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亲的冷淡,宁沐忻早已习以为常,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在儿女和金钱两者之间,您的选择会是什么呢?”
宁凯峰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宁沐忻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所以脸色有点难看,他顿住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沐忻…………你…………”
“所以您会安排我和郁明川进行相亲,也是基于郁氏集团能够给您带来生意上的利益,对吗?”宁沐忻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这笑容其间却满含着苦涩和失落。
宁凯峰避开宁沐忻直勾勾的眼神:“这自然不可避免地成为其中一个原因,但是,你得承认,郁明川是最适合你的人。”
“爸爸您对适合的定义是什么样的呢?只是因为郁明川能够给我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是吗?只是因为这桩婚事一旦促成,爸爸的公司的业绩就可以更上一层楼是吗?”宁沐忻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问道。
父亲对她的疼爱她得承认,但是如果父亲对她的疼爱与他的事业上的利益发生了冲突,他定会选择保全自己在事业上的成功,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创下的事业因为儿女私情而毁于一旦,所以,宁宇东的爱情在他的眼中才会变得那般可笑。
其实之所以父亲会对爱情这个字眼深恶痛绝,也是有原因的,只是因为,他曾经在爱情上掏心掏肺地对待一个女人,结果却被丢下。
而被丢下的原因也很简单,只是因为,他没有经济能力给那个女人最奢华的生活。而那个女人,就是宁沐忻和宁宇东素未谋面的母亲,反正自宁沐忻和宁宇东有记忆以来,他们的生活中就没有母亲这个词。
所以对于父亲的冷血和专横,宁沐忻学会了谅解。
在你的生活中,你总是不能够做到尽心尽意,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事情让你感到头疼,但是,你却并不能因为这些不完美而怨天尤人或者怨声不断。
宁凯峰的脸色变了,但是很快他便再次恢复了那副冷淡的神色:“早些休息,别耽误了明天的宴会,别忘了,明川会来。”
趁着宁凯峰起身,宁沐忻赶紧问道:“如果明川没有拥有这样的身世,你还会,这样认可他吗?”
宁凯峰的背影滞住了,他暗叹了口气:“别想这么多,这样的假设,根本就不存在。”
之后,客厅便恢复了那片安静,就只有宁沐忻自己的呼吸声,淡淡的,轻轻的,带着深深的无奈。
而次日宁家的宴会自然是热闹非凡,来了很多的商界权贵,也有很多的上层名流,总之,那样的场景完全可以说是星光熠熠,俊男美女层出不穷,看得你目不暇接。
但是宁沐忻却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就只是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开开停停的名贵轿车,还有从车上走下的那些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大少爷。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宁家别墅前缓缓停下,随后,一个中年男人便从车上跑了下来,恭恭敬敬地打开了车门,鞠着腰候在门边,片刻之后,一个身着阿玛尼西装的男人便从车上走了下来,深邃的眼眸穿过人群,落在不知名的某个点,嘴角微微抿着,带着令人望而生畏的高贵气质,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漠和高贵。
宁沐忻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间突然莫名地漏掉了一拍,就像是突然间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心间最柔软的某一处一般,有种很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捂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什么感觉?
这个人看起来很是眼熟,好像是那天相亲的时候不慎走错房间的时候所碰到的那个冷若冰山的男人。
在看见这个男人踏进宁家别墅之后,宁沐忻便鬼使神差地走下楼去,片刻之后,她便出现在了戚宸亦的面前,面带微笑:“你好啊,我们又一次见面了。”
戚宸亦显然对宁沐忻没有兴趣,反而因为她的从天而降而略有些不满:“你,挡住我的路了。”
宁沐忻倒是丝毫不介意戚宸亦的冷淡,她挑了挑眉:“聊几句,不行吗?”
“我对你这样的女人没什么兴趣。”戚宸亦最厌烦女人的纠缠,因为这副好皮囊,他的身边总是不乏女人,各色各样的女人他都接触过,但是至今为止让他停下脚步,想要去永生永世保护的女人却只有一个。
宁沐忻的心跌入了谷底,虽然她不能算得上是倾国倾城貌,但是至少是别人公认的白富美,他如何能够这般无动于衷,但是她的失落只是短暂的,很快她又绽开了笑脸:“那样正好,我也不希望跟一个对我有兴趣的人促膝长谈。”
促膝长谈?这个女人想的还真多啊?他有答应要和她聊天吗?她居然都想到促膝长谈去了?
戚宸亦轻蔑地勾起嘴角:“宁小姐,我没时间陪你玩。”
说完,他就要提脚绕过她离开。
但是宁沐忻却拉住了他的手腕:“这么迫于逃离?难道是在害怕什么吗?”
戚宸亦的双眼漫不经心地扫过握着自己的手腕的那双纤纤细手,然后不痛不痒地说道:“我是在为你着想,你可以转过脸去看看,你爸的脸色并不好看。”
宁沐忻后知后觉地侧过脸去,这才发现,宁凯峰正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视线分明是落在她的手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握着戚宸亦的手腕,于是就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手,嗫嚅了半天,还是什么解释都没有说出口。
宁宇东立刻就感觉到了渐渐凝固的空气,于是就走过去,搭住戚宸亦的肩膀,热络地说道:“我的好朋友,今天终于有空了?约了你那么久,总算是将你约到了。”
“这是我的妹妹,宁沐忻。”宁宇东主动介绍道,希望能够缓解一下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这位是我的父亲,你应该见过的。”宁宇东将视线落到了宁凯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