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青茗再看那绣法,以及针法,只见那绣品的图案鲜明细腻,生动活泼。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站在段青茗的位置,可以看出,这绣品之中临渊的男子,衣袂飘荡,他的脚下,那突起的黑色岩石还泛着岩石的质感,而那潭水之中,有些俏皮地浮出半头的游鱼,以及风吹过潭之时,荡起的层层涟漪,都是栩栩如生,如在眼前。
再加上那图画立体感强,线条流畅,黑色的岩石边缘那清潭的水色,更是转折自如,令人一看之下,如入其境。
可以说,这逼绣品,堪称完美。也难怪那女客在取绣品的时候,就赞不绝口了。
可惜的是,眼下的这副绣品,只能勉强看出绣品的轮廓,而其中的一部分,则被什么东西给毁坏了。
因为丁掌柜说过,这副临渊羡鱼图是由坊里最巧手的绣女所绣,所以,价值不菲。可惜的是,段青茗手里的这副绣品,却不知道为什么,被人糟蹋得一塌胡涂——男子的头上,发丝的部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漂白了,黑一片,白一片的,非常的难看。这些,还不算,再看那男子玄色的长衫上,也被染得斑斑点点,狼狈极了。
段青茗知道,这副临渊羡鱼图,原是出自汉书?礼乐志其中的一段。书里的原话是:“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意思是说,人只是站在河边,望着河中肥美的鱼,徒然羡慕,是永远得不到鱼儿的,还不如回家结张网来捕鱼。
自然了,单单看这绣品,是看不出什么寓意的,只是,段青茗看着这绣品中的男子,莫名地有些熟悉。只是,这一时之间,想不出来究竟是谁罢了。
段青茗又取过丁掌柜拿来的剩余的丝线仔细地看了一遍,发现这丝线不存在被人作弊,或者是以次冲好的问题。如此看来,一定是对方用什么东西污了这绣品,转而来找雅致绣坊的麻烦来了!
可是,究竟对方是用了什么东西,才将绣品污染成这个鬼样子呢?对方又究竟是何居心,为什么要针对雅致绣坊呢?
若说是生意中的恶意竞争者?段青茗也是不信的,因为,对方毕竟是来自宫里,切不管是什么身份的存在,都是绝对不可能和雅致绣坊这个小小的绣坊做对的。更重要的是,若对方存心想和雅致绣坊作对的话,应该不会拿着不是次品的东西,前来质问。
要知道,若是正常的丝线绣出来的东西,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拿到行家那里一验,就能证明丝线没有问题,而这些污染的东西,自然是买家自己造成的,若那样的话,卖家是不会负上半分责任的。
可眼下,对方不但如此做了,还敢口出狂言地质问店家。那么,段青茗可以断定,对方既不是竞争对手,也不是什么行家,充其量,只是发泄着内心的某种不满而已!
可是,对方又有什么不满的呢?
这绣品,被完整无缺地拿回去,乱七八糟地拿了回来,说到底,管店家什么事呢?
段青茗将那绣品翻天覆地地看,最后,她沉吟了半晌,才朝丁掌柜的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你先开店做你的生意,若有什么事的,我自然会来负责。”
丁掌柜一听,连忙答应。
段青茗想了想,又朝丁掌柜的说道:“对方是不是说,明天一早过来?”
丁掌柜点了点头:“是的,对方说了,若是明日一早,我们还不能给出满意的答复的话,她就会封了我们的铺子。!”
段青茗听了,微微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会早些过来!”
说完,就带着绣品,和段誉一起,离开了。
段青茗看看天色还早,就吩咐车夫在一旁等待,自己却带着段誉,朝远处的店铺走去!
东大街是京城里的繁华之地。眼下,又是将近年关的时候,所以,人头涌涌,车水马龙。段青茗带着段誉,慢慢地朝前走着,看到有什么稀奇的东西,都会带段誉看上一看。忽然,身后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青茗,你们怎么在这里?”
段青茗刚刚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春桃,正望着她和段誉笑得开心!
段青茗看到春桃,也笑了起来。她一拉段誉的手,连忙迎了上去:“春桃姑姑,你怎么在这里啊?”
自从上次芒寿之后,段青茗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春桃了。此地一见,非常的开心。春桃似乎刚刚从药店里出来,看到扬了扬手里的药方,苦笑道:“主子的顽疾又发作了,我这不是帮她抓药么!”
段青茗一听,连忙问道:“杜姨妈有什么顽疾啊,怎么没有听她说起过呢?”
春桃苦笑了一下,她要怎么告诉段青茗,杜青鸾的顽疾,正是那年冰雪天气的时候,因为跳下水去救丁柔,又因为湿衣没办法更换,身上冻得结了冰,所以才落下了毛病,一到冬天,就会发作呢?
想必,这些事情,主子也是不想段青茗知道的吧?
春桃想了想,冲段青茗摇手苦笑道:“算了,过去的事,还是别再提了,倒是青茗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春桃回头,看了一眼跟在段青茗身后的月葭,有些关心地问道:“还有夏草儿,那丫头好久没看到人了,她可全好了么?”
春桃极喜欢段青茗爽快而不做作的性子,更喜欢因为护主而自己受伤的夏草儿。所以,这一上来,就先问夏草儿的事情了。
段青茗说道:“夏草儿那丫头啊,倒是差不多会走路了,我老是拦着,可她总要忙来忙去,前些日子,还说起春桃姑姑,吵着什么时候好了,要去看看你和姨妈呢!”
春桃听了,笑嗔道:“你们主仆啊,都是哄死人不偿命的东西,还说什么去看我们,怎么到了现在,也没有看到你们的人影呢?”
段青茗“嘿嘿”地笑了起来:“这不没有抽出空来嘛!”
春桃笑着摇了摇头,朝段青茗嗔道:“原本我还想着,夏草儿那丫头的性子,究竟是哪来的,可现在,我才明白了,原本真的是物以类聚的原因啊……你啊你啊,只有你这样的主子,才能教出夏草儿古灵精怪的丫头。”
段青茗笑道:“春桃姑姑还是不要赖我吧,你说夏草儿的性子是因为我,可是,夏草儿前几天还说,她的性子随春桃姑姑你呢!”
春桃又笑着嗔了夏草儿几句,就才转过了话题。而段青茗,又和春桃仔细地问候了杜青鸾一番。并约好了,什么时候有空了,要带夏草儿去坐坐。
听到段青茗的话,春桃蓦地叹了口气。
主子这次回到京城之后,可以算是深居简出,而且,话极少,极少,通常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着满地的冰雪发愣,更多的时候,她还会想起和丁柔少年时的事情,可话未说完,就会再一次地长吁短叹起来!
有时,春桃望着杜青鸾的样子,真恨不得将段正拉到她的面前,告诉段正,这个曾经爽快明朗的女子,被他毁成什么样子了!
可惜的是,这样的事情,春桃不会做,而杜青鸾明显的,更加不会领情。因为,那些错过的时光,都已经成为过去了,而今的段正和杜青鸾,就象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一般,错过了,再没有办法回头,而前行的路,原本就是背道而驰,而今,再没有可以交集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