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成长,在刹那间
青春,是与七个自己相遇。一个明媚,一个忧伤,一个华丽,一个冒险,一个倔强,一个柔软,最后那个正在成长。
有时候,成长并不是一个过程,而是在刹那间。
“真的决定今天就走?”王梅看见文晓在整理着自己的行李,心情又顿时沉重起来:“你身体还虚弱着呢?再多住一阵子就出去打工好不好?更何况安安还小。”话语之间,不经意地又红了眼睛。
“妈……”她唏嚅道,“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有你跟爸爸照顾安安,我……”她看着安安淘气地喝着女乃,“又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回来住了一个月,身体都调养得很好了,你就当我去了北大读书,这样就会好些的。”
“可是安安,他还那么小啊!他需要妈妈。”一向较为强势的王梅今儿个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安安。”文晓忧伤地重复道,“他还小,终有一天他能够理解的。”
“你几点的车?”见劝不动她多说也无计于事,“我提前做饭吧。”
“上午十一点。不用了妈我在路上随便吃点吧?”文晓整理着安安的衣服,玩具,吃的,用的。
“那边住的地方都找好了吗?”王梅不放心道,“到了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啊!”
“你放心吧,我对那边很熟了,我有这里有朋友的。”文晓打着马乎眼,“倒是妈,要辛苦你们照顾安安了,他的东西我都整理好了。”
“你爸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你别忙东忙西的,就好好地陪陪安安,这些东西我都会弄。”
文晓伤感地抱着安安坐在沙发上,她将脸贴在他柔软的面颊上,微微地亲了亲,泪水就这样无意识地涌出,粘在安安的脸上,鼻子上,胳膊上,他安静地凝视着文晓,嘴巴里发出含糊的:“喔,呜。”
“安安,叫妈妈。”她沙哑地声音将他抱起,踩在自己的腿上,“叫,妈妈。”
“啊!呜。”向平时里他以为是在逗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要分别的异常,他依旧欢快地叫着,闹着,嬉笑道,喔,是的,是的,在孩子的世界里没有烦恼的痛苦。
她深吸着一口气,强打欢颜地挂着泪痕陪着他玩,陪着他笑。可时间不会因为某一个的欢快抑或是悲伤就停止。
“先吃饭吧。”
“好。”看着墙上挂的闹钟,文晓起身洗了把脸独自端起了饭碗,“妈,你要不要也一起吃?”
“不用了,你先吃吧。”王梅抱着安安,呆呆地看着电视,也不知道是什么啦,平日里她最喜欢看的肥皂剧,今日里却只觉看之无味。
“妈,我走了。”文晓拖起了行李箱准备换鞋,“你带着安安,就不用送了。”
“你爸还没回来了,要不再等等。”
“车不等人。”她低着头刻意不去看安安,但就在这时安安哭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或许是看见她在穿鞋,或许是看见她拖着行李箱,分不清为了什么安安哭了,任凭王梅怎么哄都无计于事,他幼小的身子拼出了吃女乃的劲想要挣开王梅的牵附向文晓伸出了手。
他那迫切的眼神,圆圆亮亮。像发光的钻石。
“啊!呜。”他迫切地嘶喊着,哭闹着。
“安安,安安。听话,听话。”王梅顿时失了主张,唯有一味地哄着,眼泪不由地欣然而落。
“安安听话,妈妈很快就回来了。”文晓哽咽道,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
“啊,呜,嗯妈,嗯妈。”他尖叫着,隐约中听到了嗯妈的呼唤,那如同一记响锤一声一声沉重地敲打在文晓的心里。有那么一刻,她想过要放弃,可生活如此的现实与残酷,她怎可能那么自私地让爸妈辛苦劳作,怎可能不顾一宁在国外留学所需的经济支柱。
狠下心沉重地关上了门,在内心沉重地呼喊道,“安安,安安,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她哭泣着拖着行李箱,艰难地跨开步子,身后依旧是安安哭天喊地的呼喊,妈妈忧愁的劝告,她沉重着闭上了眼睛,重重地按着自己的心口。
那里,在隐隐作痛。
这份痛,这份心酸,没有经历过的人又怎么了解?
也许,现在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重聚。
成长,就在刹那间的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