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致远怒火中烧的当下,还是忍不住好好地审视了姚清桐一番——这个女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更是府里的嫡长女,刚出生时他也抱过,但是随着她母亲的离世,他就几乎不再关注她,直到卢氏进门,把她赶到了庄子上,那也是在自己的默许之下做的。
他没有太多对她的印象,从卢氏嘴里听到的都是她病怏怏的,像个乡下野丫头,虽然知道这些从卢氏嘴里说出来三分真七分假,但是也确实是自己懒得去探听关于大女儿的消息…
而他的心里,也是以为这个女儿一定是懦弱的,无用的,若不是老太太执意接她回来,这样一个也许对姚家无用的女儿,姚致远是不打算再见她的…
但是如今看来,姚清桐虽然年纪不大,气度却不小!姚致远位居丞相,常伴君侧,很少有人能承受他的怒气,就连他最疼爱的姚明华,在他发怒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说话,就像现在…
这个丫头,她没有丝毫的惧意,甚至她伶牙俐齿,她能言善辩,她句句带刺,他甚至没发现,在姚清桐的句句紧逼下,他都没能立即找出定她罪的理由!
大夫人刚才被姚清桐瞪得莫名其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时立即找回场子:“你妹妹怎么同呢?她从小在老太太跟前长大,祖孙感情好,她又孝顺,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从小在跟前长大?就是说自己是在外头天生天养的,就算回来也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么?
姚清桐看向大夫人,突然觉得很好笑,这个女人,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她也确实笑了出来,脚下突然跨出一步:“母亲,难道是我愿意跑到庄子上去的吗?难道是我愿意没爹疼没娘爱,十几年没见过祖母一面的吗?现在难道又是我愿意回来,忍受你们的污蔑吗?”
她每说一句,就往前一步,一步一步,好像踩在大夫人的尾巴上,踩得她几乎跳脚:“我和你父亲什么时候污蔑你了?你父亲是根据事实来判断,还能冤枉你不成?”
姚清桐嗤笑,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头:“恩,既然不是冤枉我,那敢问父亲,敢问母亲,你们觉得,我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稀罕东西?我初来乍到,又是怎么避过福寿堂无数的丫鬟婆子,甚至无处不在的孟妈妈,每日不误地给祖母下毒还不被发现的呢?”
姚敏儿月兑口而出:“也许你早就买通了所有人呢!”
姚清桐简直是佩服姚敏儿,这得是多蠢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三妹,我要是能买通福寿堂上到孟妈妈下到粗使丫鬟,那你可得小心你身边的丫鬟了,她们有可能也被我买通了,然后和我里应外合要毒死你呢…”
她的语气十分诡异,好像姚敏儿身边真的已经有人被她买通了一样,姚敏儿脸一白,下意识地去看玲珑…
大夫人白了姚敏儿一眼,这个蠢货,栽赃也栽得聪明点:“就算你没有能力买通那些人,不代表你没有让自己的丫鬟里应外合做手脚,正所谓人多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