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和大街上的一模一样?”柳宁好笑,手指了指小图旁边的分解大图,可都是加了料的,外表也就是糊弄人的。
“这些难不成还能做武器?”所有工匠士兵们面面相对,不太理解柳宁的作战方案是什么。难不成他们还挑着箩筐上去对阵?这不是逛集市啊喂!
柳宁翘了翘嘴角,就知道她们弄不明白,但仍旧没打算解释,大手一挥,事情交代下去自个儿找肖校尉去了。踏进门,就听里头几人在谈论,扫一眼,还真不错,所有小将都在里头候着,看来大哥的话已经带到了。
“柳大侠!”疱三妹先是一拳头砸在柳宁肩膀上,继而乐呵呵的往她身边一站,那姿势明显的告诉所有人,这是她要罩下的人。
微微一笑,冲里头人一一看过去。“抱歉,久等了。疱护将,还是唤我宁小兵吧!”拱手一揖,便是自己给帐内各位伏小了。
疱三妹一把带起她,“这是营中各部将领!这位是肖校尉。”
柳宁一一见礼,最后肖校尉带她入座,脸上勉强多了一些笑容。“宁小将,你且说说你的守城意见。”
没跟她客气,柳宁指着沙堆上的几座山,将旗子按照当下的排布局势插好。“眼前,北蛮人驻守城北,城东北亦有他们的守卫军队。我方地处北崇岭必经之路,地势位置偏高,易守难攻。若敌军大量来犯,凭我们当下的守护军力,不需三五十日,必被击溃。为今之计只有绕过敌方眼线,从后方干扰敌军入侵速度,一面加强内部军队战斗力,将防御最大化,方有喘息的可能。我方人手严重不足,是以。我建议组织男子后卫队,主要负责军队物资运输,麻痹敌人视听,适当时候打入敌军后部。来个双面包抄。”
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中,有人首先发出质疑:“男子能成什么事?若是泄露了机密,我方势力岂不是暴漏?另有,西部沙漠想要绕过去难如登天,南部接连东部北崇岭,山上悬崖绝壁,怕是神仙都难度过。是以,此计行不通。”
众人听这人分析得头头是道,连着也把质疑的目光对向柳宁。
“宁小将,我们这是在作战不是儿戏。你此番话不是戏耍我等?”一个尖脸的女人已经不悦的横了柳宁一眼。
“肖校尉,不是我不听从指令,实乃不想枉送士兵性命,这便告辞了!”铠甲咚咚作响,一个女人带头。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
柳宁把茶盏往茶座上一搁,尖声讥笑道:“各位不听小将把话说完,就敢断定事态发展。若是打仗行军全凭一张嘴,我看这北崇城也不用守了,全都回家种红薯去吧!这破城,关咱鸟事,小将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没进城时就已经堵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正好借题发挥出出气,真正有几个成事的这北崇城内也不会弄得只剩下三万士兵,连堂堂一大副将都能跑路,虾米小将又有何本事。
一通话说得肖校尉脸颊发红,所有起步走动的人也都定在了原地。她们现如今还有别的选择吗?一条道死磕到底,全军覆灭。一条弃城而逃。就像柳宁说的回家种地去。唯一的第三条道,就是柳宁方才提出的迂回反攻战,希望渺茫到几乎不可能有转机。选择哪一条,就看她们的腿现在往哪边迈了。
“哼!”柳宁从坐上站起来。“这军中小将也不过如此,不做也罢!”腰上牌子一扯直接往桌上扔了。背着手满身煞气四散的往外头去了。
疱三妹左右看了几眼,追着柳宁去了,再一看柳宁脸上的表情,心里犯糊涂了。“折腾这么久,你就这么扔了挑子?”杨大锤最近的动作,她可是问得清清楚楚的。
柳宁挑了挑眉。“扔挑子?你把我想得太伟大了,有人想不让我挑,老娘我还不想挑呢!”说完这话,抿唇勾笑,好戏才开始,不如陪夫君在家等结果有意思。
这种情况还乐得起来?疱三妹在后头干瞪眼,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麻溜的把事情往柳焕那处报了。
“你下去吧,这事我即已交给妹妹,就不会再干涉军中事务。”顿了一下,手中的针线继续穿扎,嘴角浅浅一笑,或许这些糟心事,唯有妹妹能解决,他心里升起阵阵暖意来。
却说柳宁走到一半,被猛然杀出来的程月娇给拦住了,长矛横在前头,战意凶凶的看着她。“敢不敢与我一较高下?”
柳宁模了模下巴。“你确定?”就她那贡生的材料,只怕一把掌就拍飞了,想着连连摇头。“不成,把你打出事了,你哥又得给我甩脸色瞧。亏本生意,不干!”脚刚往旁边挪了一步,程月娇的长矛已经甩了个枪花刺过来。
柳宁往后滚了个**墩儿,程月娇的长矛穷追不舍,一刺不中再来一刺,招招直戳柳宁面门,这是有多恨她这张脸啊。偏偏某人赖皮得很,跟程月娇像跳双人舞似的,滑溜滑溜的,嘴里还乱七八糟的喊着话。
“说不干,你怎么还硬逼人呢!啊呀呀,还讲不讲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脚上一跳,手上连连挡开,脸上嘻嘻笑的,哪里有被人欺负的样子。
程月娇长矛一扬,骂道:“你这泼皮,给我好好站着,不许跑!”
“不跑等揍啊,挨揍又没银子给!”柳宁抱着头,四下乱窜。叫营中好些人看了笑话,程秀才背着手越看脸色越臭,就这半天程月娇连柳宁的半点衣角都没模着,反倒她自己累得气喘嘘嘘。
柳宁脑袋一侧险险避开一击,手上抓着长矛两手一撮,程月娇虎口发麻,长矛在手中随着转了几圈险些月兑手。
“嘿嘿,还要再打吗?”
程月娇憋不下一口气,瞪着眼不回答她,却是明白自己不是敌手。手上一空,看长矛已经到了柳宁手上,看她一个金鸡独立,只听得几声风响,大腿腰月复后背连连遭袭,残影划过,长矛已经妥妥的插到兵器归置孔里。
“背不挺,腰不直,下盘无力,空剩一股蛮劲!”扔下一句评语,迈着老爷步哼着小调调走了,在场的一群人半天没反应过来。
程秀才绷着的老脸忽然皲裂开来,露出不太好看的弧线。“当真是人老了!”
旁边的朴绣如听得一头雾水,再看独自对着长矛发呆的程月娇,傻愣愣的抓了抓两腮。
帐内,程青逸和柳焕坐在一起摆弄针线,川云不知去哪里野了,他两个人不时聊两句,却也气氛和谐。柳宁跨进门,一**就往两人对面坐下了。“怎么想起做衣裳来?”
很少看程青逸做这些,她有些好奇的把头凑过去看了看,针线功夫居然比自己大哥还要厉害,倒是藏得深。几片竹叶绣得活灵活现,如有风吹。
“入秋了,眼瞅着寒露将近趁早备几件冬衫,免得战事吃紧忙起来,就没有功夫做了。”程青逸飞针走线一派娴熟,这一会儿已经把一片竹叶收尾了,连针线头子都埋了进去。以前总觉得男人捻针娘里娘气,现如今看惯了女尊男子,反觉着赏心悦目,就好似在做一件艺术品,会随着他们面上的认真表情而看痴。
“发什么傻,你外头的事情忙完了?”柳焕瞧着柳宁那痴痴呆呆的样子好笑,以前也不知是谁说不想早成亲来着,不想才十五岁就得当娘了。
一只手在下巴上划了划,把眼神转过来看柳焕。“我在想寒露凉起来,北蛮人吃什么穿什么,会不会也要烤火?”
“他们也是人,听说北方天气更冷呢!”柳焕觉得这问题问得挺傻的,不禁有些好笑。
陆陆续续黎凤国已经失守了近十四座城池,全是北行要塞城镇,而火炭的产地主要集中在中南方地带,自锦州以北多是睡土炕,夜间不得断火,那么这柴火自然得在入冬之前备得足足的。而前方的羧三坪镇地势平坦,少有山林,最近的采取山就是北崇岭了,以前还有百姓送柴火贩卖,如今两军交战还有谁敢过羧三坪去,是以,时间一长,北蛮人不得不从羧三坪往后撤出去,否则只能等待其它大军压送柴火和过冬用具。
“着人,上外头备过冬柴火去!”猛然从嘴里蹦出一句话,两个男人都吓到了,不解的看她这副满面红光的样子。
“眼前过不过得去还是两说,你咋就着急起过冬的事情来了,要说这事也是属于咱们男子后卫队的活儿吧?”柳焕这语气明明显显在说柳宁的手捞过界了。
起身转了两圈,把手撑到柳焕椅背上。“这男子后卫队你们赶紧操办起来,明日我把疱三妹借一下,先在里头捞一票,也叫那些怕死鬼出点血来。”面上邪气上浮,挂了个阴森恶笑。
这几日的风向一直忽南忽北,北蛮人的毒也是放不了了,白天的曹营门户紧闭,除了几个看守的士兵,校场看不到一个人走动。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