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书评区的读者老爷们质问我是不是蛇精病,我想说,最近一直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顺便卖萌求个药……不,求个票。
---
“当时因为办资格证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憋了一股怨气嘛——不,我可不是在说郡长大人的不是。”黑铁矮人鲁德竭力地否认自己是对兰斯的出言不逊。
看他那副紧张的样子,边上的大伙儿都哄笑了起来,这也难怪,谁不知道鲁德当了警备队长,兰斯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这要是在背后嚼舌根子,他可是要倒霉的。
不过笑归笑,大家心里其实也对鲁德的话深以为然,毕竟郡长大人当初定下的那个指标太坑了,完全是看你或你的团队在咕噜岭的消费够不够,和先来后到的次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要是偏偏生了一毛不拔的姓子,估计资格证也与你一辈子无缘了。
“当时第一批拿到资格证的,除了咱们的豺狼佣兵团,还有紫罗兰佣兵团,火焰佣兵团,以及一个吸血鬼贵族少爷,还有一个四人的小团队。”鲁德掰着手指细数着,他烟火色的脸上流露出了某种自豪的神色,“当时盘踞在咕噜岭的冒险者至少不下300人,但是我们是第一批拿到的。”
“好了,你就别瞎扯有的没的,快说正题!”边上的听众们不耐烦的催促道。
鲁德停下来环顾了一眼四周,当他看见所有人都目光炯炯望着自己的时候,他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把故事继续了下去:“你可以想象当时大家的心情有多么激动,毕竟是遗迹,究竟是几年还是几十年才出现那么一次,谁也说不清楚,总之错过了可没处再去找,大家既然拿到了资格证,也就迫不及待地涌进了遗迹。”
“这期间发生什么了吗?”维克托尔问道。
矮人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听的很仔细的少年,他对维克托尔的感观不错,因为毕竟愿意认真听他故事的人,他都抱有好感。
闻言的鲁德点了点头:“大家都是冒险者的身份,应该很清楚干咱们这行的人,在普通的情况下都是避开同行的,虽然偶尔也有合作的时候,但是,你们也看见了,遗迹只有一个,宝藏只有一份,谁都是冲着那独一份的宝藏去的,这里就断然没有再合作的可能了。”
鲁德浅灰色的目光看了一眼酒馆壁炉里摇曳的魔法火焰,像是陷入了回忆。
“一开始的时候,倒也没什么,甚至因为对遗迹的不熟悉,我们第一批进入的人还彼此相互间有个照应。但是——”鲁德声音在这里突然有了转折,“我们几个佣兵团因为彼此顾忌着对方,所以不会在战斗中毫无保留的出手,但是那些零散的冒险者却不一样,他们当中的那个吸血鬼贵族真的很强,一个人就召唤出奇异的黑骑士冲在了最前面,一路过关斩将,可以说很大一部分的敌人都是他一个人消灭的。”
“黑骑士?”维克托尔疑惑地问了一句,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亡灵魔法当中高等的降灵术,而套用到吸血鬼这层身份的话,必然是拥有相当高的级别才行。
他突然下意识的想到了白天进城来看到的那个身影,难不成真的是他?
但是鲁德的故事却没有因为他而停下来,恰恰相反,维克托尔的注意力很快被对方拉了回去,放弃了思考。
只听矮人有些生气地说道:“小家伙,别打岔,总之你就记得那个吸血鬼青年很厉害就够了,他不仅擅用魔法,而且剑术也相当了得,但你需要知道,干咱们佣兵这一行,活得最久的人未必是最优秀的。”
鲁德压低了声音。
“当时的大家心里其实很简单,就是奔着宝藏去的,如果多思考一下的话也就会知道其实没那么容易,但是当时情况放在那了,觉得少一个对手便是多一份机会,于是有人就试着对那个吸血鬼青年下手了。”
“结果怎么样了呢?”周围的人问。
“惨!”鲁德嘴里憋了半晌蹦跶出一个字:“谁都没有想到,整整十多人的火焰佣兵团几乎被对方一个人给灭了。”
“这么厉害!?”
“嗯,不过那个吸血鬼青年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被围攻之下,受了不小的伤,从遗迹中逃走了。”鲁德的表情变成了怪笑:“然后接下来,就剩下我们的团队和紫罗兰佣兵团,还有那几个零散的冒险者了。”
“你们战斗了吗?”
“没有,不,应该说暂时还没有,我们继续前进,但刚才发生的事情正好提醒了所有人,站在你对面的也许并不是你的朋友,而是随时会在你身后对你抽刀子的敌人,当我们终于遇见BOSS的时候,队伍里面还是无可避免的出现了伤亡。”鲁德回忆说:“原因是紫罗兰的混蛋将BOSS故意引到了我们这边,让我们承受了伤害,他们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看到我这条伤疤了吗?”矮人敞开上衣的衣扣,露出条从锁骨处延伸到小月复的肉疤:“这就是拜那帮孙子所赐。”
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鲁德本身却不怎么在意。
“可以预见的,咱们财狼佣兵团跟紫罗兰佣兵团是杠上了,只是当天谁也没有爆发,这些仇恨的种子,却已经埋下了。”他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继续说道:“真正让一切爆发出来的是五天后,具体的原因已经没人知道了,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团队进入遗迹,大家积累下来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当它们继续在一块爆发出来的时候,整个场面便彻底地失去了控制。一开始或许还有人想要维持秩序劝架的,但是打到后面,反倒遭了秧,被人借机拖下水的,敲闷棍的,总之,几乎当时在遗迹当中的所有冒险者都遭了秧。”
周围一片沉默,虽然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经历过那场混战,但似乎对此都早有耳闻。
整间酒馆突然静默了下来,只有维克托尔依旧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那么接下来这事情又是怎么解决的呢?”
“接下来?”矮人反问了一句,不过他显然不用征求别人的意见,而是从怀里将一张折叠好的布告摊平拍在众人的眼前,维克托尔认出来了,那是之前老板娘给他看的冒险者管理法案。
原来是这个原因!
维克托尔恍然大悟。
这份法案上规定了冒险者们只能组成中型以下的团队在郡长的监督下登记了之后,才能够拥有进入遗迹的资格,而后面还有一个补充的条款,那就是每支受到承认的团队,必须服从郡长府的调度,一周仅有两次挑战遗迹的机会。
这样苛刻的条件,维克托尔光是看到,就觉得不可思议,他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会同意的。
当他把这个疑问提出之后,周围的人更加沉默了,变得一片死寂。
最后还是鲁德长叹了一声:“不是为什么会同意,而是不得不同意……”
他说完这话后,看了一眼那张横置在桌上的布告一眼:“小子,你知道这张布告,别名叫做什么吗?”
维克托尔初来乍到,自然不会明白其中的原因,他只能老实地摇摇头。
“鲜血法案。”鲁德深吸一口气,说道。
周围的呼吸顿时一窒。
“鲜……血法案?”维克托尔心怀惴惴地重复出这个名字,要说为什么的话,比起这个可怕的名字,周围冒险者脸上那阴沉的脸色才是最恐怖的。
“没错,当这张法案被公布出来的时候,你也能够想象那些向往不羁,不受束缚的冒险者们是不会买账的,事实上,这位郡长大人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大家很是不满了,无奈因为他是领主的……不,就因为他是领主的儿子,所以,才会演变成后面那个可怕的结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维克托尔感觉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这种毛骨悚然的气氛简直就像是在听恐怖故事。
“死了。”矮人有气无力地说道:“所有试图反抗他的人,全都死了。”
“多少人?”维克托尔吃惊地问道。
黑铁矮人那张黝黑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那一天,一共有一千多人死亡,听说那一天流的血,就能够汇成一条小溪,所以,这张法案后来就被人称之为鲜血法案。”
在场的有一些人,是经历过那一幕的,毕竟相隔的时间也没多远,就在半个月之前,但是,坐在这里的所有人,只能为自己并没有成为那片被埋葬和践踏的尸骨中的一人庆幸而已。
“是郡长的命令吗?”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好奇心旺盛,这个少年的问题源源不断。
但德鲁却很坚定的给出了相反的答案:“不,并不是郡长,而是郡长的哥哥,你知道吗,火焰领主的二儿子,魔王军参谋部的副统领吉尔-伊古萨斯殿下。是他率领着五千军队,横扫了所有跑去抗议的冒险者,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屠杀了干净。”
边上有几个远远见到那一幕的冒险者也跟着点头:“双方几乎是一见面,那位大人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下令开始屠杀了。当时那个情况不要太惨,吉尔-伊古萨斯殿下率领的全部都是王国的正规军,乘着骑龙冲锋那些根本毫无准备的冒险者们,根本没有人能够逃月兑。”
那人说完,自己忍不住颤栗了起来,仿佛回想到了当时的那个修罗场。
“吉尔哥哥?我认识啊。”维克托尔说道。
众人皆是一愣,但他们注意到了少年脑袋上的那对犄角,突然意识到坐在这里跟他们对话的,可能是一位王国的贵族。
不过维克托尔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小事,而是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可据我说知,吉尔哥哥和兰斯哥哥从来就不是一路的吧,为什么他要帮助他杀人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就连那个口述故事的矮人,也不禁一窒。
谁也不知道,这个掩藏着故事背后的阴谋,或许,只有仅有一小部分兰斯的心月复,才知道他们那位阴险狡猾的郡长大人,将所有人都摆了一道。
咕噜岭的夜晚已深,但酒馆的灯火依旧。