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话怎讲?”水湛疑惑道。
捻起一枚崭新的铜钱,雨村问水湛道:“陛下可知道朝要多少个铜子换一两纹银吗?”
“这个朕知道,一两纹银能换两千钱,怎么,有何问题吗?”水湛道,他毕竟掌管户部这许多年,对钱制还是比较了解的。
“陛下说的是官价,实际上一两纹银在市面上却只能换得七百五十枚钱。”雨村道。
“自古钱贵银贱,无甚奇怪,这其中难不成还有何缘故?”水湛疑惑道。
“陛下,这可不是寻常钱贵银贱的事情,朝铜钱的铸造比例是半铜半铅,铜贵钱贱,有那不法商贩便在民间使银子收铜钱,再把铜钱熔化了重新铸造成铜器,转手舀到市场上去卖,如此一来,不算工艺,只算铜的价格,净赚三倍。”雨村给水湛分析道。
水湛闻言,心思一转,肃容道:“底下的官员交税时是不是也这么干!”
雨村淡淡点头,这确实是钱制之上的弊端,因为各级官吏在缴纳税务时要求百姓使用纹银交税,可是大部分百姓手里是没有纹银的,所缴之钱大多是铜钱,官吏们在收钱时,是按照官价,一两纹银兑两千铜钱,那些官员们转手将从百姓手里的铜钱按照一两纹银兑换七百五十铜币的价格卖给黑市,再上缴国库时仍旧是按照官制兑换,如此一倒手,这些税官就从中赚了三倍的钱!
这钱制之中铜铅比例确实是一大弊端,一定要革除,此时正值开朝换制,此事一成,即是一大政绩,对于稳定朝局有着莫大的作用,水湛听了雨村的分析很高兴,道:“雨村,你真是朕的福星!”
雨村闻言淡淡一笑道:“陛下谬赞了,这可不是微臣率先发现的。”
水湛是何等心思灵动的人物,听雨村如此说,道:“哦~雨村可是有能吏要推荐给朕吗?”
雨村点头,道:“此人名叫孙嘉淦,乃朝五十年(其实他是六十年的)一甲第四名的进士。”
“既然是一甲第四名的进士,缘何朕没有印象?”水湛思索良久,都没有在翰林院或者是户部找到这号人。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雨村轻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个孙嘉淦性子着实是有些耿直的,一条道儿走到黑,为了这制钱的事儿,与户部司官扭打在一起,臣看到的时候,已经打的乌纱帽歪到了天边,朝服带子都掉下来了,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给分开的。”
“胡闹!既然在朝为官,便是万民楷模,如何敢在户部撒野!”水湛一听说这人居然敢在雨村面前打架,不由对这个孙嘉淦有些恼意。
“孙嘉淦确实是莽撞了些,可人还是可用的,陛下,臣推荐孙嘉淦主理制新钱之事,至于官位,就先不升他的,先给他个有权无职的名头吊着,这户部有臣顶着,谅下面人也不敢怠慢。”雨村道。
水湛略思索片刻,道:“既然你这么看好他,便按你说的办,若果真是个有能耐的,再给他升官儿不迟!”
又看了看一边的座钟,对雨村道:“时辰也不早了,不如便留下来用午膳吧!”
雨村闻言,欣然点头,两人确实是很久没有在一起好好吃饭了。
四菜一汤,两碗粳米饭,这位新上任的皇帝的餐桌上,并没有百姓们想象中的有几百道菜,一道菜吃一口就能吃饱了的大桌子,甚至还比不上普通富人家里的餐桌丰富,因为户部连年亏空加上太上皇征讨葛尔丹,国库里已经空了,水湛登基之后亲自掏出了内库中的银两带头填充国库。
“朕听说你仍旧茹素,便没有令御膳房准备荤食,来尝尝这个香菇面筋,很是不错的。”这样说着,水湛夹了一筷子送到雨村碗里。
雨村顺势夹起,送入口中,笑着道:“香而不腻,确是不错。”
水湛见雨村喜欢,心中也高兴,道:“这宫中膳食是比外面精致许多,只在我心里,永远也比不上当年四合院里那一盘醋溜土豆丝。”
雨村闻言,也想起了当年两人还未定情时自己蘀水湛做饭时的情景,不由得心里也一阵柔软,道:“既然陛下喜欢,臣便再为陛下做也不难。”
水湛见雨村如此承诺,心中也是高兴,笑道:“如此,便这么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是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