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打完点滴了。”
李盼明看着头顶的吊瓶终于打完了,在醒来后已经发觉自己躺在了医院里,刚醒来就被身旁的警察问了很多问题,并得知了张先生已死的噩耗。
可惜自己爱莫能助,无法提供给警方有用的帮助。
他也不用装作悲伤,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感情的存在,在得知噩耗后也没有必要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
终于可以自己去上厕所了吧,之前打着吊瓶不方便,那讨厌的烂警察非要好心陪同他去,他宁可先憋着。
直到现在那警察还没离开,明明无法提供任何的帮助警察却一直守在这里。
他坐起身来,才发现上身竟然那么多血,他都不知道怎么弄上的,原本明明衣服上没有的。看着窗外渐渐明朗的天空,这件事情也快些过去吧。
上衣的血都渗到胸口上了,让他感到浑身别扭,警察竟然没有问他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弄的,他也不想问警察这没用的问题。
他模了模头后脑勺,还很痛,能磨出来头后边还有个大包,他都能觉出来这包已经青了。
终于可以上厕所了,他要把该解决的冲进马桶。
这时,一个长着小胡子的男人走进来,估模三十左右的样子,一进屋警察就起身向他敬礼。
“好点了吗?”他和蔼的笑着说,“我是负责本案的罗易。”
李盼明点了点头,十分感谢还来看望他,可惜还是无法向他提供帮助。
“谢谢你,好多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罗易身后,突然闪出来一个小姑娘,是今天……昨天刚见面的夏子遥,瘦小的她走在罗易的后方,完全被他身体挡住了。
“当时你和谁在书房里?你不记得是谁打你的头吗?”夏子遥问道。
又是这种问题,之前他已经向那多事的警员交代过了,他如是回答:“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看见谁?”
罗易之前听下属在电话里说过,所以才会犯愁,难道说有隐形人?或许他都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人在书房里,连怎么晕的可能都不知道。听他亲口说,仍觉得为夷所思,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定是他为了包庇某人而撒谎。
“哎,被砸的很痛吧,不过放心好了,东西没被砸坏。”夏子遥露出关心的表情说道。
李盼明冷笑一声,不知面前的女生是在关心他,还是关心那花瓶。
“那花瓶可真结实,还好我的头也硬。”李盼明打趣道。
夏子遥凑近他,夸张的睁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是个花瓶呢?”
被她这么疑问,李盼明立刻感觉到了敌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解释道:“在我倒地之后,隐约听到声音了,好像还看到了花瓶的影子在我眼前不远处,之后就立刻昏过去了。”
“那你知道那花瓶原本摆放的位置吗?”
李盼明摇了摇头,他即使知道也不想回答面前对他不友好的女生。
“是在门口的左边,而你在右边的书橱前方倒下的,难道当时你没有注意到你左边有人拿花瓶吗?”
李盼明冷笑一声,没做理会,好像在说如果自己注意到了还会被砸晕吗。
罗易模着小胡子,他也不知如何解释,有第三人行动的话,任谁都会注意到,他却没有任何发现。
在他看来李盼明一定包庇凶手,这也能解释他没有被杀的原因。
“那像你说的,房间岂不是有隐形人。”夏子遥问道。
“哼,谁知道。”
“或者连隐形人都没有。”夏子遥补充道。
李盼明耸了耸肩,面无表情的说道:“谁知道。”
他们的到来妨碍他去厕所了,但现在有不合适去,只期望他们能早点离开。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罗易问夏子遥,从她肯定的语气,能感觉到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很简单啊,并没有隐形人。”
“废话。”罗易立刻就想到这两个字,但没有说出口,还真以为有隐形人了,那不成傻子了。
“有的人在自导自演。”
罗易闪过恍然大悟的样子,一下子就联想到医生自导自演,但表情又立刻消失了,他想起检查过门和锁,都没有可疑的地方。
“那就直接切入主题吧,“夏子遥微微一笑,正色看着李盼明毫不客气的说道:“凶手就是你。”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李盼明看向夏子遥,那认真的眼神决不是为了给他下套而装出来的。
“你和张先生一同来到书房,或者该说他邀请你去的,他总有锁门的习惯,所以进屋后他立刻锁上了门。无论是习惯性的还是有意的,所以没有留下你的指纹,因为是他进书房直接锁上门的。他从书桌前和你谈话,为了不留下血迹,你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拿桌上的报纸套在刀上,刺向了他的胸口。血迹都喷到报纸上了,所以你身上没有染上血。”
“除了最后一句,之前的话都是对的。正和他说话时就被袭击了,我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我身后,而且我都没有注意到张先生锁门。”
“那你的意思是明确告诉我们书房内就你们两个人。”
李盼明点了点头。
“终于说了句实话,书房内只有犯人和被害者。”夏子遥点头说道,“你原本有机会把凶器带走,但这是正好医生前去敲门,你怎么也没想到那么晚竟然还会有人去书房找张先生。由于他的担心从门口待了很久,并且你有些着急了,你担心他会觉得事情不对劲,怕他会破门而入,所以你先把凶器藏起来,装作自己也是被害者。”夏子遥说道。
“等等,你是说先杀害了张先生?”罗易说道,他一直以为是先把李盼明砸晕后再杀害张先生,怪不得怎么想也不逻辑呢。他皱着眉头说道。“不过花瓶上也没有指纹啊,带手套的话上边应该有血迹啊,但是花瓶上没有血迹也没有指纹。难道那血迹是……”
罗易突然想到当时夏子遥看到花瓶瓶颈里的血迹,并没有当回事,现在似乎理解了。
“是,凶手把手放进花瓶的瓶口里,从内侧张开手撑住瓶子,放到身后的书橱上,所以花瓶外侧没有血迹,连指纹也找不到。凶手没有离开,这便能解释既然凶手消失了,为了不带着凶器离开呢,这就表示他带不走。而且谁会那么麻烦把凶器放到你倒下的人后边的书橱里呢。”
“哼,信口雌黄。”李盼明说道。
“之后身体撞向身后的书橱,被上边放的花瓶掉下砸晕,即使不被砸晕,也会装作晕过去,所以书橱前地毯上留下了一道划痕——书橱被撞与地毯的擦痕。”夏子遥毫不理会李盼明,继续说道。
罗易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从那里拿花瓶没引起张先生的注意就解释得通了,因为那时候他已经被害了。
罗易小胡子下,嘴唇微撇着看向面前推理的女生,他们推理的区别只是想错了发生顺序了吗,还是同样的实物,面前这个女生所能看到的更多。
“不要顺便找个理由就能把案件理顺了就说我是凶手了,证据呢,如果编一套合理的犯罪经过,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可以说的更绘声绘色。”李盼明严肃的看着她,眼神却没有之前坚定。
“证据嘛……”
“他之前一直没离开过这里吧。”夏子遥问身边的警员,他点了点头。
“那手套还带在身上吧。”
李盼明愣在那里,无言以对。
罗易走上前去,逼近李盼明,客气而又深沉的问道:“请允许我们对你搜身。”
李盼明冷笑了一声,他镇定自若,他对所做的事情一点不后悔,早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或许他对这个世界早没有了留恋。
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副薄手套,手套上面的血已经干了,扔给罗易说道:“这就是你要的证据。”如果不是晕了过去,恐怕他早扔了,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天意弄人啊。
接着罗易就把他带走了,他见过很多凶手在被揭穿逮捕后各种各样的表情,像这样镇定自若的大有人在,她最厌烦这种人了,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
“就算早扔了也没用,在你裤兜内侧可以检测到血迹的。”夏子遥毫不客气的回应道。
李盼明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直跟在罗易身后离开病房。
张忠、孙菲,刘姨都在门口等待着,张忠一见李盼明戴着手铐,立马冲上了前去,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大声吼道:“父亲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杀害他,钱和公司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李盼明用力挣开张忠的手,毫无表情的回应道:“我失去的一切不是用这些就能弥补的,你父亲虽然没有给你钱,处处为难你,却把爱给了你,你看不出你背后的女人只爱钱吗?”
张忠愣在那里,一时间也不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待李盼明渐渐走远时,才发现他的背影和父亲的背影那么的相像。
记得小时候听说父亲年轻时负了一个女人,难道……
现在死去的父亲去找那一直期盼着他的女人去了。
夏子遥也走下了楼,医生坐在车里一直等待着她,因为衣服染上血的缘故,他已经换上了张先生的一件衣服。他穿着有些肥大,再加上是白色的,简直就想医生穿的白马褂。
夏子遥坐进车里,捂着嘴偷偷笑道:“开车吧,医生,现在六点,应该不会晚了吧。”
医生点头说道:“和计划的时间一样,中午之前就会到。”
刚发动车不久,医生正要对夏子遥说话,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端详了她一会,喃喃自语:“祝贺你成为了真正的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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