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薛姨妈一家进了荣国府,在那梨香院里住了,这薛蟠原本不欲在贾府中居住,生恐姨夫管束,不得自在,无奈母亲执意在此,且贾府中又殷勤苦留,只得暂且住下,等大扫除了薛家在京城里的老房子再搬出去。确是没料到贾政醉心诗书,素性潇洒,不以俗事为要,薛蟠在这荣国府里住了一个多月,竟是连面儿都没与薛蟠见一面。
这贾府里,除了那大门口的石狮子,哪里还有处干净地方,薛蟠在这荣国府中月余,这府中的子侄,俱是熟识了一大半,都是些纨绔习气,莫不喜与他来往,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是聚赌□,无所不至,如此一来,薛蟠竟是比以往更坏了十倍。
这日薛蟠约了一班子狐朋狗友到那戏园子里听戏,听那腰细身软的小戏子唱了一出凤求凰。
“贾兄,这戏园子里的小旦真真的不错,金陵城里再没有比这还出色的戏园子了!”雨村瞅着那唱青衣的小戏子,眯了眯眼睛,道。
“薛兄若是喜欢,待会儿叫下来服侍就是了!”贾琼笑道。
“那敢情好,不过这人不错是不错,倒是不及东府大女乃女乃的那兄弟颜色好。”薛蟠偶然一次瞅见秦钟,便一直念念不忘。
那贾琼一听薛蟠居然觊觎上了秦钟,暗道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口中却道:“薛兄刚来这京城,不晓得这京城里的美人儿,这京中有二美,清风吹花蕾,说的便是南风馆的清风和丽春院的花魁花蕾,两人俱是美艳无双啊!”
薛蟠闻言,有些蠢蠢欲动,对那台子上的戏子也不再那么垂涎,心中只想着令贾琼带他去见识见识。
在一旁的贾琛听贾琼此言,又多灌了几两黄汤,心思上涌,对他二人神秘道:“那清风花蕾算什么,跟你们说,爷我那才叫见到了神仙呢!我这看了一眼啊,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就说大话吧!这京城里哪里还有比清风花蕾更漂亮的?”贾琼只道是贾琛喝多了,说胡话呢!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前几日我去逛那琉璃厂,寻思着能捡着漏儿,也好手头上松快松快,却没料到遇上个神仙,你只看着他,就生不出那龌龊心思!正想要上前仔细瞅瞅,却没料到走了两步就被拦下来了!指不定是哪个大人物包养的小哥儿,你我却是无福消受喽!”贾琛醉醺醺的道。
贾琼自问阅尽京城美人儿,按说没有哪个美人儿是他不晓得的,贾琛说的这号儿人物既然如此出众,没道理他不晓得,苦思冥想,忽然想起来一个人,身上猛的打了个寒战,道:“三哥你莫要胡说!那一位也是我们能谈论的?”
岂料这时候,贾琛忽然指着不远处叫起来,道:“瞧,你们不相信我,那不就是我说的那神仙!”
那薛蟠那呆霸王的诨号可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此时见着美人儿,眼睛里哪里还有旁处,早寻着路子过去了,远远的便冲着雨村喊:“兄弟,你这是往哪里去?”
雨村眼见一二十多岁青年冲着他们过来,锦衣华服,穿的跟个花灯笼似的,浓眉阔脸倒是一副好相貌,搜肠刮肚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认得了这号人物,不由得与水湛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道:“这位兄台,恕在下眼拙,可曾在哪里相识过?”
“是不曾见过,在下薛蟠,只相逢即是有缘嘛,不如一同吃一杯酒?”薛蟠脑子还算清醒,用自己所能表现出来的最大的风度对雨村道。
雨村瞧不出来薛蟠的企图不代表水湛看不出来,他一眼看这薛蟠便知晓他居心不良,只是见雨村心情似是不错,便没有打断,如今见这薛蟠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搭讪雨村,心中大怒,面上却仍是不显,对雨村道:“雨村,我们上包厢里去吧!”
薛蟠这名字一入耳,雨村便略皱了皱眉,此人莫不是那呆霸王吧?如今听闻水湛想上楼听戏,便点点头应了。
谁料到这薛蟠见雨村不应他,反而要走,当下上前拉住雨村的胳膊道:“好兄弟……”
水湛见这薛蟠大了狗蛋居然敢拉雨村,心下大怒,还没等薛蟠说完,便一脚踢在了薛蟠肚子上,直踢得薛蟠飞出去好远,滚落在一边大厅里听戏的看台上,捂着肚子半晌动弹不得。
“哼!给我查查这薛蟠是何人物!”水湛冷冷的对旁边的御前侍卫道,这京里的纨绔子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
雨村本来是怕水湛被朝政压坏了身体,便拉了水湛到外面逛逛,听苏培盛道这戏园子里的戏唱的好,便有心进来听一听戏,确是没料到会碰到这等事,这下也没了听戏的心情,对水湛安抚一番,两人便回了紫禁城。
作者有话要说:哎……榜单榜单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