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瑟普斯所说的那个能够临时给他们落脚的地方有些远,他们相当不幸的又被汹涌而来的兽潮绊住了步子。
各自蹲在树上的三个人相互看了看,最终那个留下来的勇士和帕伊里斯,都沉默的凝视着瑟普斯。
瑟普斯回视了他们一阵,满脸痛苦的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臂,开始重复白日里让他疲累不堪的动作。
正如帕伊里斯所说的,这一波兽潮已经变得相当可怕。
弱小的食草动物已经随着前三波的浪潮离开了森林,余下的便是比他们生存能力和勇气胆量都要大上不少的掠食动物。
——几乎全都是大中型的掠食动物组成的兽潮,连树上也不再如同他们白天行进时一般安全。
这些野兽的战斗力远比前几波加起来都强大得多。
瑟普斯不由的担忧克里特的情况会变成什么样——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瑟普斯有点儿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
虽然不太想这么直白的承认,但米诺斯在他心里,是真的挺有地位的。
恩……就比米勒都斯低上一些了。
在森林的树枝上穿行没办法带上火把,而瑟普斯要去的地方与他之前所居住的、树木比较稀疏、视野开阔的洞穴不同,他们所要去的地方相当隐蔽,也正是因为茂密的树木与植被的遮蔽,让那个地方难以被发觉。
但逐渐变得茂密的树木也让他们的行动变得快速了许多。
“还得过多久?”帕伊里斯问道。
瑟普斯蹲在树上半死不活的指了指黑洞洞的右侧,“那里,你有勇气先进去看看里边儿会不会有什么吗?”
“该你去。”帕伊里斯说道,“别以为我没发现,那些野兽都绕着你走——你真没有什么特殊的血脉吗?”
瑟普斯继续半死不活的哼唧,侧过身让脖子上挂着的提丰之牙离开帕伊里斯的视线,“纯人类,如假包换。”
帕伊里斯看着瑟普斯一副真的已经累成死狗的样子,耸了耸肩,事实上这一天的折腾他也已经累得够呛,不过身为如今的三人组里资历最深年龄最大的,他也确实应该打头阵。
帕伊里斯是很有责任感的,不管瑟普斯是不是真的血脉牛逼,作为比瑟普斯年龄大了有一轮,并且还是克里特勇士领导者的存在,帕伊里斯本来也该走在最前头——责任和荣耀可比性命要重要得多了。
瑟普斯看着帕伊里斯下了树,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指的方向,强自压下疲惫,也跟着下去了。
帕伊里斯是他们三个人里战斗最强的,万一里边儿真有个什么让帕伊里斯出了事,瑟普斯就傻逼了。
他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
“等等!”还在树上的勇士喊了一声。
瑟普斯回头看了他一眼,月光被枝叶遮蔽了大部分,但适应了夜晚的瑟普斯还是依稀能够捕捉到那个勇士的影子,“你别下来。”
“我没打算下来。”勇士答道,“我只是想给你这个——在之前西面入口的小补给站里,我也捡了一根。”
说着,勇士将为了方便行动绑在自己腿上的粗火把解了下来,给了呆愣住的瑟普斯。
帕伊里斯几步走过来,动作迅速的把火把点亮了。
“回头该向国王推荐一下你。”帕伊里斯挥舞着火把,笑着说道,顺便拍了拍瑟普斯的头,没有蛇獴在一边龇牙咧嘴的威胁他挠他,帕伊里斯对瑟普斯的脑袋爱不释手——尤其是那一头软软的黑发,“这事儿你也没想到吧。”
“反正进了山洞点亮篝火也是一样的。”瑟普斯嘟哝了一句,底气不太足,他拍开帕伊里斯的手,然后仰头看着那个勇士,“你很聪明。”
“多谢夸奖。”勇士被这么直白的夸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夸奖是从一个小孩儿嘴里说出来的——但他更多的,还是喜悦于帕伊里斯说的那句,向城主推荐。
要是他被推荐到国王面前了,那就是精英勇士了,以后的路途颇佳,连带着家人的生活也会好上不少。
“走吧。”帕伊里斯说道。
瑟普斯点点头,拿过帕伊里斯手里的火把,走在了前边儿。
帕伊里斯紧贴着瑟普斯的背后,以防止有什么东西从背后偷袭小孩儿脆弱的背部。
山洞外边儿垂着藤蔓,将山洞的存在遮蔽得十分好。
瑟普斯在掀开藤蔓,火把在山洞口晃了几圈。
没有什么动静——除了气味儿有些难闻之外。
瑟普斯偏头看了一眼帕伊里斯,这位在为了整个城邦的温饱奋斗在第一线的勇士领导者,也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却皱了皱眉。
他嗅了嗅周围,扫视了一圈,最终视线还是落在了那个山洞上。
“我先进去。”帕伊里斯说道。
瑟普斯愣了愣,拉住了帕伊里斯,“我先吧,一般的野兽不敢靠近的。”
帕伊里斯看了瑟普斯好一阵,半晌才点了点头。
瑟普斯直接踏了进去。
这个山洞有些深,瑟普斯之前匆匆在这里停留的时候,没有多去探究这个山洞深处的景象。
毕竟这里距离森林的入口太近,刚逃离了运送奴隶的船只的瑟普斯根本不敢多做停留——他是知道那些奴隶贩子做交易时的习惯的,不出多久他们就会发现少了个奴隶。
他留下的痕迹其实相当明显,误打误撞碰到这个隐蔽的山洞,也是相当幸运的事情。
在安静的在山洞里惴惴不安了三天之后,瑟普斯就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进入了更深处,找到了他安身立命的那个洞穴。
这一次他们也只是稍作休憩,瑟普斯在确定山洞的最外层并没有野兽停留之后,就解除了警报。
帕伊里斯稍微往里边儿走了走,也没有发现异常。
在跟瑟普斯稍作交流之后,他将瑟普斯留在了山洞里,而自己则去通知没有跟他们一起来的勇士,顺便捡些干枯的树枝来点起篝火。
在黑夜里,有篝火的亮光总是能让人感到安全和温暖一些。
瑟普斯扶着火把,看着山洞深处,他刚准备躺下,那黑漆漆的深处就传来了喘息声——属于野兽的喘息和面对敌人的威胁的呼噜声。
“真是糟糕。”瑟普斯低语了一声,模了模脖子上挂着的兽牙,脸上却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
他举着火把,反而往山洞深处前进的几步。
野兽的威胁声更大了,却并没有冲上来。
瑟普斯诧异的挑了挑眉,直接几步走到深处,火把映照下一头毛色偏灰,浑身伤痕的成年野狼映入眼帘。
它的左前腿已经折断了,身上有被撕咬的痕迹,有些地方散发着诡异的黑色——那黑色像是活物一般,在伤口上涌动着,以肉眼可以窥见的速度将伤口加深,发出一阵一阵的恶臭。
山洞里糟糕的气味大概就是来自于那些伤口。
这头野狼看起来情况十分的糟糕。
它看到举着火把的瑟普斯,拖着受伤的身体和三条尚且完好的腿站了起来,冲着瑟普斯龇牙。
瑟普斯视线在他身上转了转,而后就落在了被它挡住的草堆上。
那里趴着三只安静的狼崽子,狼崽子很小,估计刚出生没多久,身上还带着湿哒哒的胎衣。
瑟普斯看着似乎马上就要扑上来的母狼,伸手拨弄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兽牙。
母狼明显一愣,视线停留在那颗兽牙上,半晌,不再向瑟普斯龇牙,三条腿撑着蹦回了它刚出生的孩子们身边,舌忝掉它们身上的胎衣,时不时看一眼就直接在它们身边坐下的瑟普斯。
瑟普斯靠近一点。
母狼没有反应。
瑟普斯又继续靠近了一点。
母狼看了他一眼。
瑟普斯向母狼伸出手。
母狼回头冲他低吼了一声。
“……”瑟普斯收回手,没有让火把太过于靠近母狼——野兽大多畏惧火焰,这头刚分娩过的母狼也不会意外,因为它的孩子,它会愈发的畏惧火焰。
但火把散发出来的光芒却足够瑟普斯看清它身上那些涌动着黑色的伤口。
瑟普斯沉默的看着那些恶臭难闻的伤口,这种伤他其实是见过的。
——在被许德拉捕食的动物身上。
许德拉最中间那个脑袋吐出来的毒液号称是能够腐蚀一切、传播疫病的不祥存在,而瑟普斯相当有幸,亲眼看到许德拉嘴里漏下来的一点毒液落在他打回来的一只兔子身上。
那滴不过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毒液,将那只兔子的毛皮腐蚀掉,直接溶穿了兔子的身体。
这个毒液的出处大概是跟许德拉有关系,看起来像是稀释了很多倍的许德拉的毒液,腐蚀的能力相当之强。
“这些伤口哪儿来的?”瑟普斯突然开口道。
母狼耳朵动了动,回头瞥了他一眼。
好吧,这只跟蛇獴不一样,好像听不懂他的话。
瑟普斯叹了口气,把脖子上的兽牙取下来——用来穿兽牙的绳子是提丰的筋,其韧性简直令人惊喜得不行。
他把兽牙攒在手里,他可不敢真的跟这颗牙和筋分离,当初临近死亡的感觉他一点儿也不想再尝试一次。
母狼戒备的看着他的动作,看到瑟普斯的手伸向它时,终于忍不住,再顾不上给刚出生的狼崽子们喂女乃,再一次站起来向瑟普斯龇牙。
“想不想试试……?我猜这个应该可以把你身上这些黑东西弄掉。”瑟普斯停住动作,这么说道。
他觉得这头母狼并不是不可交流的,毕竟到现在,它还没真正作出什么伤害他的动作来,不管是因为伤口还是提丰之牙的原因,这头手上的孤狼并没有袭击他,这就已经很不一般了。
狼是相当聪明的动物。
母狼并不例外,它看着瑟普斯小心翼翼的动作,已经完全麻痹了的鼻子嗅了嗅,将信将疑的伏下.身来,三个狼崽子嗷嗷叫着抢女乃喝,母狼低头舌忝了舌忝它们。
伤痛让母狼疲惫不堪,身上的伤痕更是给它带来了莫大的痛苦。
不过好在它扛过来了,顺利的将三只小狼生了下来,之后的事情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模样,但孩子出生了,就多了几分希望。
瑟普斯注意到母狼的月复部没有伤痕,显然它之前即便经历苦战,也很好的保护住了自己的月复部,没有让它的敌人伤害到它的孩子。
他看着母狼,微微叹了口气。
兽牙的顶端并不多么尖锐,而是稍显得圆滑。
瑟普斯悬着手腕,拿兽牙的尖端,在不会触碰到母狼伤口的前提下轻轻触碰了一下涌动的黑色液体,在提丰之牙与液体相碰的瞬间,那黑色的液体瞬间被提丰之牙吸取了,瑟普斯把手里洁白光滑的兽牙翻来覆去,也没找到任何痕迹。
南森林。
蛇獴死揪着黑发小孩儿的爪子一松。
比一般的野狼体型大出了足足两倍的银**王也骤然停下了声音——它与蛇獴对视了一阵,最终选择了走到黑发小孩儿身边,拿它的脑袋蹭了蹭小孩儿的腿。
他们之间一起生活了三年的默契,让小孩儿瞬间明白了狼王的意思。
他翻身趴到了狼王的背上,蛇獴也从他头上爬到了狼王的脑袋上。
狼王长啸了一声。
他统治下的庞大狼群发出回应的嚎叫。
银色的身影从狼群中飞窜而出,如同一道闪电,转瞬从狼群中间到了外围。
而它脚步不停,直接向西面全速奔跑。
狼群紧随着王者的脚步,如同一柄刀刃,在黑暗而寂静的林间穿行,悄无声息。
距离狼群极远的北边,一条浑身散发着恶臭的黑色巨蛇睁开了它血红的眼睛。
它的身体在月光下显得隐约,如同黑色的朦胧雾气,却硬生生的凝聚成了隐约的蛇形,即便并没有真实的*,但在那些黑色的不祥雾气的掩盖下,它巨大的虚拟体却能够用肉眼捕捉到,它的眼睛部位,正散发着骇人的暗红——那是充满了血与*的颜色。
它长嘶了一声,看向西边,毫不犹豫的,拖着雾蒙蒙的身体,往西边而去。
黑色的巨蛇所经之处,树木的枝叶瞬间卷起来,地面上枯败的、与它直接接触了的枝叶,则像是经历了一场大难一般,变得残缺。
巨蛇拖曳着身体,在森林里蜿蜒出一条黑色的道路,像是刻在土地上的伤痕。
森林的西面,呆在山洞里的瑟普斯对这一切全然不知。
母狼抬起头来看向瑟普斯,瑟普斯向它晃了晃手里的兽牙。
母狼的目光终于不再那么戒备。
瑟普斯回头看了一眼山洞口,没发现帕伊里斯他们的动静,便又回过头来,继续小心的将母狼身上沾着那可怖黑色的伤口都清理干净。
直到瑟普斯重新把兽牙戴上,帕伊里斯他们也没见回来。
瑟普斯皱起眉,站起来往山洞口走,却被母狼一口叼住了衣袂。
母狼呜呜叫了两声,伸了伸前腿。
“这个我弄不好——”瑟普斯摇了摇头。
就跟他一样,除了那些疑似许德拉的毒液之外,提丰之牙的作用就仅限于把他的命吊着了。
在提丰之牙还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身上的伤都不用担心,除非有人掏走了他的心脏或者剁掉了他的脑袋——但他一旦失去了提丰之牙,以前所受的伤就会在瞬间全部返回到他身上。
离开了提丰之牙,瑟普斯就是死路一条。
母狼低下头,趴着,继续给狼崽子喂女乃。
瑟普斯举着火把离开山洞,刚好碰到从树上下来的帕伊里斯和那个年轻勇士。
“怎么那么久?”瑟普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是出事了。”帕伊里斯苦着脸,“刚刚的兽潮里,我看到北边森林才有的灵猫了。”
瑟普斯愣了愣,“有什么不对吗?”
“很不对——南边儿的那些动物还没有一点儿动静,比如你说的那些狼。”帕伊里斯说着,带着年轻的勇士走入了洞穴,“北森林距离西边入口的距离,是南森林的三倍,北森林的动物却在原本暂时只属于西森林的兽潮中出——哦波塞冬啊,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头狼!?”
“是头母狼,受伤了,刚生出了三只狼崽子。”瑟普斯解释,“为什么北森林的会往西边跑?不对,应该问,为什么动物都往克里特的方向跑?”
“并没有都往克里特跑。”帕伊里斯看了一眼母狼,确定这头闭上眼睛竖着耳朵的野兽是真没有袭击他们的打算,把手里的枯枝都放在了山洞的地面上,然后从他自己随身的兽皮袋子里倒出了挤得严严实实的易燃的枯叶,他背后年轻的勇士也跟他做了一样的动作,不过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母狼身上。
没有变成尸体的野狼,他还是第一次见。
“一部分已经往其他的地方跑了,但你要知道,除了东西两方,南北方向都是海,有点经验的野兽都是不会往那边跑的,而有了领头往东西两边跑的野兽,绝大部分不明白的野兽也就会跟着跑了。”帕伊里斯点燃篝火,同样他也有记得将篝火远离母狼一些,以免因为篝火的问题而激起野兽的凶性。
瑟普斯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母狼,指了指,“这头母狼应该见过森林里那个东西。”
帕伊里斯闻言,动作微微顿了顿,刚起身往母狼那里走了一步,母狼就猛地睁开眼,死死的瞪着他。
“……它看起来不怎么友好。”帕伊里斯又坐下了,这么说道。
“对我挺友好的。”瑟普斯说着违心的话,“不过森林里那东西,可能是真的跟许德拉有关系,我刚刚帮它清理了一□上的伤口,我看到了许德拉的毒液。”
“那这头狼为什么还活……”
“稀释过的。”瑟普斯默默补充上刚才没的话,“我猜真的可能是许德拉的历史遗留问题。”
当初刚遇到许德拉的时候,许德拉的八个脑袋在互掐,那是什么都喷出来了的,它们还相互上嘴咬。
鳞片掉了不少,也见了血。
但许德拉的恢复能力也相当可怕——在短暂的两天之后,那些月兑落的鳞片又长了回来,瑟普斯一点儿都没在意过这些。
他一直以为把毒液弄干净了就差不多了。
但现在这么看来,他好像是太天真了一点。
显然,在这个神王的叽叽落在海里溅起的浪花都能诞生出美神的世界里,许德拉的血和鳞片组合诞生一个新的怪物,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以前也想过许德拉是跟谁交.配才能生出蛇獴这种天敌,现在想来,是许德拉自己一个人闲的蛋疼,没事儿分裂出来一个儿子玩玩还真有可能。
帕伊里斯默默看着瑟普斯,没说话。
“我真没想过……”瑟普斯眨了眨眼,“毕竟……那样的世界离我们有点远。”
“现在很近了——如果是许德拉那样的怪物,你觉得你有几分可能降服它?”帕伊里斯问道。
“我觉得一点可能都没有。”瑟普斯耸了耸肩,“我甚至不知道它会是什么样的。”
“总得试试再说,如果北边的兽潮跟西边的融合一起,克里特肯定扛不住。”帕伊里斯沉默了一阵,“而且这种天气,动物的尸体腐烂得很快,瘟疫一旦发生,整个克里特就完了。”
瑟普斯抿了抿唇,最终也只能跟着帕伊里斯沉默。
一旁年轻的勇士看了看帕伊里斯,又看了看瑟普斯,半晌才道:“国王很厉害,还有祭司,还有庇护克里特的波塞冬,不会有事的。”
帕伊里斯闻言笑了笑,没吭声。
瑟普斯想了想,因为在发生战争和一些特殊情况——比如兽潮的时候,用焚烧尸体来防止瘟疫的发生是这个世界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所以瑟普斯并没有给米诺斯做过这方面的知识普及。
事实上,除却焚烧之外,瑟普斯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杜绝瘟疫了。
“恩其实……”瑟普斯整了整衣服,在山洞有些冰凉的地面上躺了下来,挪动了一下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我觉得,说不定克里特还得靠米诺斯。”
瑟普斯记不清自己到底教了米诺斯多少,但他就是觉得米诺斯绝对不会在这一次兽潮里毫无作为。
米诺斯到底有多么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瑟普斯是清楚的知道的。
危险总是与机遇并存,在这种事关整个城邦生死存亡的时刻,米诺斯要是能够站出来想到一个挽救城邦的方法,那么从此之后,只要米诺斯不死不废,拉达曼迪斯和萨尔佩冬是拍马都赶不上米诺斯的脚步了。
“希望正如你所说,不管是靠谁,只要克里特能够度过这次困难,那就是好的。”帕伊里斯并不如瑟普斯这样想得更多,在他眼里,城邦平安才是真的好事。
“现在想再多也没事,先休息吧,明天天亮了,我们继续往南森林——”
“那东西应该在北边。”帕伊里斯打断了瑟普斯的话,他认真的看着瑟普斯,“我们得先去北边,瑟普斯。”
“我不想这么早就死,帕伊里斯。”瑟普斯仰头看着俯视着他的帕伊里斯,说完沉默了一阵,半晌,叹了口气,“那就北边吧。”
“好孩子。”帕伊里斯伸手盖住了瑟普斯的眼睛,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然而等到白昼再一次降临,堵在山洞门前的狼群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瑟普斯揉着饿扁了的肚子走出山洞的时候,先是被门口的狼群吓了一跳。
蛇獴从狼群中窜过来,直接蹦回了他头上,瑟普斯松了口气,笑着揉了揉头顶上的蛇獴。
而他再一抬头,目光就转不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凌晨有二更,明天周一,大家都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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