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学艺都市前进不过数十米,名为清风的少年就让身下的白海豚停了下来,用手轻轻的抚着牠的皮肤。「也不能让小白你就这样跟在我旁边哪,对你还是对我来说都过於不方便。」
似乎是听懂了清风的话语,白海豚发出了哀鸣,高而细的鸣声听来就让人生出一股哀伤。
「傻孩子,你会有很多新朋友的,我陪在你旁边,直到你找到新朋友,好吗?」
海豚又发出了一阵呜呜声,不过这次声音要低的多。
「我当然会回来看你的啦!大可以放心。」
虽然说清风把话念了出来,但是其实他们之间是在用心电感应的方式交谈,海豚小白很快就听话的转向,往另外一个远离学艺都市的方向游去。
学艺都市的整体造型被设定为五十年後的地球,因此为了防止有些现代的野生动物跑进来破坏观感,学艺都市不论在海中还是在空中都设有生物隔离器,散发出一种电磁波让野生动物不敢靠近,形成了类似於防护罩的范围,就原理上和美琴极度不受小动物欢迎的原因相同。
不过有了清风的帮助,小白是全然没有受到影响就游出了隔离器范围,随後开始透过声音来寻找同类。
「在热带太平洋东岸最多的应该是飞旋海豚……唉呀不得了,小白你这样可以跟他们打交道吗?又是全身白又是巨无霸大只的。」
身下传来上扬的鸣声,小白表示理解不能。
「因为,飞旋海豚,你等一下会看到的朋友长这个样子。」清风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记忆中的飞旋海豚投影到小白的脑海里。
接下来发生的事实让清风明白了学艺都市是如何定义所谓的「未来五十年」了。
「……会变色的海豚,亏那群人有那个心和这个财力。」
而且还跟变色龙的变色原理不一样,在海豚高智商的大脑辅助下,变色的精确程度非常的高,至少清风现在是看不出来小白跟飞旋海豚除了体型还有哪里不同。
「不用那麽相像没关系,毕竟你们的辨色力很糟糕,只要深浅大致上差不多就行了……是说让色盲去变换色彩,总觉得有些讽刺哪。」
「最大的麻烦还是体型吗……嘛,这个等到事情发生了再说吧!」
自言自语完毕,清风一个翻身,跃入海中躲避越来越高的太阳,身长超过五米的小白也靠了过来,一人一豚就在这片广大无边的海洋中畅游着,有时在互相竞速,有时又潜到十多米的海中,由小白带着清风去追鱼群。
幸好在加利福尼亚这一块,这边是禁止拖网渔船的,虽说应该是为了保护鳕鱼,不过范围只大让其他鱼种也跟着获益了。
换作是其他人,倘若没有全套潜水夫装备的话多半不敢跟着潜下去,这点算是清风灵活的地方。
需要吸气的时候就将气管口跟海面上某处用空间通道接通,然後就可以体验到在海底呼吸的神奇感觉了。
当然,以清风的身分,想要达成类似目的的手段多的是,不过既然对外形象是一名空间超能力者,可以的话还是要习惯用空间能力解决问题。
话题扯远了,总之,清风和一点都不小的小白一边玩一边找寻着飞旋海豚的踪影,透过小白的发声与定位,在约莫一小时之後找到了目标。
那是约莫300只飞旋海豚所组成的群体。
清风放小白一只海豚游过去,他自己则是趁现在漂在海面的时候用捡来的两个宝特瓶配合真空蒸馏法制造一些淡水出来饮用。
不然会发生在大海里渴死这种听起来荒谬却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过不了多久,清风终於成功的制造出半瓶六百毫升的淡水,当下欢喜的将之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小白来到清风的身下,头部顶着他的腰,突然发力把他顶出了水面。
「唔哇!」虽然被吓了一跳,不过水都已经喝完了,清风也不怎麽在意,况且对小白来说这是牠表达开心的恶作剧方式,排在恼怒之前的还是为牠高兴。
出生不过三个月就被迫跟母亲分离的,迥异於其他同类的孤单海豚,现在终於找到同伴了。
在噗通一声落水之後,清风落入了海豚的围观圈,总数三百一十七的飞旋海豚绕着自己打转,各种高频的声音灌入鼓膜,洋溢着欢喜的嘲杂气氛,透过阳光照射而透出的靛蓝色,还算是清澈的海中可以看见无数的黑色身影游晃着,时不时擦过他的身体表示友好,甚至还有一两只调皮蛋也想学小白把清风顶出水面,不过被他转个身避开了……
『看来这个群体里面并没有所谓的统治者,这对小白来说是好事。』
观察了许久,清风终於放松了下来,在水下换过一次气之後,他的精神直接联系上了所有的海豚。
海豚们顿时静了一会,然後各式各样的情绪传递过来,唯独感受不到排斥抗拒的,这麽多情绪讯息清风也很难去应对,只是被动接收着这些,等到稍微平复下来之後才又发送出个讯息:
小白的归属决定之後,清风就要回到名为学艺都市的人工岛上了,回程上游了将近两个小时,主要还是因为小白放慢了速度,跟清风玩得更凶,最後才在生物隔离器前三十公尺处分开。
一群海豚就像是在作最後的表演一般,三百一十七只的同时飞跃旋转,带起点点浪花,溅射出的水珠折映着太阳的金色光辉,何等美丽。
直立於海平面上,身上还湿润着的清风看着这一幕,唇角的微笑也多了一些欣慰。
离别的时刻还是要到来的,就在清风转过身子,准备中断精神联系的时候——
是小白的讯息,而且是第一次小白以完整清晰的意象传递过来的讯息。
清风的背影抖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正当小白看着他,最後失望的准备离去的时候。
约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