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守卫死士」(☆1,atk100)作为祭品,召唤「守卫陶俑」(☆3,atk1200)!”深林镇的比试场上,一个胖乎乎的少年一把捏碎漂浮在自己面前由光芒组成的卡片,在细碎的光芒飘散的同时,他面前那个穿着盔甲,和普通人无异的身影也随之化作了碎末,并在短短数秒内重组成了身高近两公尺的土黄sè高大塑像,朝着比试场另外一边小孩所控制的一条大猎犬隆隆走去。每移动一步,这座特制的比试场都会微微震动,由此可见那座雕像的重量是何等惊人。“这种慢吞吞的家伙没什么可怕的!”虽然被吓得脸sè发白,不过和胖男孩对战的少年依旧硬撑着指挥道:“「黑座狼」(☆2,atk750)和它打游击战,卡牌生物可不是数值高就能获胜的!”外形类似长着黑毛的放大版比特犬的「黑座狼」就以极快地速度围着那座塑像转悠了起来,似乎在寻找下爪的契机。在比试场旁,一个坐在敞椅上的华服中年男子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摇了摇头。深知这位大人身份尊贵的深林镇镇长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大人?”“不肯轻易言弃的jing神是好事,可惜战斗意识太差了。如果现在不是比试的话,那头「守卫陶俑」完全可以直接攻击执卡者,执卡者本人一旦落败,那卡片生物自然会消失。”华服男子揣着手,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点失望。“笨蛋!你以为我真的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吗!”比试场上,胖乎乎的男孩露出了一个和他那有些憨厚的脸十分不搭的狞笑:“「守卫陶俑」进攻!”话音刚落,本来看起来还十分笨拙的土黄sè雕像突然猛地伸出手,以与其外观截然不同的速度在「黑座狼」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的瞬间,狠狠砸在了对方脑袋上!只听‘汪呜’一声惨叫,黑座狼就被直直砸进地里,掀起了一阵夹杂着碎石的烟尘,只是预料中脑浆迸裂的残酷景象没有出现,嘭地一声,那头受伤颇重的犬科生物就在一阵烟雾中变成了一张卡牌,随后破碎消失。顿时台下欢呼叫好声不断。而那个本来还打算负隅顽抗的少年也腿一软,扑通一声,一**瘫倒在了地上,一脸萎顿。就连华服男子都稍微露出了些许讶异的表情:“居然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还懂得示敌以弱……虽然目前只开启了三条灵络,不过这孩子确实是个可造之材。”“那是那是,”镇长陪着笑,一脸的与有荣焉:“迪比斯可是我们镇上有名的天才。”“你们镇上有天赋的人就只有那么多吗?除了这个迪比斯之外,其他我们安德森学院可都看不上眼啊。”中年华服男子站起身,看了眼还在台上耀武扬威的小胖子,有些意犹未尽。“那个……”镇长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yu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犹豫了片刻后,他才咬牙说道:“其实我们镇上还有一个……额……”仿佛是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形容词,年迈的镇长支吾了一阵后才继续说道:“怪胎,对,就是怪胎!”“喔?”华服中年男子眉毛微微扬起,似乎对这个‘怪胎’的话题很感兴趣。“那小子本来只是一个流浪到我们村里的普通孤儿,大概一个月前,他突然开启了灵络,整个人也变得有些……唔,有些奇奇怪怪的,一直念叨着‘穿越’‘主角光环’‘这不科学’(以上皆为汉语发音)之类听不懂的词语,还跑去了周围的几个城镇……”镇长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脸sè,看到那个华服男子脸sè似乎变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赶忙说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小人自然也不会和大人提到他,关键是曾经进过那里,并且在里面呆了整整三天!”说着他指向了远方隐逸在苍蓝sè天空中,只留下一个朦胧白影,直通苍穹的一座雄伟高塔。“你说什么!”华服男子一直以来的平静表情终于崩坏了一角,他抬头望向了那座高塔。高塔顶部隐约可见三道黄金sè,宛若土星光环般围绕着球状塔顶的圆环,哪怕是遥遥远眺,都给人一种巍峨崇高之感。这种现象意味着那座天藏塔是三环级别,里面哪怕最弱的怪物,都相当于三星卡片生物。别说是灵络初开的少年郎,就算是华服男子自己想要在里面闯上三天都得好好掂量掂量,做足万全的准备才行。“你口中那个‘怪胎’真的以初开灵络的程度在里面度过了整整三天吗?”他郑重其事地向老镇长问道。“小人不敢撒谎,只是当他出来的时候,已然受了重伤,整个人就像团抹布一样破破烂烂的,还是我们留守在塔外的镇民把他送回来的。”老镇长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就算是我们小镇里唯一拥有治疗类卡牌的宾斯医生,都治疗了他整整五天才勉强让他的伤情好转。”这个时候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越过围观的人群,传入了两人耳中。“好了,不要推,桃乐丝……我会去的,我真的会去的……太丢脸了,不要推……”一个清澈响亮的男声率先响起。“骗人,你昨天就说会来的,结果不还是躲在家里睡大觉!今天可是安德森学院一年一度的招生考核诶!”随后带着气恼感的少女声音才随之传来。视线越过那些围观者组成的人墙,华服男子一下就发现了吵闹声的来源。那是一对年纪和比试场上的胖墩迪比斯差不多的少年少女。少年留着漆黑刺猬头,身穿一件麻布短袖和过膝中裤,袖口和腿上还能隐约看到绷带的痕迹,带着不情不愿神sè的脸略显苍白,整个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而少年身后的那个少女,华服男子认识,是之前参加过测试,同样刚刚开启灵络没多久的一个考生,名字似乎是叫伊芙,使用一只「蓑叶鼠」(☆1)和一把「翠鹮长弓」,和一般同龄人相比,不管实力还是技巧都还算出彩,但同样一点战斗意识都没有,所以最后还是被他刷了下来。“大人,我说的怪胎就是他……”镇长马上凑到华服男子耳边说道。对方根本没有想要考入安德森学院的样子。华服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般来说,在这种偏远小乡村中,开启了灵络,但对于加入卡牌学院完全不感兴趣的人有两种。第一是恃才傲物目空一切,觉得自己的实力已经足够应付一切状况,就算去卡牌学院也只是浪费时间。第二则是自暴自弃,觉得自己就算上台也不会入选,就算入选也没办法在严格的学院中毕业……无论哪一种对于华服男子而言都是不够格进入学院的。而眼前这个云淡风轻的小家伙却让华服男子首次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想要拒绝,仅是单纯的对学院不感兴趣。“吴咎,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上一次你给我的,这次我要尽数还给你!”迪比斯斗志旺盛地在台上朝着那个刺猬头少年喊了起来。他身后的巨像也如同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意思般,极有气势地扬天大吼。这让华服男子有些惊讶,从小胖子迪比斯的语气来听,他们两个之间似乎还有点恩怨的样子。只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被称为吴咎的刺猬头少年打了个哈欠,一脸无所谓地朝小胖子摆了摆手:“那就算你赢好了。”说完就转身想要离开,结果却被那个少女死死地拽住,两个人只能那样大眼瞪小眼,看起来颇为滑稽。不知道为什么,华服男子突然有种想要看看那个被镇长称为怪胎的少年真正实力的冲动。于是他干脆无视掉身边那个正努力向少年打眼sè的老镇长,直接向对方说道:“你叫吴咎对吧?真是奇怪的名字。”“我来自海对岸的东方之国,在那里我这样的名字才算是正常的。”名为吴咎的少年大大咧咧地回答道。不过华服男子却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点点的狡黠。他本来这么说就是打算探探少年的底,没想到对方直接一招以退为进,搬出东方之国,封死了他之后的所有问题。“这样吧,你和迪比斯比一场,如果能赢的话,我就送你一张宝物卡怎么样?”华服男子以利诱之。“抱歉,我之前在天藏塔里受的伤还没好……”难得对方放段,用比较礼貌的态度邀请,吴咎自然也不可能直接一句没兴趣来打对方的脸,否则别说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他身边一脸怒其不争的少女肯定会第一个撕了他。于是他伸出还缠着绷带的手臂捂着胸口,脸上挤出一副‘真挚’的表情,非常委婉的拒绝道。当然,他的伤实际上早就没什么大碍了。“那还真是遗憾,这张「no.37-夏禹轩辕剑」是非常不错的宝物卡,它的效果哪怕放眼整个卡洛特都是极为出彩的……”华服男子自然看出了吴咎的小把戏,他随手招出自己的卡册,从其中拿出一张卡片,暗自好笑地用对方恰好可以听到的音量自言自语地把玩了起来。这张「no.37-夏禹轩辕剑」是他在一个边荒小镇,用一块白面包从一个饥民手中换到的。据说是对方冒着九死一生,在一座遗迹中刨出来的,这话的可靠度到底有多少姑且不论,从效果来讲,这张卡确实能算得上一张优秀的宝物卡,只不过这张卡的佩戴限制却令华服男子分外头疼。‘该宝具只有华夏体系的神话/历史人类生物可以佩戴。’华服男子完全不知道所谓的‘华夏体系’是个什么玩意,即便是翻遍了学院zhongyāng图书馆内的藏书也没有找到相关记录,而他那些见多识广的同僚们也纷纷表示无能为力。本来他打算干脆将这张卡拆解掉,换一些素材也比放在卡册里占格子好,但哪怕是学院中最jing良的工匠都说这张罕贵度只是银碎级别的卡牌居然拥有如同完金级别那些唯一级或传奇级卡牌那样‘无法分解’的特xing……一来二去,整个学院都知道他手头多了一张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宝物卡,就算他想要用这张卡去和其他人交换一些卡牌也会被毫不留情地拒绝,而学院外大部分卡片市场上的卡他又看不上眼,所以时至今ri这张卡还收在他的卡册里。原本他是打算用这张卡去坑其他学院或那些人傻钱多的贵族,不过眼前那个被称为怪胎的小子并不知道这一点,要是他真的为此和迪比斯战斗的话,输了固然不需要华服男子支付什么,就算赢了最多也就损失一张用不上的卡而已,倒也不心疼。然而这次他却不知道自己失算了。吴咎在听到卡名后,没等对方介绍完效果就眼睛一亮,抬起了头,用难以置信地语气问道:“你说那张卡叫什么?”“「no.37-夏禹轩辕剑」,前面的数字是前缀,我估计这应该是某个系列的套牌……你也应该知道系列卡牌有多稀有吧?”看到对方仿佛上钩了,华服男子才笑呵呵地问道。“踏破铁鞋无觅处(汉语)……你的意思是只要打败迪比斯就行了吗?”吴咎懒洋洋的表情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的表情。“没错,就是这样……当然,我不会让迪比斯取消那个构装生物的召唤,也就是说,如果你真的同意,那从一开始就要面对一头敌人指挥的三星生物。”华服男子‘好意’地提醒道。“我明白,”吴咎咧嘴一笑,将自己的衣角从身边有些傻掉的少女手中拽了出来,然后快步向台上走去:“那我就不客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