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桐看过去,原来玲珑带来的就是花园管着洒扫的王妈,前世的印象里,这个妇人心胸狭窄,常常对她颐指气使,动不动就打骂,对手下的丫鬟更是半点不当人看,简直是个可恶至极的人!
只是此刻,她没有半点平日里嚣张的模样,那张在姚清桐印象中奸险阴毒,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脸,鼻青脸肿,都看不出本来的样貌了!
她打进门就低着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的身体在颤抖,身上的肥肉都一抖一抖的,十分可笑,王妈听大夫人这样一问,却偷偷看了姚清桐一眼,那一眼带着十分明显的畏惧,不光是姚清桐,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姚致远的脸拉得不能再拉,姚敏儿同情道:“王妈,你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说出来。”
王妈猛地跪下,给姚致远叩头,声泪俱下道:“奴婢只不过是个粗使婆子,整日里浇花伺草,哪里知道贵人们的心思,谁想到却遭遇这样的事情!请老爷,夫人为奴婢做主啊!”
姚致远怒不可遏地瞪着姚清桐,仿佛要吃了她一般,姚敏儿飞快道:“王妈,你先别哭了,把事情说说清楚,父亲和母亲自然会为你做主!”
她说着,盯了姚清桐一眼,王妈立即反应过来,抹了把眼泪:“老爷,夫人,半个月前,大小姐派人来向奴婢讨要了一个丫鬟,叫梅子,说看不过去她可怜,就准备带回清秋苑,奴婢替梅子高兴,做粗使丫头的,哪个不希望飞上枝头,所以奴婢万万不敢不同意。谁知道,就在昨天,奴婢夜里正准备睡觉,两个人冲进奴婢的屋子,二话不说对着奴婢一顿毒打,临走还警告奴婢,要是敢把大小姐供出来,就弄死奴婢!”
王妈猛地抬头,脸上的伤触目惊心,青红紫白,各色都有,一张本就肥胖的脸肿成了猪头,让人想笑却不敢笑。她那双被挤成了一条缝的眼睛放着异样的光芒,一字一句道:“经过这件事,奴婢决定不再为大小姐隐瞒!”
大夫人哦了一声,仿佛十分奇怪道:“你一个管花园的婆子,大小姐如何能与你搭上关系?”
王妈害怕似的浑身颤抖了一下:“奴婢只是无意间看见大小姐的丫鬟和后院负责采买的小厮躲在内墙角落里说些什么,可是奴婢什么都没听到!大小姐,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说到最后,她仿佛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大声地求饶起来,姚清桐冷眼看她做戏,就听姚致远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采买的小厮!你还敢说那石花粉不是你让人弄进来的!好,好手段,真正会收买人心!姚清桐,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那个采买的小厮是半个月前她让流云去追回布料的时候接触的,没想到被王妈无意中看见,还成了指控自己买进石花粉的证据了呢…
姚清桐抿嘴笑道:“父亲过奖了,您的确是有个好女儿…”可惜不是她姚清桐…她看了姚敏儿一眼,不再说话。
大夫人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怜悯道:“真是可怜…”
姚清桐冷笑:“可怜什么?母亲,你该不会真的信了这婆子的话吧!”
大夫人痛心疾首道:“清桐啊,不是母亲不信你,实在是证据确凿啊…”
“哦?证据确凿?”姚清桐清凌凌笑起来,笑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这时候了,竟然还笑得出来,这大小姐难道被吓傻了?
谁知姚清桐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掐住王妈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这一把掐在王妈的伤口上,痛得她杀猪似的叫了起来,大夫人厉声道:“你还想当面行凶吗?”
姚清桐扭头,眨眨眼道:“母亲不是说证据确凿吗?女儿这是把证据指给母亲和父亲看呀!”
大夫人狐疑十分,姚清桐却扭回头,啧啧两声:“真是伤得不轻啊!”说着,突然抓过流云的手,一巴掌扇在王妈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王妈的叫声简直可以掀翻屋顶了!
姚敏儿也尖叫起来:“大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姚清桐看她一眼:“三妹,你可别这么说!”说你自己,她松开手,拍了拍,指着王妈脸上的两个掌印道;“母亲,您要的证据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