月阁的时候,琉璃还等在里面,神情有些凝重。
随着内侍监的一声高呼,里面的人儿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皇上驾到!”李公公呼道,紧接着玉炎已经迈进了屋中。
琉璃没有戴着面具,她可是记得当日他对她的教训,如今玉梓不在她的身边,她行事要更加小心才行!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琉璃欠身呼道,螓微微低垂。
玉炎刚才还在御书房大雷霆,可是这会儿面对她的时候,却又神色平静,和刚才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他平声道,“坐吧!”
“谢皇上!”琉璃谢道,并直起了腰板来,在他入座以后她才坐下。
很快,宫女就送来了一壶醇酒和两个杯子,以及一些精致的小点,看样子是要和她慢慢聊了。
见状,琉璃的眉心还拧了一下,心中也竖起了防线来。
玉炎给她倒了一杯酒,乍一看,两人就像交情不错的朋友,根本就看不出他是皇帝,而她是他的弟媳。
“皇上,不知道你传召臣妾进宫,是所谓何事?”琉璃问道,并没有喝他递来的美酒。
玉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并一口饮尽,神情显得悠闲而怯意,他看她不喝,就问了,“怎么不喝?这可是雪凝玉泉所酿制的,除了朕,无人能喝到,你尝尝!”
琉璃上过他一次当,当日她还是夜风流的时候,就差点被他吃干抹净,如今他对她心存敌意,她一定不会单纯的想要请她喝酒。而且她记得玉梓说过,如果躲不了,就搬出自己有孕的借口。
遂,琉璃浅声道,“多谢皇上美意,只是我怀有身孕,不宜喝酒,还请皇上见谅!”
玉炎没有勉强她,只是问了一声,“你真的不喝?”
琉璃又道,“望皇上见谅!”
玉炎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如此美酒,你错过了,可就没有机会了。”
琉璃微微眯了一下眼帘,也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玉炎不怒反笑,算是步入正题道,“今日朕找你进宫,就想问你一事,希望你能老实回答。”
琉璃听他这么说,也提高了警觉,故意客气的说,“皇上请讲!”
玉炎看着她问,“你女扮男装二十几年,夜府上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琉璃听他居然这么问,眸色也微微有了变化。
玉炎直视她的眼眸,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琉璃回道,“皇上说笑了,我从来不曾女扮男装过。”
玉炎又道,“是吗?那你是说夜明风在欺瞒朕了?”
琉璃没有立即开口,只是凝视他的星眸,静心听着他的心声,无奈这个时候她根本就听不到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玉炎还说,“朕已经找到了当年给你娘接生的产婆,她亲口告诉朕,夜风流本就是女儿身!”
琉璃心里一紧,启声道,“皇上是在暗指我就是夜风流么?”
玉炎反问道,“你不是吗?”
琉璃镇定道,“不是!”
玉炎直视她的这双眼睛,若是一般人一定会相信她的话,可是他早已知道了真相,这次也是有备而来,又岂会放过她?
可半晌之后,他才不轻不重的说道,“刚才朕给过你机会,可你没有珍惜,那也休怪朕不念往昔情分!”
琉璃蹙眉,“你要软禁我?”
玉炎哼笑一声,藏不住满满的冷意,他说,“软禁?呵呵……你以为朕会轻易放过背叛朕的人吗?”
闻言,琉璃随即站了起来,可就在同一瞬间,她的左手手腕被他牢牢的扣在了掌心!
琉璃用力挣扎,这时才现有些不对劲,她居然使不出力道!
“你!?”她诧异道,越是挣扎,身体反而越是无力。
玉炎也不妨告诉她实话,“你在这间屋子已经有半刻钟,香炉中的毒已经渗入了你的身体,朕刚才让你喝下这杯酒,就是给你机会服下解药,只可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说罢,他用力一拉,直接将她拽进自己的胸膛,双臂箍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动弹半分,并继续道,“今日朕就亲自给你验明正身,看看你是男是女!”
琉璃大惊,怒道,“你放开我!”无奈身体不给力,她唯有运用内里,希望能将体内的毒逼出体外。
玉炎开始狂吻她的脸颊,双手粗爆的在她后背游走!
琉璃心慌的厉害,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可她没有乱了阵脚,这个时候她只能自救!
顿时,她灵光一闪,看着门口呼道,“王爷!”
玉炎信以为真,本能的转头看去,也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琉璃用力推开他的身体,然后往阁楼上跑去。
玉炎惊觉自己上当以后,心中更是大怒,没有耽搁数秒就追了上去。
琉璃现在只有一条路能就自己!
——砰
突然的一声响动之后,阁楼上的窗户被震碎,木屑掉落在地上显得一片狼藉。
当玉炎追上去的时候,就见窗外破了,人也不见了!
就那么一刹那的时间,他不信琉璃能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飞身跃下了阁楼,身上燃起了一阵怒火。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明明唾手可得的东西居然再一次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来人!”他怒道,不信身重毒药的琉璃还能飞出这座皇宫不可!
很快,阁楼外的侍卫纷纷上前,他们一个个手拿兵刃,抱拳呼道,“皇上!”
“马上加派人手找出静王妃,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他命令道,心里还有了一团疑云,就刚才那么短的时间,琉璃会跑到哪里去?
忽的,他觉得她可能是声东击西,也许还是藏在星月阁中。遂,他站在门口的身体猛然一侧,又命令道,“将这里团团围住!”
“是皇上!”众人齐呼,又将这座星月阁包围住了,就算是一只蚊子也插翅难飞!
而琉璃通过楼上的密道离开,身体也越来越不对劲。
刚才她利用一招金蝉月兑壳,将内里全都倾注而出打出一掌,也使得身体里的毒作的更快。
虽然她庆幸昨日玉梓在离开的时候把皇宫的密道告诉了她,可是这会儿她的身体烫,脑子也开始晕,脚下根本就没有力气再走,她自己都确信能不能走回王府!
琉璃扶着石壁,头上不断的冒着虚汗,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就连呼吸都困难了。
她紧紧咬着唇,试图利用痛楚来支撑自己,可这样的疼痛只能令她坚持走几步路而已!
琉璃现在很难受,体内就如几万只蚂蚁在爬,那种痒是从心里蔓延出来的,令她备受煎熬。
她实在走不动了,身体靠着墙壁上大口呼吸……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琉璃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这种由冷变热,然后又从热变成冷,双重的折磨令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
她侧躺在地上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呼吸声,那些动静在这安静的地方显得特别的清晰。
她看不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只是在这一刻的时候,她很害怕!
她试图睁大眼睛,可眼前一片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是谁!
“琉璃!琉璃!”男声传来,听起来好遥远,宛若来自远古时代的回声!
琉璃紧皱眉心,实在看不清是谁,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被扶了起来,而且,对方身上的温度令她感觉好舒服,让她想要牢牢的霸占着,以此来解救自己!
“谁……”她呢喃道,明明抬眼看着他,可是眼瞳却空荡荡的没有焦点,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是我!”男声回道,声线传入琉璃的耳中时也是模糊不清的。
她被抱了起来,宛若绝世珍宝一样,被来人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好像还听到他在说,“别怕,很快就没事了……”
她的衣裳被一层层褪去,洁白无暇的肌肤在他眼底渐渐展露无遗!
她迷离的双眸,隐忍痛楚的表情,都令他心疼而着迷!
玉梓吻上了她的唇,温热的大掌略显粗糙,在她的身上缓缓轻抚!
她的娇美为他寸寸绽放,一六月最美的桃花,即使她此刻是毫无意识的,可是依旧**蚀骨!
玉梓想过一万次这样的场景,他们终于能够做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彼此是在这种情况下生亲密关系的!
玉梓的内心难掩激动和紧张,就连炙热的双唇都在微微轻颤着,生怕生下的女子会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支离破碎。
虽然这次玉炎使出这种阴招,差点就染指了他心爱的女人,可是也因为这样,他的及时赶到令自己与她的关系又了进一步的展!
“琉璃,看着我……”玉梓在她的耳畔轻喃细语,纵然她听不到,可他还是想要告诉她,此刻与她贪欢的人是他,她的丈夫!
玉梓用生命誓,他会好好爱护她,疼惜她,不管日后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她……
“嗯……”琉璃皱眉嘤咛,因突如其来然疼痛而拱起了身体,两具身体也终于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她的生涩,她的情不自禁,她的无可奈何……这些表情都让他欲罢不能!
玉梓一次次的索要,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好让彼此成为一体。
他真的庆幸是自己得到了她,此时此刻也是自己拥有了她,而她的一切都太过美好,只要得到就不愿再放手!
玉梓在她的耳畔轻唤她的名字,一声声,一声声……
琉璃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又从清晰到远去……
他们在昏暗的地道中纠缠不休,一次次的巫山**之后,她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了!
而玉梓却是无法入眠,抱着她柔软且芳香的身体,他的心里是沉甸甸的,就像心口的空缺全都被填满了,让他感觉好幸福、好满足!
他又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还为她擦拭微湿的额头,举手投足都带着道不尽的温存和怜惜。
有谁想过,当年叱咤战场的战神其实是如此的妖娆绝世?
有谁知道,那强势而冷硬的男子竟然可以如此柔情似水?
而这一切,这一幕,都被他看见了,与此同时,也令他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玉梓欣慰的笑了笑,还紧了紧臂膀,将她搂的更近些。
这场欢爱与他们而言都是一场意外,虽然他时刻做好准备,可是他知道,琉璃的心还没有真真正正的接纳她,如今他们的展出于意料,不知道带她醒来的时候,会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玉梓的脑中又突然冒出了玉炎的样子,这个男人居然使用这种手段,若非他及时赶回来,那他怀里的人儿岂不是落入他的魔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